宋卿书一回到基地,就钻进实验室内抱出一大摞卷宗。

  谢景逸拿起来瞧了瞧,全是淅川2004年发生的各大小案件。

  能将这些全部拿到手里,可不是个小工程。

  他皱了皱眉,心想,怪不得上次宋卿书去淅川出差花了两三个月。

  “你想找什么?”谢景逸抬步靠近。

  宋卿书小脑袋埋在卷宗里,眼尾还能瞧出点嫣红,“2004年的人口失踪资料。”

  谢景逸低下身来,将人搂在自己怀中。

  “卿书,冷静点。只查2004年的数据根本不够,而且你一个人根本做不了那么多事。”

  宋卿书双目赤红,精神似乎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为什么?”

  谢景逸心尖绞痛,好似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

  他只好将人抱得更紧:“对不起,卿书……谢家欠你、也欠所有被害家属一个道歉。但是c11项目必须重启。”

  宋卿书没有挣扎,任他抱着。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嗯,我知道,要想知道真相,必须重启C11。”他眼里放射出坚定的光芒,思绪渐渐回笼。

  秦友才是个疯子,但利用秦友才想从中获利的人更是丧心病狂。

  周启贤说那番话,无非就是想祸水东引,想让大家将所有仇恨宣泄在c11发起人身上。

  而他又是谢氏的副总,谢景逸的合法伴侣,若由他开始倒戈,才是真的能将谢氏置于死地。

  可周启贤忘了,他与谢氏一家整整认识了两年,难道还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

  莫非上面的人,是觉得谢景逸与他结婚两年以内,一直花边新闻不断,所以他必须心怀抱怨,伺机报复?

  那他们可真的太小看人了。

  宋卿书勾了勾唇,从男人怀里探出头来,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

  谢景逸被他看的浑身起火,恶狠狠道:“这里是实验室,别浪!”

  他伸出左手,将那双勾人摄皮的眼睛盖上,掏出手机给赵柯打了个电话,

  “叫几个人来实验基地。”

  他顿了顿,又吩咐道,“还有,打包两份清粥过来。”

  挂断电话后,谢景逸揉了揉怀中人蓬松细软的发丝,将人抱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宋卿书被人塞进被窝,还被强制性地要求看起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男人背对着他,从手臂动作可以猜出,此时正在笨拙地清洗毛巾,应该是想给他洗把脸。

  宋卿书轻轻皱了皱眉,抬手试了试自己的肱二头肌,开始怀疑自己在谢景逸眼中的形象……

  他知道自己长的挺雌雄莫辨的,但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挺爷们的。

  待谢景逸从浴室内出来后,就看见原本应该乖乖看电影的人,正掀起自己的衬衫衣摆。

  室内昏暗一片,更衬得他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光线中格外勾人。

  谢景逸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人到底是在欲擒故纵,还是撩而不自知?

  他压制着内心的欲望,走到床边,将那晃荡的衬衣下摆掖了进去。

  “很热吗?”谢景逸问。

  宋卿书摇了摇头,“不热。”

  “不热你脱衣服干嘛?”谢景逸没好气道。

  宋卿书:“我不是在脱衣服,我是在数自己的腹肌。”

  “腹肌?”谢景逸噗呲一笑,实在没忍住。

  他将毛巾盖在宋卿书小脸上,“洗洗脸,梦还没清醒呢。”

  宋卿书不开心了,“你不要看不起人。”

  他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好似情人间的腻歪。

  谢景逸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俯身压了上去,声音低沉:

  “你要不要摸摸你老公的腹肌?”

  话一出口后,他自己倒先僵在了原地。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以来,从未如此亲昵过,可现在,他却这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了。

  然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宋卿书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脸色涨红一片,热气都快将毛巾蒸干。

  “要。”他小声道。

  “什么?”谢景逸呼吸一滞,差点没克制住自己。

  宋卿书咬了下唇,声音弱的好似从呼吸中溢出来的,“要摸。”

  赵柯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他家老板一个人待在实验室内。

  他探头往里面瞧了瞧,还是没发现宋卿书的身影。

  倒是旁边的休息室内,泄出一丝昏黄的光线。

  赵柯抬手敲了敲门,谢景逸听见声响后从实验室内走了出来,见人身后带着三、四人,问道:

  “上次宋卿书去淅川查卷宗的事,你怎么没给我汇报?”

  赵柯愣了一下,随即还是说了实话,“我以为你不会在乎宋卿书这些小事,所以就没说。”

  谢景逸皱了皱眉,倒也没发什么脾气,只是淡淡道:“扣一个月薪资。”

  赵柯点点头:“是。”

  他心中多少有点讶异,看来他家老板已经开始慢慢对宋卿书上心了。

  谢景逸看了一眼他手上提着的清粥,问:“冷了没?”

  赵柯摇了摇头,“没呢,我刚从饭店带过来的。”

  “行,”谢景逸推开实验室门,给赵柯指了指那些堆积成小山的卷宗,吩咐道:

  “你安排人将这些卷宗分好类,然后将淅川2004年失踪人口资料整理出来。”

  赵柯:“好。”他挥了挥手,正想叫人进来收拾,可话还没说出口,又被他家老板打断了,

  “……这些卷宗全部搬去公司吧,”谢景奕沉思道,“还有,搬的时候动作放轻一点。”

  赵柯看了一眼一旁未掩好的休息室木门,心领神会道:“好的,谢总。”

  谢景逸端着杯咖啡,安静地靠在实验室看着窗外。

  宋卿书刚才又哭了,泪痕挂在面颊上,眼尾红成一片,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去洗漱完回来后,就只见宋卿书裹着床棉被,缩在角落里,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好似他是什么强抢民女的霸主似的。

  可刚才色眯眯地摸他腹肌的时候,又像只嚣张的小狐狸。

  再说也不只他欺负人,刚才宋卿书对他也是又抓又咬的,下嘴可一点都不留情,他现在后背都还火辣辣地疼。

  到后面时,他又开始逼问他:“哭什么?不舒服吗?自己非要浪现在又求着受不了,算什么?”

  一到这个时候,小狐狸就不吭声了,只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不过,今天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小狐狸动情的时候,会哼哼唧唧地叫他老公,低低呜咽着,他诱哄着人想多听两句,这人却又不说话了,欲言又止的,真是勾死人。

  谢景逸看着窗外零落的无尽夏,他是真没想到宋卿书竟把他们的关系想的那么认真。

  若是从前,他是十分厌恶将交易关系牵扯上感情的,

  但他现在开始认真思考,宋卿书这个人,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