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谢明微哑着嗓子,眼眶里卷着泪花,但没掉下来,很认真地说:“不是介意,是我觉得……没脸见你。”
他没想哭,只是情绪上了头,声音虽然哑但还算平稳:“我过不去心里的坎,知道不该怪你,但是我又没办法就这样原谅你……”
像一根存在感鲜明的刺扎在肉里,让谢明微一想起江怀鹤就会难受。就这么放下他不甘心,可一直揪着又对江怀鹤不公平。
“所以我想就这么算了,顺其自然,随缘吧,我……毕竟当初没有我,你就能上你最想上的大学,也就不会出国了……所以我以为你也不愿意见我。”
其实这些话说出口也没有很难,事情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他们之间也没有闹得那么狼狈。谢明微说完,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说出来,那根刺的来由。
谢明微食指抚摸着碗沿,出神地看着碗里的粥。皮蛋瘦肉粥,里面有切碎的小青菜,还有火腿丁,用料十分丰富,他从来没有喝到过别人特意为他煮的粥,他惊觉这居然是他的第一次。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谢明微愣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到江怀鹤垂着眼睛,语气平淡地反驳他:“出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因为你……我为什么不想见你?明明是你不要我的。”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他的语气太过于轻拿轻放,好像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谁又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在国外的那些年,他给谢明微所有的社交账号都发了消息,一条一条,数不清的,石沉大海。
后来他百般周转要到了一个手机号,却从未打通过。
他一直以为是谢明微不要他了。
谢明微有错在先,确实是他主动换了手机号,也确实是他高考前拉黑了江怀鹤,但他不知道江怀鹤说的不止是这些。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滞涩:“对不起。”
“昨晚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后除非你不要我了,不然我不会再犯傻干这种蠢事。”
这是一个很肯定的保证。
但江怀鹤知道,这跟爱情没有一点关系。也许老师教他“要以退为进”是对的,那时候他还不信,现在他又觉得这实在是至理名言。
“先吃吧。”
冬日的温和阳光洒在餐桌上,江怀鹤的长发很柔软地披在肩上,侧脸线条足以入画。他眨了眨眼,轻声说:“别等粥凉了。”
皮蛋瘦肉粥并不会等傻兮兮的谢明微,但江怀鹤会。
*
梁宇和谢明微打架分手这件事不在江怀鹤的预计范围内,换句话说,他就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提前分手。
他以为要等到梁宇上了法庭,谢明微分析利弊之后才有机会把人抢来,没料到他们会在这时候闹掰。
王盛已经和梁宇在之前的酒会上结识,并透露出他有意向投资。梁宇应该不会放过这只羊,但也未必。
江怀鹤必须保证梁宇会主动向王盛寻求帮助。
他靠在椅背上,食指抵着下巴认真思索着。半晌,他拿起手机,打给了他的哥哥江临风。
他要向江临风借一个人。
“喂,小鹤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哥,我想找你借一个人。”
江临风的声音有点模糊:“谁啊?”
“陈广辉。他手头上有一个项目,我要他和王盛一起合作。”
“你考虑清楚了?”
江临风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可行?”
江怀鹤笃定:“不会错的。”
他顿了一下,有些走神地望向窗外,低声说:“我可是从去年就计划好了的……”
从江临风告诉他梁宇和谢明微宣布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计划着一切。就算梁宇和谢明微恩爱的不能再恩爱,他也要回国,把谢明微撬过来。
他年少时就认死理不开窍,长大了也没任何好的长进,现如今,也只认那个谢家庭院里,冲他可爱歪头的谢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