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他们都放走了？”铁无易饶有兴趣地道，“你真信那个什么黑老虎说的？”
齐欢若无其事地吃了口菜：“我觉得有八分可信，那两个跟踪我的家伙，毫无经验可言，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看就不是常在江湖上混迹的那种老油子，这石黑虎如果常做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绝不可能把盯梢这种重要的活交给这两个新手。我从一开始，就有些怀疑，所以除了酒楼里那两个嘴巴不干净的家伙外，对其他几人，我都没有下杀手。”
羽辰恍然：“原来是你故意留了手，我就说，不说那个石黑虎，后面那几个人你应该都能一击毙命才对。”
铁无易半开玩笑地道，“我以为你会有仇必报，赶尽杀绝呢。”
齐欢脸色一尬，道：“我是如此睚眦必报的人么？”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铁无易道。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尤其是对龙虎门。”羽辰也道。
“对龙虎门自然不能留情。”齐欢随便解释了一句，“不过这些人至少都挺讲义气的，那个石黑虎也算是条汉子，经过这一次教训，希望他能长点记性了。”
“哈哈！”铁无易拍案道，“一人一剑，震住二三十人，竟无人能接你一招，临走还还撂下了那样的狠话，你这风头可出得大咯。”
齐欢摇头笑了笑，其实这黑龙门的二十几人，也是有些实力的，和他交手的几人都是至了然境的修为，还有那个石黑虎，在玩家中应该算是中上水准，如果不是恰好遇到了他，这个劫说不定还真就打成了。
他目前高达107点的内力，整个江湖能媲美的恐怕不超过两手之数，64点的力道、65点的元气，除了羽辰这种天生满属性又专精一道的人外，也属一流。
找茬找到了他的头上，确实如齐欢所说，是抽到了最惨的下下签。
“黑龙门，名字起得好没水准。”铁无易念叨着道，“以后有空留意下便是，若他所言非虚那就还好，若是有胆骗你，我们可得言出必行上门拜访一下才行。”
“希望不用吧。”齐欢道。
“客官，您的酒菜齐了。”小二单手端着木托盘，将几碟菜和一壶酒上了桌，对于这个青衣年轻人隔了一个多时辰又再次光临，他倒是习以为常，这里每天接待的酒鬼不知凡几，一天来上三四次的也有不少。
“多谢。”齐欢拇指一弹，一块碎银飞到了小二胸前的托盘上。
“三位大爷慢用，有需要叫我便是。”小二眉开眼笑地收起银子，退出了雅座，临走时还小心地将门口的竹帘给放了下来。
齐欢独自一人时，更喜欢坐在外面二楼靠窗的位置，不过经过刚才的波折，未免再有人打扰，还是点了个边上的雅座。
简单的竹帘就可以隔绝视线和声音，安静是安静，却没了那种江湖草莽的气氛。
三人喝着小酒，酒只是点缀，主要还是谈事。
聊到昨天华山一战，铁无易便问出了心中疑惑：“你昨天和我交手，使的是什么剑法？”
“不就是《华山剑法》么，那招式你还不清楚？”齐欢笑道。
铁无易撇嘴道：“放屁，你小子还跟我摆谱？你那一招一式，是华山剑法的形、是华山剑法的路，但是内里却绝对是有的剑法！”
“招式是《华山剑法》的招式，就是加了些变化。”齐欢。
“什么变化？”铁无易道。
“总决式和破剑式！”齐欢道。
果然！
铁无易和羽辰对视一眼，两人并无多少惊讶，显然是早已猜到了大概。
“总诀式提领总纲，既可单独施展，亦可对各路剑法加以变化串联，可谓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破剑式则专克天下剑法，最基本的效果便是在交手时渐弱敌人的招式杀伤，克敌制胜，若练到高深处，只凭一些细微的动作，便可判断出下一步对手要如何出剑，以此料敌先机，洞悉敌人招式……”齐欢简要将《独孤九剑》的威力和原理加以解释，跟他们二人，当然不用有什么顾忌隐藏。
“原来如此。”铁无易恍然道，“怪不得我与你交手之时，常常觉得招式使出，力道无缘无故地弱了一两分，原来是《独孤九剑》的奇效！”
“唉，恼人啊，亏我自以为学了高级剑法后，或可与你一战，可没想到差距反而是越来越大。”铁无易不禁摇头叹道。
齐欢却道：“非也，那一战，其实是我占了便宜，换作其他与你实力相当的高手，凭我那连入门都不算的《独孤九剑》，恐怕不会打得那么轻松。”
“这话怎么说。”羽辰道，“你被限制只能用《华山剑法》，明明是你吃了亏才对。”
“《独孤九剑》的主旨便是料敌先机，要谈什么破尽敌人的武学，首先是要看懂看透。”齐欢道，“我和你时常切磋，对你使剑时的一些习惯和偏好了如指掌，虽然你用的是一门新的剑法，可人还是那个人，这些习惯偏好许多都保留了下来，让我有迹可循。”
“所以你的‘破剑式’便能更好地发挥作用？”铁无易顺着齐欢的话道。
“没错，我对你使剑的习惯越了解，‘破剑式’自然更好施展，比如老铁你每次直刺，右腕习惯先向内收一寸，我只要瞧见你手腕的动作，便知你下一招多半是直刺，自然更好招架。实话说吧，我学过这《独孤九剑》后，第一次实战便是和你，哪怕随便换一个了然境敌人，我都绝不可能将‘破剑式’用得如此得心应手。”齐欢道。
“我听明白了。”羽辰笑嘻嘻地道，“老铁这是正好撞枪口上去了，成了《独孤九剑》的第一块垫脚石，哈哈……别的不说，以你对老铁的了解和‘破剑式’的功效，他恐怕这辈子也别想打得过你咯……”
“兔崽子喝你的酒，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铁无易纵使满心郁闷，也不得不承认羽辰的话多半便是事实了，“特娘的，以后再也不跟齐欢这臭小子打了，就欺负你。”
“凭什么啊！”羽辰一脸无辜，“那我也不和你打了，你剑法重速、我戟法重力，我和你打不敢出全力，你却能将速度发挥到极限，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我有个法子。”齐欢笑道，“让老铁用左手跟右手打就是了。”
“说得有理，哈哈……不对，这可是左右互搏啊，说不定是绝学级别的武功呢，老铁能行么？”
“那得看他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