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燃全身颤抖，上首的男人似乎见到他那张与肖文一般无二的脸上有泪痕，一瞬间心软了，手指蜷缩又松开。
秦亦年的指腹轻轻划过肖燃的脸颊，拭去他脸上的泪痕，肖燃感觉到下巴被大手轻轻掐着。
抬起时，肖燃楚楚可怜的颤着纤长得如羽毛般的睫毛，泪珠挂在眼底要落不落，嫣红的舌尖还没来得及缩回嘴里。
他墨色的眸子捕捉到了秦亦年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和怔愣。
过了半晌，秦亦年才开口，似乎是觉得无趣：“起来，把衣服都换了，去弄点吃的来。”话落，肖燃扶在他腿上的手被扫开。
肖燃愣愣的看着秦亦年站起身掠过他抽了纸巾擦西裤，他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扶着地板默默的站起身拿了衣服走进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偌大的镜子中映照出肖燃的模样，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镜子里这个能坦然穿着这种衣服的人还是他吗？
他好像有些忘记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定定的看着镜子，忽然抬手将头上的东西拽下来丢在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垂落在后腿间的毛茸茸尾巴。
自嘲的闭上眼睛，把手绕到后面想将尾巴拽下来，他弯着腰闭着眼睛猛的一扯，尾巴被扯了下来。
肖燃整个人都被刺激得抖了抖，手中的尾巴掉落在地上，他鼻翼翕动嘴唇微张喘息着，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手掌撑着水池边缓了一会才将身上仅存的布料褪去，肖燃侧身开了淋浴，水流哗哗啦啦的滑过每一寸白嫩细腻的肌肤。
肖燃冲干净了才去穿上衣服，拿毛巾给不小心打湿了一点都头发擦了擦后放下毛巾走出了卫生间。
他一抬头便看见秦亦年站在窗台边抽烟，淡淡的烟草味闯进鼻腔带来了不大好的感受，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眉，但他并没有说话。
只是转身开门下楼去厨房给秦亦年做吃的，洗菜切菜下锅翻炒，肖燃做菜的速度比较快，做好后他自己尝了一口才洗了手上楼去叫秦亦年。
他站在门口看着秦亦年：“做好了，你下去吃吧。”话落便看见秦亦年夹着烟吸完了最后一口，把烟蒂摁灭丢进垃圾桶里。
秦亦年吐出眼圈后脸色淡漠的走向他，肖燃站在秦亦年身后跟着下了楼，秦亦年走到餐桌前坐下看了眼桌子上肖燃做的食物，吃了起来。
肖燃不久前才吃过午饭，肚子并不饿，他就坐在一边等着秦亦年吃完，双手搭在桌子上无趣的玩着手指。
俩人静默无言，肖燃偶尔将视线落在秦亦年的脸上，却总是在秦亦年抬起头时看向别处，他忘不掉刚才的屈辱。
在他发呆的时候，手心早就被扣得发红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脑子也乱糟糟的，正当肖燃发呆时，秦亦年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筷子，他从容的擦拭着嘴唇，一只手的食指曲起在桌子上叩了叩。
肖燃被这声音拉回思绪，转头看向秦亦年，耳畔的发丝有几根落在脸颊上，细长手指轻轻将其挽到耳后。
双眸泛着未褪去的红，像个兔子似的眨了眨眼等着秦亦年说话。
随后便听见一抹冷淡疏离的嗓音响起：“藏獒还没喂，你现在去喂，我教过你。”话落站起身上了楼。
肖燃愣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想拒绝，秦亦年走得太快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情绪有一瞬间奔溃，手指扯了扯软软的头发。
发丝都被扯掉了几根，肖燃烦躁的收拾桌子上的餐具，因为情绪不好导致手上动作不可避免的有些重，发出了叮叮当当瓷器碰撞的声音。
把碗筷收到洗碗机里之后他按照分量给藏獒配好了餐，端着餐走出了别墅，往养着藏獒的院子里走去，只见四只藏獒被拴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肖燃。
肖燃的鼻尖蒙了一层薄汗，喉结不自主的滚了滚，挪着步子极其不情愿的往前靠，他把饭盆放在地上，用脚尖一点点踢过去。
只是一瞬间，四只藏獒不知道怎么了都站起来往饭盆跑，肖燃的身子瞬间僵住，只记得紧紧闭上眼睛缩着脖子，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抓着衣角握成了拳头。
双腿打着颤险些瘫软下去，好半晌他才从恐惧的情绪中挣扎出来，他缓慢睁开眸子，看见藏獒埋头吃东西。
离自己有些近，一瞬间他拔腿就跑，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别墅内，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流下汗珠。
喘着气缓了好一会，身子有些软了，他任由自己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肖燃愣愣的看着空旷得不能再空旷的别墅。
他总觉得一点人气儿都没有，肖燃垂下眸子把脸埋进臂弯里，他有些想家了，他想自己的公寓，虽然并不大，但至少给他带来了归属感。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摄像头记录的清清楚楚，哪怕肖燃刻意去忽略，但还是会响起秦亦年把他关在这里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
这样下去，迟早会疯的。
还不等他伤心一会，秦亦年就站在二楼盯着肖燃开口：“坐在门口干什么？上楼。”肖燃把头抬起来，看见了说完就转身进房间的秦亦年。
唇角微不可察的抿了抿，轻叹一口气站起身上了楼，像是真的被驯化了一般，乖巧听话。
他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看向卧室内的秦亦年，秦亦年只是不甚在意的撇了眼他，肖燃便是心领神会的提腿走到了秦亦年面前。
垂着眸子，双手垂在身侧一副乖顺的样子，他的下巴被秦亦年的手指轻轻挑起，黯淡无光的眸子随着秦亦年的动作望向他。
秦亦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条皮质的项圈，有两条银色链条，中间挂着一个心形的银牌子，肖燃的眸子转向秦亦年手中的东西。
看清楚了银牌子上刻的字，是一个“年”字，心脏钝钝的，闷闷的但还是下意思扯起唇角，墨色眸子注视着秦亦年。
“是给我的吗？”嗓音干涩，只见秦亦年微点了头，拿着项圈绕到肖燃身后给他戴上。
肖燃放任秦亦年给他戴上这个东西，只是极力隐忍着情绪导致他的太阳穴发疼，咬着牙，睁着眼睛。
这种东西分明不该是给人戴的，那牌子也分明是一个狗牌，他像是彻底被秦亦年的举动给压得有些喘不上气。
肖燃的自己和社交都被秦亦年用一栋别墅，一个项圈锁住了。
秦亦年为他戴好后，俯身凑到他的耳边，在肖燃的耳后印下一吻，随后低沉磁性的嗓音落进耳畔。
“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乖顺，而你最好祈祷你的朋友也能识趣的不找我打听你的去向，否则我就只能让医生想想办法让你怀个孕了。”闻言，肖燃身子颤抖。
连带着嗓音也抖了起来：“我是男人，怀……怀不了，那是违背生理性的。”秦亦年的手轻轻从头身后环住他的腰身。
举止动作极其亲昵，像是平常的情侣一样，秦亦年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冷：“怎么不能呢？我问过医生，可以腹腔妊娠。”
肖燃浑身发寒，止不住的颤抖，抿着唇眼眶酸涩，只是本能的干巴巴吐出几个字：“不要，我不要，我是男人，怎么能……”
身后的秦亦年像是寻到了新的逗弄肖燃的方法，浅笑着，嘴唇蹭在他的耳畔道：“那你乖，我就不这么做。”
肖燃垂着眸，瑟缩了一下，麻木的点头，声音软软的：“我乖，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