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没有想到叶箐来得这样快。叶箐也没想到会撞见季末正抱着许森的衣服舍不得松手的样子。
怎么，人走了，就借着衣服幻想缠绵呐？
季末吓了一跳，喊了声：“……叶老板。”赶紧坐起。想起下身的战况，脸和脑子一并烧烫起来。
低了头不敢看叶箐，季末小心地去够甩脱在一旁的裤子，姿势别扭，像是掩耳盗铃，生怕被看出来什么。
他不会想到，叶箐故意蹑手蹑脚地上来，手里还不知从何处捞了个金属外壳的保温瓶。若是让叶箐亲眼看见某些刺激眼睛的现场，这人可真保不准要做出什么事。
季末拿到了自己的裤子。然而它被踩住了。
季末咽了咽口水，一点点抬头，望见叶箐面无表情的脸，就在自己头顶。当怒意将一个人的心智扭曲到了极致，就成了这幅模样。阴云全都沉沉压在心里，面上不显，唯独一双眼睛里迸出横生的怒气，要吃人了。
叶箐一把掀开了他搭着身上的大衣。季末惊慌了一瞬：“叶老板！”
双手无措地护着，想要挡住些什么。但叶箐看得分明，他白净笔直的一双腿裸着，上面布了好些白浊，还未凝固。那压在软垫上的臀肉，一直到腿根都是通红的。季末想要并拢双腿遮掩，许多混着润滑液的精液就从一张一合的后穴口滚落，滴在地上。
微微颤抖着。是因为寒风觉得冷，还是被操得合不拢腿？
叶箐欺身上来，把季末按紧了，掀开衣服看到了更多痕迹。乳尖被吮得红又肿，在衣服底下挺立。上边还留了齿痕。可以想象得到另一个男人是如何用舌尖勾勒这具身体，绘下情色的印记。
季末难堪极了。别了头，不敢推他。
“真有你的，许森。”叶箐冷笑了一声，手指碰到那齿痕，捻了捻，将皮肤捏得起红印子却还抹不掉。“不是不近情色？你他妈性冷淡还要把人上了，做给我看，这是警告我吗？”手掌用力地攥紧，季末痛得嘶了下气。
叶箐收了笑，起身走到栏杆边。
季末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被困压着，无法放松。他看见叶箐没什么表情。但下一秒，这个实际上已经处于暴怒中的人举起了手，猛地将手中捏着的保温瓶狠砸了出去。
“砰！”
坠落在地上，爆发一阵巨响，炸开成四分五裂。踢球的人本都已经散场了，听闻声响纷纷投了视线过去，被吓住了。
“妈的。”叶箐扶着额头，按着太阳穴，感觉脑血管突突直跳。“看不上的东西，知道别人喜欢，就要先用上一次，打上自己的标记。真他妈恶心，我要吐了。”
季末低了头，心里翻涌着。难过，愧疚，一时间全沉在一起，解不开了，叫人窒息。
恶心吗？他确实。但许森不是。
即使知道不该在这时候顶嘴，给叶箐火上浇油，他依然小声反驳了一句：“森哥很好。对我也很好。”不要乱说他。
“森哥？好一个森哥，到了我这里就成叶老板了！真是拿捏得亲疏有别。”叶箐看向他，眸中的怒火到底是掩不住了。他本就是至情至性之人。
季末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想明白其中要点。他张了张嘴，似乎现在就可以喊出来：叶……叶箐哥？
“你别说话！你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揍你！”叶箐气急败坏。“明明是我先找你，怎么了，我向你要，你不愿意给。到了你森哥那里，就愿意给了？啊？他许森魅力这么大？”
叶箐一拳砸在栏杆上，吼道：“还是做爱能给你们做出感情？他对你好什么了，你就当他是大好人？！你几岁，怎么这么天真！床上哄你几句你就信，你信不信哪天你被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季末被吼得懵住了。他见过叶箐发火，三两拳将一个壮汉打得爬都爬不起来，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不怕叶箐打他。相反，如果叶箐揍他的话，可能他心里还好受一些。
但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叶箐说了这么多话，这么生气，他无法回答。
眼前这个叶箐，不是打得人满头是血的叶箐。而是抱着他，吻走他眼下泪珠的那个叶箐。
坦荡的叶箐。收敛的叶箐。
资料袋里的叶箐。他季末面前的叶箐。
季末茫然地看着这个被怒容扭曲了神色的男人，许久都怔怔说不出话来。恍惚觉得错觉又纠缠着他了。
好像……一夕之间，他就有很多人爱着他了。
“他妈的！”叶箐看着季末这副傻傻的样子就来气。他冲过去，将人扯起来。“你给我起来，别躺那个垫子上！”
季末被拉得失去平衡，险些扑到叶箐身上。他扶着叶箐，一双光溜溜的腿抖起来，浊液顺着大腿直往下滑。叶箐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气得头痛欲裂，快要昏厥。“赶紧给我去洗澡，把那个王八蛋的气味都洗掉！”
“啊。”季末穿了裤子，弯身想去捡那件大衣，叶箐抢先一脚踢开。他冲那件衣服发火，气得牙根都在痒痒。“不许捡！你敢碰我就折断你的手指。妈的，脏死了。”
季末缩回了手，眼睛还偷偷瞧着那件衣服。
叶箐在心里对它施了一万次火刑。他这火爆性子，终究是忍无可忍了，上前抓着季末就一把抱了起来，挟着人就走。
季末惊叫一声，赶紧搂了叶箐的脖子。“会被看到的！”他怯道。脑袋扎在叶箐怀里，缩了又缩。声音闷闷的：“我裤子湿了……”
叶箐抱着季末噌噌噌下楼。本来想说“太晚了看不见的”，或者“不想被看到就抱紧我”，但听到后半截话后，血压又上来了。出口变成了嘲讽：“都在外面和人做这种事了，还怕被人看到？”
季末没话说了。
他们顶着他人惊异的眼神，穿过夜凛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