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不过才几天，余椿已经像筑巢似的在梁虑家里堆满了自己的东西。
玄关口倒着几双他的鞋子，餐桌上摆着他最喜欢的那套餐具，沙发上的抱枕也是他精挑细选买回来的，梁虑的衣柜里也挂满了他的衣服。
余椿知道自己只是离开一两个月，等开了学猫被接走又会回来，他却不想梁虑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固执且任性的要在到处都留下他住在这里的痕迹。
梁虑知道他没安全感，说什么都依着，衣服只收拾了几件叠进包里。
余椿其实不舍得离开他也知道，在他搂着自己脖颈黏黏糊糊讨吻时也没拒绝。
后来亲到一发不可收拾了，余椿红着眼角说想做爱，坐在梁虑的腿上，草草给自己扩张了几下，扶着他的性器往自己体内送。
梁虑掐着他的腰，手背凸起一片青筋，余椿塌着腰，低头去找梁虑接吻，再一寸一寸把他吃进去。
梁虑太大，余椿每次跟他做时都很费劲，性器直直破开穴口往肠道深处里钻，开始一下下缓慢地冲撞时，力度大的像要将他捅穿了。
余椿抱着他的肩膀，耳边时梁虑明显压抑着的喘气声和自己身体里粘腻的水声。
眼前这人连做爱时都是平静温顺的，会问他疼不疼，同时伸手抹掉他额角的汗。
梁虑不喜欢在做爱时说话，基本都是余椿在说，喋喋不休的，梁虑会抬起脸跟他接吻，再轻声回应他。
但多半只会回应一个“嗯”字，再拍拍他的腰，小声说“乖宝宝”。
尽管已经做过这么多次，身体契合到不可思议，余椿还是受不了他用这样低哑又裹着些情欲的声音说“乖宝宝”。
光是听见就觉得要射了。
梁虑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要勾住他的魂魄，是他行走的欲望结合体，他一切的情感和欲望都种在梁虑身上。
他们放肆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爱，几乎忘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没过多久，在余椿蹭着梁虑的脸说想射的时候，主卧的门被推开半扇，李与吾打着哈欠晃晃荡荡朝外走，上半身裸着，只套了件松垮垮的短裤，余椿正冲着他的方向，脸上退不下去的红晕和旖旎的春色都被他看进了眼里。
梁虑侧耳听到有脚步声，还没回过头看，李与吾便已经走到他身后了，带着一阵困倦的睡意和轻浅的呼吸。
他几乎是一瞬间紧张起来了。
李与吾伸了一条手臂压在沙发背上，半俯下身探过脸，隔着梁虑去跟余椿接吻。
只是很轻的亲了一下，唇瓣一触即离，又沾了余椿嘴唇上的红，偏过头，目光轻飘飘地在梁虑脸上撩了下。
梁虑下意识掐紧了余椿的腰。
“早。”李与吾眨了眨眼睛说，停顿着想了想，才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下。
温热的呼吸从他脸侧扫过去，跟初夏的微风似的，在他心头缠绵的绕了几个圈。
他察觉到李与吾今天心情出奇好，也许跟还没睡醒有关，雨露均沾地亲过一遍后没再多说其他的，起身去了浴室，反手关上门，把自己的身影藏起来。
梁虑跟余椿是同时射出来的，余椿射到了梁虑的衣服上，梁虑射到了余椿的身体里。
余椿搂着梁虑的脖颈不愿动，黏黏乎乎地亲他的脸颊和嘴唇，然后笑嘻嘻地问他：“跟我做爱有这么爽？你脸都红了。”
梁虑才把视线从浴室门上挪回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才低声说“嗯”。
——
余椿要走时李与吾刚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出来，看了看正在套衣服的余椿，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背包。
“要回家？”他倚着门框问。
余椿还没应声，梁虑先开口提他解释了：“我朋友让我帮他养两个月的猫。”
他这么一说，李与吾反应过来余椿是对猫毛过敏，隔了几米远喷嚏就停不住，肯定是不能留在这里了。
“怎么回？”李与吾又问，“我骑车送你？”
“章滨给你把车送回来了吗？”
李与吾愣了下，“……我车怎么在章滨那儿？”
问完才猛地想起来，梁虑昨晚是骑车去接得自己。
余椿也说“不用”，可以自己打车走。
李与吾便不再说什么了。
收拾好东西后，梁虑给他叫了车又把人送下楼，看着余椿坐上车离开，才返了回去。
李与吾没挪窝，还赖在他家吃早饭，盛了一小碟醋，边吃边跟章滨打电话。
“什么时候把我车送回来？”李与吾没听到梁虑回来的动静，大大咧咧翘着腿，伸长了搭在对面的椅子上。
“你还好意思问！”电话那头的章滨一下子就火了，“梁虑明知道我没摩托车驾照还喝了酒，大半夜的我他妈连拖车都叫不到！最后还是赵遐找了人给我把车骑回去的。”
一说起赵遐，李与吾没有没尾来了句：“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对你当然好了！你看不出来他那是想泡你吗？”
梁虑换鞋的动作一顿，听见这句话后呼吸都放缓了不少。
他开始回忆昨晚见到的那个搀扶着李与吾的人，没怎么看清楚脸，应该是章滨的朋友。
“泡我？”李与吾捏着筷子把盘里的灌汤包戳了几个洞，又夹起来沾了沾醋，“他图什么啊，我不喜欢他那型的。”
“不是，”章滨一下子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现在都不辩解你不是同性恋了？什么情况啊李与吾，谁有那能耐能给你掰弯了？”
“说什么狗屁话呢你，”李与吾眼睛忍不住朝玄关的方向瞟，中间隔着一堵墙，没见到梁虑的身影才接着骂，“我是不是同性恋你不知道啊，赶紧滚，记得给我把车送过来。”
“着什么急啊你，”章滨也骂骂咧咧，“拜你所赐，跟梁虑说他妈几句话，我得折十年寿。”
“太夸张了哈，小心我告诉梁虑。”
“得得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俩关系最好。”章滨酸他，“不过你还没说，梁虑跟余椿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哪儿知道。”李与吾说这句话时卡了下壳，紧接着便听到了梁虑进门的声音，语速都加快了，“我不跟你扯了，车直接停车库里就行，挂了。”
“哎李与吾——”
梁虑走到餐厅，李与吾已经扣过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吃被他戳的烂七八糟的灌汤包。
“你在打电话？”
“没啊。”李与吾立刻否认，“正吃饭呢你看不出来啊。”
梁虑说“看出来了”，去洗手间洗手。
李与吾也不继续吃早饭了，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怎么爱吃这类东西，跟着梁虑走到洗手间门口。
“余椿走了？”
梁虑点头，抬开水龙头的开关。
“……猫什么时候来？”
“过一会儿，他刚准备出发。”
李与吾“哦”了声，找不到其他话题了，气氛变沉默了，也有些难以察觉的尴尬。
“那我……先回去了。”半晌后，李与吾才说。
“余椿走了你开心吗？”梁虑突然问。
“什么……”李与吾被他投过来的视线吓了一跳，被胸腔裹在里面的心脏疯了一般跳动起来，一下连着一下，不停歇的。
好在梁虑并不是想从他口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别过脸说“没什么”。
“你不开心了？”李与吾反问他。
“没。”梁虑回答地很快。
李与吾像没听见他的回答一般，仍自顾自地说：“不开心你就找他去呗，你们天天如胶似漆的，余椿看不见你不得难受死啊。”
“李与吾……”
李与吾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说话变得颠三倒四：“反正你们是情侣关系，经常见面也是应该的，我看余椿也特别喜欢你，要不我干脆——”
“李与吾。”梁虑提高了音量叫他的名字。
“……干什么。”
梁虑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说：“你知道自己发烧了吗？”
李与吾看梁虑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烧，只觉得那些别扭的心思层层堆叠在身体里，被梁虑轻轻一碰，要跟烟花似的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