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是一路摸着胸口藏着的短哨走出的知州府。

还好,路上没有人来阻拦。

喻永桂就等在知州府外的偏僻处,杏杏一出来,他立马迎了上来:“怎么样?”

杏杏只简短的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先回去。”

杏杏虽然说没事,但喻永桂一看这样子,哪能看不出来,怕是真有事。

喻永桂立马火冒三丈,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此事了了,若是这姓庞的一家子能从这事中全身而退,他也非得让朝阳楼挖地三尺去查他们的黑料,搞不死他们,他就倒立洗头!

等回了客栈,喻永桂迫不及待的把门一关:“杏杏,你说。”

杏杏叹了口气,把知州夫人罗氏想给庞金康纳她为妾的事一说。

喻永桂这下是真的怒火滔天了!

妾?!

哈!

他们可真敢啊!

哪里来的脸?!

杏杏一把拉住喻永桂的手:“我们今儿下午就走……既是已经知道那湖泊所在,我们去借住在附近小镇就是,反而更近些。”

喻永桂当机立断:“好,这就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分得清轻重,眼下最要紧的,是他妹妹杏杏的安危。

兄妹俩立即收拾了东西,没有半分拖沓的离开了庵江城。

出城门的时候,喻永桂让车队往济阳城方向行去。

直到到僻静的某处林中,这才换了方向,往那名为镜湖的湖泊附近小镇去了。

也是多亏了杏杏与喻永桂当机立断没有拖沓,在他们出城后没多久,庞金康又带着随从去了客栈等人。

还是店里的伙计认出了庞金康,主动道:“庞少爷,您是等那冯家的小姐吗?……他们半个时辰前已经退房离开了。”

庞金康如遭雷击:“走、走了?”

他打定了主意要让冯小姐看到他的诚意,却没曾想,竟然出师未捷而中道崩殂。

人家直接走了!

庞金康那叫一个被打击得彻彻底底,伤心落魄的回了知州府。

知州夫人罗氏听说了,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一根筋么?她走了你不会去追吗?眼下顶多也就才走一个时辰,她们又是车队,走不快。你让人快马追上去,看看她去哪里……先去城门那,他们一个车队,显眼的很,去了什么方向,那些士卒肯定知道。”

庞金康赶忙又带人去了城门处。

庵江城是小城,只有一个城门。

庞金康是知州公子,守城的士卒不敢怠慢,赶忙给知州公子指方向:“咱们庵江一天也没几个车队出城,小的记得清楚。他们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庞金康一看是回济阳城的方向,心下稍稍安定几分。

他心里甚至在想,冯小姐也许不是逃避他,只是正好到了时间要回府呢?

庞金康让人按照回济阳城的方向追了过去,千叮咛万嘱咐:“到时候找到了人,你就跟上,然后给我传信,知道了吗?”

随从自是领命去了。

而此时的杏杏与喻永桂,马车早就拐进了庵江西南处的层峦中。

这层峦叠翠中,还稀稀落落的住着一些山民,他们大多住在离镜湖不远的地方,日常取水用水也方便。

这些山民平时也不方便总去庵江做买卖,这样慢慢的便在离众人都不远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的镇子。

镇子不大,这附近风景好,除了来往商队,押镖的镖师,以及远行之人,偶尔也会有赏景的游人来此小住,因此这小小的镇子,也有那么一间小小的客栈。

杏杏他们在进入这镇子前,便化整为零。

杏杏与喻永桂,只带了一个车夫,两个侍卫入镇子。

其余的侍卫,则是假装成镖师,第二日再进了镇子,一点儿也不引人注目。

进了这小小的镇子,杏杏与喻永桂也么懈怠,当日便出了门,再去找杏杏那梦中之地。

镜湖正如其名,湖面波光粼粼,在山峦怪石间,平静的像是一面落入戈壁映出天空的镜子。

这一日,行到某处时,杏杏倏地睁大了眼,指着远处的一方石壁。

“这里……”杏杏有些激动,“这里有些像!”

喻永桂也来了精神:“我们去看看。”

常言道望山跑死马,有时候看着近,实则离着非常远,中间还隔着好些山林。

但杏杏本就极有韧性,她没有抱怨,拉着喻永桂进了林子。

喻永桂拿了把柴刀,在前面劈砍着藤蔓开路。

等兄妹俩钻出林子时,眼前豁然开朗,镜湖在远处波光粼粼泛着柔和的光。

这一处是真的有些像……

杏杏看着有些发呆,喻永桂却神色一变,一把把杏杏拉到灌木中。

这山峦间,除了他们,竟还有一队人马,在不死心的搜寻!

就在他们附近了!

那队人马,喻永桂与杏杏都见过。

正是先前在庵江城附近那座山山顶时,看到的那庞家帮着“世交”找家贼的那支队伍!

他们竟也搜到这了!

还真是不死心啊!

杏杏与喻永桂躲在灌木中,然而那队搜寻的人马也不知怎么了,竟是往杏杏与喻永桂他们躲藏的地方搜了过来。

杏杏与喻永桂对视一眼,只能尽量往后撤。

“什么声音?”

对面搜寻的人,有的耳朵尖些,警觉的看了过来,同时,腰间的刀也拔了出来,一边用刀劈砍着眼前的草一边往这边行来。

喻永桂咬了咬牙,手也摸上腰间的软刃。

他倒是能拼死把前面这一队人给全杀了。

可杏杏在,这又是在山林间,他实在不敢说,能在杀光对方的同时还保证杏杏的安危……

一切,以杏杏的安危为重。

然而此刻,对方的搜寻却是越发近了!

甚至那劈砍灌木的利刃仿佛都已经到了眼前……

喻永桂从灌木里暴起,往前劈砍一刀,扬起的草叶短暂的阻隔了对方的视线,他大喝一声:“杏杏,跑!”

喻永桂拉着杏杏便往后疾奔。

这会儿风向不对,杏杏身上带的迷药没法洒。

再加上喻永桂为了保全她,选了带她逃跑——喻永桂深知,如果让杏杏一人跑,杏杏是绝不会丢下他的。

杏杏有些着急,她想说,她带了多种迷药,有自保的能力。

然而喻永桂更愿意选择万无一失的法子,选择带她一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