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倒也不是真没了。
只不过是由于告密者的特性，沈檐现在没有宣告什么秘密，所以外表特征也处于“基础状态”。
这还没完，只见其双翼一展，随即连这化作“相”的“像”都化作一片黑雾。
翻涌、浓缩，最终化作一件漆黑金边的披肩，落于人形的沈檐肩上，一股神秘的气质瞬间从他身上逸散出来，光是这边缘的影响都到达了“词条”的程度。
他化作了人形，毕竟他此刻是“人思”，而非“神思”。
此刻他这身躯正闭着眼，体会这质变到第一层次的感觉。
“告密…诉说……居然是一体两面的，前者以神思为擅长，后者为人思所擅长……人思出现前诉说也没有分化诞生，当时的告密者多少有些无法控制告密，所以一直被守密者盯着……6。”
沈檐喃喃着睁开了眼睛。
这次权限解放的最大收获就是了解了“权限”这种东西。
虽然这种权限来自黑域，但并不需要担忧权限会被“收回”或者“停止”的情况。
毕竟不是网络权限那种东西，更像是一个正常人可以让自己的手运动这样“朴素”且“理所应当”的东西。
黑域最终权限想要“关闭”告密者权限就相当于要把世界底层逻辑关闭四分之一，简单来说就是毁灭世界。
不把权限开回来就没法重启的那种。
况且这种“权限”的掌握连“权限”的开关“权限”也是在掌握着手中的。
说到底“权限”这个词也不过是“翻译”后的“译相”罢了。
沈檐睁开了眼，有着完整思维技的存在，他想要搞懂这种“迟早能搞懂的事情”并不需要多久。
也就只有慕星口中与“不存在”有关的那些没人告诉他他这辈子也不会想明白的东西需要他去问了。
然后沈檐眨了眨眼，奇怪地说道：“怎么没有黑域使来呢……”
“祂们已经在天幕之后了。”
“祂们不进来吗？难道我没有犯规？”
“界限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尤其是从存在往不存在，你现在还有一个事件的机会，去做你要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沈檐一边惊奇地说着，一边已经行动了起来，一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
术法大学，沈檐一言不发地出现在■■消失的礼堂门前。
哪怕他此刻已经是第一层次，比全盛的告密者还要略微甚之的存在，但对于这件事还是看不尽清，对方的名字也想不起来，只能看出隐隐约约与“梦”有关。
当时■■也确实提到过一句这只不过是一场梦，当时只觉得不明觉厉，现在想想，估计和“不存在”中的“真实梦境”多少有点关系。
他看着这座礼堂以及这所大学，要说有多少回忆吧，他就是满打满算也都是只待了不到两个星期。
但除了体验一下作为学生听课的感觉，该经历的好像也差不多经历过了，其他没经历过的也没什么兴趣。
他喃喃自语道：“倒是没看完书有点唏嘘……”
于是再次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了园林中，虽然此刻的“电梯”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沈檐一抬头便望到了一切，看透了所有……才怪。
建筑的内部依旧被“不存在”隔绝，很难想象天衢的人到底做了什么天秀的操作，竟然让他这么一位告密者都感到了棘手。
他向上飞到了四层，看着周围一个个无法进入的联通着的房间喃喃道：
“这绝对是同属于第一层次的力量，甚至是那种说不清的……以我现在的认知来看这种事情其实很难去界定一个高与低，只有能不能处理，适不适合处理……”
他低下头思索道：“我需要特定的方法……就好像前往世界尽头需要一条特殊的路那样。”
片刻后他抬起手，一部黑色设备构造而出。
但是一打开却显示没有信号，显然禁制虽然存在，但也和“房间”一样无法与外界联通。
沈檐想了想，又构造出了钥匙与卡。
这是当初入学时发放的那种，但设备不能使用，这种钥匙和卡有没有用他也不确定。
于是他又出现在宿舍区，尝试用钥匙打开以前住的4栋4-418号房间。
随着“吱呀”一声
——竟然打开了！
沈檐看着打开的房门不禁有些恍惚，仿佛这一次开门跨越了数十年……好吧，确实如此。
甚至不止如此。
对于天衢来说是四十多年，而对于沈檐来讲则有着那一条「路」，一条虽然一笔带过，却对于沈檐来讲有着无尽内容归于一个事件的长度。
他踏入房间，白灵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了书架上，向他“喵~”了一声。
阳光从窗户照入，洒在一尘不染的房间里，桌面上还放着一叠书籍。
思维技中有一个叫做【超忆】，他的念头立刻就翻出了以往的记忆。
他发现这些竟然是在他离开前借的术法书。
天衢为他留下了宿舍，但天衢却不见了……
恍若隔世——这是沈檐第一次无比深刻感受到这种感觉。
哪怕他是告密者也不例外，因为他先是“人思-沈檐”，然后才是“黑域使-告密者”。
他不自主地走向书桌，拿起了一本书。
打开的那一刻，一封信件映入眼帘。
“我那还没来得及帮得上忙的助理，沈檐收……”
沈檐缓缓念出信封封面的文字，然后沉默了片刻。
不用说，这是利维坦博士留的。
沈檐不知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拆开信封的，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信纸。
第一张是利维坦博士的留言。
——
沈檐，当你看见这封信……虽然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回来看到这封信，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
不过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大概已经不在天衢的城市中了，因为我们要尝试离开空洞，因为术法的尽头不在这里，我们要的也不只是术法的尽头，我们要超越术法。
方法是上一任没法说出名字的那位仲裁者留下的，具体进行后会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敢随意猜测，会不会成功也难说。
但是不能拖了，天衢的法主死了，临死前说出了“黑域使”这种存在，我们的处境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和。
总之（乱码）
（黑色的不明所以的痕迹）
（空白）
——
信件内容戛然而止，沈檐知道是因为开始涉及到了触碰“不存在”的内容，痕迹被抹去了。
他们要离开空洞，自然就会接触到tA界的不存在，以他们的层级，一旦接触…哪怕只是接触到最边缘之外的近似事物也难以幸存。
“所以……他们不存在了？”
不知为何沈檐在说出这句话时冥冥中就感觉并非如此。
于是他拿起第二张纸。
“果然……”
他喃喃道，只见上面是一些莫名的线条组成的图案，而顶部有这幅图的名字——“空洞结构概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