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好说，这种误会可万万不能有，凌战野扶着顾出云在回廊坐下，仿若漫不经心的语气试探道，“若我说……在见到出云之前，我从未想过要与娶回来的夫人有夫妻之实，你可信？”
顾出云一时也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这件事也至始至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说到底，他是替嫁！不管是为了年少绮梦，还是利益纠葛，凌战野满心满眼想求娶的人，不是他。
凌战野看他难得露出这般痴傻神态，心下爱怜不已，嘴上却不饶人，“说到底怕是出云心下不甘吧？当初到底是我强迫。”
顾出云终于回过神来，石桌上备着的点心还冒着热气儿，都是顾出云爱吃的，顾出云拿了一块，早该想到的，凌战野平日粗犷惯了，只有待他事事周全细心。
光天化日的互诉衷肠到底难为情，顾出云别开眼睛语速飞快道，“若非我愿，无人可勉。”
凌战野心神一荡，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在顾出云咽下点心后给他斟了一杯热茶，两人一个吃，一个看，已是温情不已。
歇了一番，凌战野扶着顾出云继续走动，孩子觉乖的很，很少闹腾顾出云，凌战野日日把耳朵凑在顾出云腹上，也鲜少听见什么动静。
“这臭小子识趣，怕出来了我揍他。”
顾出云抬眼翻他，“你怎知不是女儿？”
凌战野摇摇头，“这一胎定是个小子，我有预感。”
顾出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些神神叨叨，懒得理他。
凌战野看了一眼不远处房檐，那里站着一个影子，“傲天的眼睛……宋暮和余姑娘已看过了，下手之人极狠，没留半分余地。”
顾出云也扭过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人这次回来整个人都有些变化，从前也是沉默寡言，却不似如今这般孤僻冷厉，站在那里便是一股料峭寒意。
他眼上未蒙布了，远看不出什么，只有走到近处才能发现眼里没有丝毫神采。
“我组建十三影时本没有他，他一招败了首领，我便收下了他，我后来才知他姓第五，但却未对他起疑……便是他那双眼睛，桀骜，却又温情，我愿信他。”
顾出云移开视线，“他还是不愿说出是何人下手……”
“我在城外遇到他时，他便已失明多日，却还是立刻认出了我，替我在北门外使障眼法迷惑泽安，让我顺利进城，当真不可小觑，”凌战野若有所思，“他从前是江湖中人，若有人寻仇……”
顾出云摇头，“傲天早已灭了仇人满门，斩草除根，唯一幸存的便是他自己，他在江湖上从未结仇，倒是结了不少善缘……况且若是仇家所为，依他性子定已血刃仇人，不会这般偏袒回护。”
凌战野与顾出云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几分了然，“怕是……为情所困。”
顾出云看了一眼京都方向，心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总归各有缘法，”凌战野安抚的捏捏他的手，“眼下泽安婚期将至，盼这喜气能冲散几分阴霾。”
顾出云低垂下眼睑，“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