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脏糖>第12章

  

  贺子烊没更新视频,粉丝都在问他去哪里了。

  事实上崇宴也不知道。最后见到贺子烊是那天下午在浴室,晚饭时贺子烊说要出去一趟,之后就再也没看见他。那是周五晚上,他明明没有课的,当天和周六也都没有回公寓睡觉。

  贺子烊社交圈广,百分之百的外向人格,朋友挺多,以前也有过喝多了在同学家过夜的经历,都不会提前告诉崇宴,也当然不需要他来接,崇宴只有通过他第二天早上一头乱糟糟没经打理的金毛、和忍不住打瞌睡的小动作来判断。

  可是到了周日晚上贺子烊还是没回家,崇宴心里就有点没底了。

  ......不会真是因为讨厌他讨厌到公寓都不想回了吧?

  周日的晚餐是很简单的白人饭,崇宴没心思折腾,随便弄了点沙拉和水煮鸡肉,拌酱吃。平常贺子烊在的时候他们的分工是一人做一天饭,因为住的校外学生公寓,对门还有同级的同学,贺子烊几次在楼梯间跟人打过照面就聊熟了,德法混血的小女生,有时候会送他们自己烤的蔓越莓松饼,或者带她从越南带过来的蛇葡萄酒和他们一起喝。

  贺子烊一直和她聊得很好,但崇宴每次板个脸坐一边,个子高又不爱笑,小姑娘就偷偷跟贺子烊开玩笑说,你室友好像一条很凶的德牧犬哦。贺子烊后来用这个形容来笑话崇宴,崇宴不屑一顾,说我是德牧你是什么,小比格吗。

  但是今天贺子烊不在,对门女生也不来,崇宴一个人刷手机吃饭,给贺子烊打了好几次电话还是不接,想给贺子烊发微信又犹豫了。

  他和贺子烊的聊天记录常年只有相互转账,要不就是“快点”、“拿外卖”、“下楼”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式短语,现在关系一步从话都懒得多说半句的发小变成了在半公开场合做过爱的人,崇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

  昨天在浴室,本来真的没想那么说的,只是好像不说一句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加无法定义,原先那种家人式的默认的亲近被打破了,崇宴很难再给贺子烊找到一个所属的分类。他们现在是朋友吗?不,显然不是,从来不是,他们只是一直都习惯了身边有彼此的存在而已。

  但正是因为太过熟悉,他在巧合下发现的贺子烊的另一面才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现在他知道贺子烊是漂亮的,性感的,可爱的,腰捏在他手里那么软,高潮时会发出低低的喘,用那样勾人的嗓音叫他的名字,身下的穴肉会敏感地夹他。只是回想起来崇宴都能硬,晚上一闭眼梦里全是他。

  承认自己有欲望非常容易,但是要承认自己对贺子烊有欲望......

  崇宴感到进退两难。

  他最后还是给贺子烊发了信息,一连很多条,从来没有过的关心。他问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是在朋友家过夜还是别的,今天晚上挺冷的,用不用自己去接他。

  贺子烊没回复,动态也没更新。

  崇宴盯着他的头像发呆,贺子烊微信名是他英文名Jaden,头像是自己照片,去年下雪的时候在曼彻斯特艺术馆门口拍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鲜亮的橘色针织帽压着他一头金发,笑得露出左侧一颗虎牙。崇宴瞪他这张俊俏脸蛋,指尖一抖还不小心拍了拍贺子烊,头像晃动两下,他烦躁地撤回。

  等到晚上九点,崇宴终于等不住,又想到他们这边的治安也挺不靠谱,每天上学都要经过的从Sainsbury's到spar那条路上更是重灾区,手机或者钱包被偷是常有的事,听说上个月还有两起随机伤人事件。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恰巧发生在贺子烊身上的概率趋近于零,崇宴还是点开手机通讯录,挨个给他和贺子烊的共同好友打电话。

  问到第三个,回答才总算不是“他在哪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老兄”。对方是个本地同学,和贺子烊同系的,崇宴帮过他一点小组项目上的忙,去过他家,还算熟悉。

  电话那边一接起来就有点尴尬,支支吾吾:“呃,你看,我们今天这个house party本来是想邀请你的,但是你和Jaden好像看上去......”

  然后信息界面传过来一张手机备忘录里写的派对邀请函截图,时间地点都标了,主题是圣诞,可以带酒带吃的。

  崇宴扫一眼那些信息,一抬眉毛:“我跟他怎么了?他在你那里?”

  对方还没说话,崇宴已经听到那边贺子烊“快告诉他我不在”的说话声。派对人声很嘈杂,R&B的音乐声吵得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但崇宴太熟悉贺子烊的声音,知道他肯定就在旁边,挨着免提,他都能想象出贺子烊脸上的神情。

  这小子不回家,跑到别人家派对上玩,两天没见人影,是不是今晚还打算睡别人那儿。

  崇宴一阵莫名其妙的不爽,直接叫他名字,用的中文,语调很淡,说贺子烊你听电话。

  那边停顿几秒,贺子烊一开口崇宴才猜到他有点喝醉了,还在用英文跟他讲话,语调都是飘的。

  “我说了我真的不在啊,不要来找我。”

  他的英音发音一直很好听,今天却有点不自觉的黏糊,声音跟舔人耳朵似的。

  电话就到这里挂断了。

  贺子烊这话在崇宴耳朵里听起来和“等你来找我”没什么区别。打Uber还得等车,匆匆披上件外套就走路去那同学家,幸好不远,他也还记得路。派对应该开始有一会儿了,崇宴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壁炉燃着,室内很暖和,门边立着一棵装饰着小灯和彩球的圣诞树,桌上堆满东倒西歪的饮料罐和外卖盒。

  崇宴一进来,好多人都注意到他,也都是没说过几句话的熟面孔。有人叫他帅哥,他被迫社交一番,眼神一直在人群里找贺子烊的身影,最后在铺着深蓝色地毯的转角楼梯上发现了他。

  夹克外套配纯黑紧身背心,好身材一览无余,侧脸线条很干净,正撑着头和一个外国同学说话。

  外套还是他走的时候穿的那件,内搭已经换了,崇宴不记得他有这件背心。

  灯光很暗,墙上投影放的是几乎每年圣诞都要拿出来放一遍的经典《真爱至上》,客厅里只开了角落里的几盏落地纸灯,大家都随意窝在沙发或者地毯上,玩抽牌罚酒和聊天。崇宴跨过地上散落的纸杯和礼物丝带,直直朝贺子烊走过去,边解围巾边冲贺子烊身边的同学抬抬下巴:“抱歉,我借用他三分钟?”

  抱歉个屁,他才不抱歉,恨不得揽着贺子烊肩膀直接端走。贺子烊坐在楼梯上,反应有点迟钝,抬起头来看他,眼睛被光线照得亮亮的,伸手拉他围巾一角。

  崇宴把他拽起来,带他坐到还空着的沙发上,贺子烊全程盯着他看,跟他手里有逗猫棒似的,一坐下来就问他:“你为什么来找我?”

  崇宴看着他的眼睛,答得很诚实:“担心你啊。”

  贺子烊醉得晕晕乎乎,脸颊上一片浅淡的红晕,崇宴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但他看上去还是被这个答案取悦到:“为什么担心我?”

  “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

  贺子烊把他的围巾揪过来玩:“没看手机。”

  “那怎么不回家,”崇宴没打算放过他,步步逼问,“你躲我?”

  “嗯,躲你啊,不想看到你。”

  贺子烊说这话的时候还笑着,嘴角扬起,像在说玩笑话,崇宴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他平常对崇宴话不算多,没有对别人那么热情,喝醉之后却好像什么都想说,语速很快。

  “Allen借给我的,”贺子烊指的就是派对主人,“他把他弟弟的房间空出来给我睡,借我衣服穿。问我为什么要突然住他家,我说,不想见到我室友......”

  崇宴不知道接什么,心里是没有立场的不愉快,酸又涨,像摇过的汽水玻璃瓶,要把顶端银色小巧的瓶盖冲破。

  他垂眼睛无声打量贺子烊,从脸蛋看到要脱不脱的夹克外套里露出的薄肌肉。

  目光集中在贺子烊胸前,贺子烊以为他在看自己的银项链,就是视频里常戴的那一条,于是自己用手扯着那根东西,笑得很恣意,问他:“是不是就喜欢这个?”

  “......不是喜欢项链,”崇宴用手掂着项链的挂坠,食指勾住链子,轻轻一拽就把贺子烊的脸带到面前,“就想看你戴。”

  想看他用浅浅的乳沟夹着中间的吊坠,或者干脆取下来,拿中间的银环逗他,让他自己舔湿了含进嘴里,自己的手指一抬,他也跟着仰起脖颈,露出喉结和修长的颈部线条。

  “想看我戴,不是喜欢我啊?”

  “……”

  崇宴抿着唇不回答。灯光下看到贺子烊的眼窝很深,鼻尖上几颗栗色的小痣。

  但贺子烊又笑起来,这次凑得更近一点,几乎是咬着他耳朵低声问他:“那我就戴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好不好,什么好不好。崇宴快要听不进去,贺子烊的身体挨着他,快靠在他怀里了,热量源源不断传过来。他一低头就能看见那张嘴唇,比他印象中的更有肉感一点,唇珠小小的,让人想把手指压上去,揉到充血,再分开他唇瓣夹他水红湿滑的舌头玩。

  打个舌钉吧,再让他给自己口交。

  崇宴的手原本搭在沙发靠背上,现在滑下来,探进贺子烊的紧身背心。这是别人的衣服,一旦意识到这点崇宴就不痛快,手指贴着皮肤摸上尾椎的纹身,指腹蹭了两下腰窝。

  手贴在他背后,三三两两聊天的同学没人发现他们在沙发上做什么。崇宴的指尖是冰的,刚在屋外的冷风里冻过,贺子烊的腰颤了颤,但没拒绝他的动作,反而自己把身体再挨近一点,偏头作势要把嘴唇贴上他的脖颈。

  崇宴在贺子烊的呼吸间闻到一股浓重的酒精气味,猜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抬手轻按着贺子烊的肩膀,不算拒绝也不算迎合:“这么多人呢。”

  贺子烊眨眨眼睛看着他。

  崇宴把他压回沙发里:“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贺子烊又像那天在浴室一样抬手玩他耳朵,手指从耳后摸到耳垂,放低声音,“我的头号粉丝,我室友,偷看我视频不告诉我,玩我,我特别讨厌你,在健身房把我……”

  崇宴的耳朵一碰就红,将贺子烊的手按下去,压住他手腕:“把你什么?”

  贺子烊不说话了。

  崇宴用指尖摩挲他手腕内侧的皮肤,把他往自己怀里揽:“把你操到喷了,是不是,摸两下就一手水,在卫生间不抱着你你都站不住......”

  他音量不算非常轻,就是正常讲话,别人也许能听见只言片语,可是在这里说中文很安全,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懂的秘密。

  “别说了,”贺子烊听不下去,喘了口气,推开他,把脸别过去,“再说就要硬了。”

  “不是湿了?”

  “早就湿了......”

  操。

  他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崇宴压下现在就在这张沙发上掰开他的腿的冲动,想拉住贺子烊,但贺子烊站起来,手腕轻松从他掌中抽走了。

  “三分钟早到了啊,”他头也不回丢下一句,“我和别人还没聊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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