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明心脏像是要炸了一样,甚至感到了耳鸣,他不得不将头垂的更低,手指头不自然的蜷缩、攥紧,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很多人说过喜欢他、甚至是爱他,无论是为了钱,还是出于真心,但哪一个都没有眼下来的有冲击力。
他们之间大可维持现状,在床上找乐子,他完全不理解,白萧何为什么突然如此。
确实很突然,就连白萧何都没有刻意去揣摩自己的用词,完全是跟着心走的。好像、有点,这样看似不定的形容词,都是他冰封已久心,开始融化的征兆。
“吓到了?”白萧何问。
徐长明强作镇定,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你、你别开玩笑了。”
白萧何闻言,直接抓起徐长明的手,十指紧扣后扯到了自己的心口,此刻他心脏正狂乱的跳着,不仅是在告诉对方,同样也是在告诉自己,他没开玩笑。
一切都是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白萧何坦荡中又带了些许无奈,承认自己被某个人从身到心的吸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明哥也有一点喜欢我吗?”
白萧何声音很轻,丝毫没了平日的散漫和不正经,他能感觉到徐长明对他不一样,身体上的吸引自然不用多说,但他现在想要的答案,明显不止于此。
徐长明脑子无疑是乱的,他不想说出任何有风险的话来。
白萧何见人为难,叹了叹气,想想还是他着急了,连他都是才认清自己的心意,立马就逼人回应,实属强人所难。
“明哥。”
白萧何又唤一声,他勾起徐长明的下巴,让人看着他,徐长明被迫抬头,对上那双明眸的瞬间,他的心又颤了颤。
近在咫尺的脸,被夜色笼罩了一层阴影,但眉眼间的情绪还是清晰可见。白萧何拇指在徐长明嘴角轻轻蹭了蹭,然后说:“我给你时间考虑。”
徐长明呼吸不稳,费劲挤出了一个字,“……嗯。”
白萧何露出一抹笑意,也就是瞬间,他感觉自己那点喜欢,好像又疯长了一些。
河西村的夜,静的让人发慌。
两人是牵着手回的,白萧何的霸道一如既往,徐长明只能默默跟着。
他们还不得不睡了一张床,明明有两床被子,配了电热毯,白萧何却说冷,最后生磨硬泡,还睡了一个被窝。
徐长明恍惚了一整夜,不知几时才有了睡意,早早就下了床,他没法不别扭,或者说是不自在。
白萧何却淡定的跟没事人一样,还问他:“明哥昨晚睡的好吗?”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换床也容易失眠,”白萧何正经不过两秒,又说:“但明哥体热,搂着睡很舒服。”
“……”
白萧何见人脸红了,也满意了。
“我让人来接你。”徐长明强行让自己表现的如成年人一样。
白萧何却说:“你不走,我就不走。”
徐长明看向他,“……你戏不拍了?”
“那有什么办法,”白萧何笑着又道:“或者你答应我,后天开机你会回来。”
“……”徐长明明知即使他不答应,这人该走还是得走,但最后还是说了:“好。”
之后徐长明给小二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人,中午前到。没一会儿,宋俊来了。
“徐哥,白老师,给,”宋俊从怀里掏出来两个热饼子,“刚出锅的。”
“谢谢。”白萧何接过吃的,上来就咬了一大口。
宋俊当即眉开眼笑,徐长明则淡淡了说:“走吧。”
一行人到访第一户人家,门口有棵大槐树,树下栓了一头驴。即使在农村,驴子也是稀罕物。
老人家说驴儿累了半辈子,现在是退休享福的时候了。所以大爷每天都会牵着它出去溜达,今天县里来了人,就没去成。
现在一群人围坐在院子中间,每人跟前一带玉米棒,老姜带头帮忙搓玉米,回头会拿到镇上磨成面,然后喂喂鸡鸭和驴。
老姜边干活边用老人家能听懂的话,传达了今年的防火要点,大爷抽旱烟,在外头千万要注意。
徐长明就低头干活,突然,院墙外头哎呀一声,是白萧何的声音。
他第一个起了身,跟着是宋俊,跑出来一看,白萧何四仰八叉的在地上,见徐长明来了,凶脸立马委屈的不行,指着驴说:“它踢我!”
宋俊差点笑出来,徐长明无奈更多一些,这人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活该挨驴踢。
“诶呦,小伙子你没事吧?”大爷也跟了出来,见人摔了就要上前扶人。
“大爷,您歇着,”徐长明把老人叫住,“他没事,自己能起来。”
确实,白萧何下一秒就支棱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笑的说:“您放心我没事,您看看驴有没有事,他踢我那一脚挺使劲的。”
“……”
徐长明无语,大爷一愣,宋俊则是哈哈笑了起来,“估计是没带它出去遛弯,闹脾气了。”
“对,”大爷说:“都是俺老伴儿给惯的。”
“我去遛它,你们忙。”徐长明说着上前牵驴,白萧何虽然跟驴犯冲,但还是要跟着的。
俩人顺着村路往里走,很快来到了一片野田,边上是高矮不一的秸秆垛、草堆,还驴子来过,很自然的就在春芽刚露的地方找起吃的来。
徐长明往矮的草堆上一坐,白萧何学着他也坐了过去。此时气温还没上来,明显比县里要冷,但似乎没人顾得上这些。
白萧何搓着手,想问问徐长明考虑的怎么样了,可对方压根不看他,明显就是还没想好。
“小二,”徐长明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他估计能提前到。”
这话听进影帝耳朵里,明显变了味儿,这就是催他离开,影帝不爽,不爽就想搞事。
于是在徐长明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时候,两人双双倒了进一旁高一点的草垛里。
干草、桔梗发出一阵阵脆响,徐长明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你发什么疯?”
“你说呢?”白萧何赌气一般,跟便捏着徐长明的下巴,吻了上去。
“你……”徐长明想说点什么,奈何白萧何攻势太猛,根本不给他机会开口,反而因为想要说话,给了人可乘之机,舌头麻溜就窜了进去。
徐长明快透不过气了,白萧何才将唇剥离开,徐长明粗喘着,白萧何拨弄着他额头的干草,“干嘛搞得像我强迫你一样?”
难道…不是吗?
白萧何嘴角扬起坏笑,腰身微微耸动了一下,徐长明当即瞳孔地震,脸上的红更深了。
白萧何笑了,坦荡道:“臊什么,我也硬了啊。”
徐长明气急语塞,面对白萧何,他的欲望总是如此轻易的就被勾起,不说此刻颗猛跳的心,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这个男人拿捏了。
“考虑的怎么样?”白萧何突然认真了起来。
“……”
“那我换个问法,”白萧何凑近徐长明的耳朵,“喜欢我吗?”
没想到这么快,这人就来跟他讨答案了,明明心里的声音已是呼之欲出,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你说给我时间的。”
一晚的考虑时间还不够吗?白萧何没多少耐心,他迫切的想要听到那个答案。
“我说喜欢你,这事就这么不可信吗?你对我有感觉不是吗?又或者,明哥不会是想吊着我吧?”
此话一出,徐长明急了,“我没有!”
“哦?”白萧何手指轻抚徐长明的眉骨,舒展他的皱眉,“那就是喜欢我喽!”
“……”徐长明想反驳,却发现那是违心的。
“在一起吧,”白萧何温柔且坚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徐长明慌了、怕了,因为他发现,不管有多么难以置信,白萧何是认真的,“你、先起来。”
白萧何神定如磐石,势在必得道:“你不答应,我们就这么耗着。”
徐长明已在悬崖边缘,身后仿佛有一整队人马擂鼓摇旗,让他跳吧、跳了一了百了。
片刻,春风乍起。
徐长明双眸紧闭,带着纵身崖底的决心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