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垂眸吹奏的桑肆。

  余音绕耳,一段接着一段,起起伏伏。

  乐音逐渐消失,但众人却好似还沉浸在天籁之音的海洋里。

  顾清放一手撑着脸颊,手肘支在膝盖上,仗着人家没发觉,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看着桑肆的侧脸。

  这目光太过热烈,桑肆想不察觉都难。

  他偏过头,正对上顾清放的目光,两人都没闪没躲。

  桑肆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身影,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还未来得及隐藏的宠溺。

  这个发现,让桑肆呼吸一顿,眸色一闪。

  渐渐移开了目光,耳朵尖上却悄然冒出了一抹红。

  不对,他为什么要躲,明明是顾清放这个老不羞的。

  赤裸裸的图谋不轨!

  这样想着,桑肆又对上了顾清放的视线,眼睛张大,瞪了一眼顾清放。

  顾清放没忍住噗呲一笑。

  啊啊啊,小家伙真的太可爱了。

  好萌,好想抱,嘻嘻,还想亲亲。

  黑夜里,他爽朗的笑声格外明显。

  目光依然紧盯着身旁挨着的小家伙,落到耳朵尖上的那一抹红时,他的笑声更欢快了。

  哟吼(**)冫!!

  害羞了!!( )

  直播间的CP粉更是看得一脸姨妈笑。

  【嘤嘤嘤,放肆CP的第一次对视啊,截图了,这个眼神不是爱是什么,小宝还害羞了,绝壁是双向奔赴!】

  【作为十年老粉,就从来没看过顾清放在桑肆身边以外笑的那么甜过。】

  【呜呜呜,这两人也太甜了,明明啥也没做,真想冲过去摁着他俩的头,给我亲,躲什么躲。】

  【我真的不想入坑的,但这门亲事我同意了,赶紧给我在一起吧,嘿嘿…】

  ……

  瞥见众人异样的眼神,桑肆有些烦躁。

  “顾清放,闭嘴。”

  笑笑笑。

  笑个毛啊。

  信不信我揍你。

  “咳咳,不笑了,不笑了。”瞧见桑肆威胁的眼神,顾清放当即掩嘴,轻咳几声,表示不笑了。

  “一直听说树叶可以发出悦耳的乐声。”江暮寒盯着桑肆,目光灼灼:“但从未有幸见过,今日倒是托了阿肆的福了。”

  “我总觉得阿肆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迟逾白勾唇笑了笑:“可能是我太喜欢听子墨老师的歌了,总觉得你跟他有点像。”

  他的话落,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灵溪板着脸:作为现场唯一知道大佬马甲的人,他压力山大啊!

  桑肆眼神环视一圈,淡定的勾唇:“子墨老师那是何等人物,能和他有一点相似也是我的福气,我向他学习还来不及呢。”

  麻叶。

  差点暴露身份了。

  幸好,幸好他反应溜的一批。

  桑肆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看着大家丝毫没有怀疑他话的模样,心里满意一笑。

  收回视线时,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不知是凑巧还是凑巧,对上了顾清放含笑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

  桑肆微微一怔,装作啥都没有看到一样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

  却不想这样的反应,反而更加深了顾清放心里的猜想。

  他打量了下灵溪此刻的表情,仔细看,他似乎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紧张说明什么。

  他想起当初灵溪拉着小家伙指导的一幕。

  又会编曲,又会作词。

  小家伙,你的马甲要被我抓到了哦。

  直播间却因为迟逾白的话引起了一阵热议。

  一些黑粉就好像抓到什么破绽一样,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子墨老师那是什么人,区区一个桑肆也能比?】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连首原创歌曲都没有的新人,也敢跟子墨老师比。】

  凭借在综艺里过人的表现,桑肆如今微博上的粉丝数早已超过了三千五百万。

  如今在线的粉丝们也不少,看见抹黑自家正主的弹幕,当即就怼了回去。

  【我呸,哪里来的黑粉,从哪来的回哪去,你哪只耳朵听到肆宝说跟子墨老师比了,什么人啊,又想造谣了是吧。】

  【看来是法院传票的威力下降了是吧,总有人想当这个出头鸟。】

  ……

  本来还想再黑一波,最好闹上热搜的黑粉们瞬间不敢再发言了。

  当初桑肆状告五万人那一场盛况,到现在都还是全网的一则美谈。

  甚至有传言说,那五万人当中有很多被现实生活中的亲戚朋友们扒出了身份。

  谁能想到自己身边一直和和气气的家人,却在网上不顾他人生死,肆意污蔑造谣生事。

  最后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黑粉头子更是直接把钱退了回去。

  老子不干了。

  这众叛亲离的下场谁想体会谁去,莫挨老子。

  帐篷里突然传出一声“咚”响。

  沈岩阴着脸捡起手机,亮着的屏幕里显示的赫然是他与黑粉头子的谈话。

  我呸,还什么第一黑粉。

  就这水平,一点都不中用。

  综艺开播前每个嘉宾的手机都被要求上交,沈岩偷偷带了一部备用的,但现在看着微博上的谩骂,粉丝数的急速下降。

  靠,还不如不带。

  天色愈晚,渐渐凉意袭来。

  灵溪拢了拢衣服:“不行了,我太冷了,我要去裹被窝了。”

  他站起身,顺便把邵文辞这个舍友也拉走了。

  虽然他答应桑朝会好好看住桑肆,别让他一个人和顾清放待着,但现在太冷了,这任务缓一缓也是可以的吧,大哥应该不会怪罪他的吧。

  没一会儿,迟逾白也站起身,“早点休息。”

  大通铺上慢慢就只剩下了桑肆、顾清放,还有江暮寒、苏钰等四人。

  “顾清放,你好幼稚。”

  突然,一声充满无奈的声音响起。

  顾清放不知从哪里找出了几颗小石子,在玩抛石子的小游戏。

  自己玩就算了,还非要拉着桑肆一起玩。

  活了这么多年,桑肆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男人,他都有点怀疑,他才是那个二十八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