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猫猫哇。我转悠到银的腿边,戳了戳她,又戳了戳地上的男孩。

  这因发烧而昏迷不醒的男孩听到了妹妹的话,挣扎着动了!

  “银……不要低头……”男孩嘶哑的声音有气无力,要不是我凑到他跟前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男孩猛地睁开眼睛,里面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和不甘,气势惊人。

  “这个时候也学不乖啊。”太宰治若有所思,“驯犬似乎也挺有意思的,好像稍微能理解下中也了。”

  不,中也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喜欢狗。

  “那就谢谢妮可的礼物啦~”太宰治擅自将这只不好驯服的野犬当成了我的礼物,自顾自地打电话叫下野他们来救人。

  完全没看猫捡的蒲公英一眼。

  “喵!”

  “知道啦知道啦。”太宰治打完电话,看见我的不满瞪视,立刻转头问银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银同意了,但是却满脸的大义凛然,似乎下一秒就要去赴死那般。

  我说,你需要这么吓小朋友吗?

  太宰治接收到我的信号,难得正经地和小朋友解释,不会把她卖掉,也不会把他哥哥怎么样。

  “只是,港口mafia可不是过家家。”太宰治又一次确认似的问银,“你知道加入港口mafia意味着什么。”

  □□组织,无论如何都没法美化其罪恶和阴暗,不允许背叛,像是扣住飞鸟的脚环,看似自由,但是广阔的天空下,无论飞到哪里都会带着港口mafia的标记。

  “只要能救哥哥,那又怎么样呢?”女孩儿坚毅地说道。

  镭体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不会经历更糟糕的生存环境了。银很小,但成长于恶劣环境的蒲公英又怎会不了解这世界的无情和冷酷。

  “让幼崽经历不该有的事情,这种世界还真是糟糕,如果让你这么个小孩子去当杀手,港口mafia就真的全是童工了啊。”

  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忍住心中的感慨。

  这个世界多么绮丽多彩,又多么不公残忍,作为见证了千年人类发展的尾兽,明明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但是偶尔还会为此而惆怅。

  存在不一定是合理,但必然是有原因的。

  有些种子被风吹到石头上,砂砾里,只是扎根发芽便已经用尽了全部生命力,我又怎能否认它的所有为了生存而做出的努力?

  “可是对他们来说,只要活下去就好……”太宰治抬头望天,我也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是一片纯粹的蓝色,秋日的白云在很高的天空,比平常更遥远,更加不可触及。

  “活着……”太宰治低声重复着这个字眼。

  我知道,这是个对他来说,一个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字眼,和死亡等同。

  晕倒在地上的人拼尽全力在活下去,站着的人却追求一场死亡。

  “妮可酱。”

  太宰治收回视线,微笑着低头,对我说: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趣。”

  一只迷茫的野犬

  “喵, 能听到你这么说真好。”

  活着有很多种姿态,谁说只有蓬勃向上的生命才算活着,追名逐利、平凡规矩, 甚至是消极的活着,都是生命的内在驱动结果。

  太宰治看似探寻着死亡, 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生的意义。只是人生本无意义。

  唯有不断活着才能填补空白的孤独。

  向死而生,何尝不是活着的一种呐。

  “妮可酱,你太爱操心了。”太宰治叹气,“我只是有个爱好是——”

  “清新爽朗地入水”x2

  我们俩的声音重合到一起。

  “……而已。”

  太宰治愕然地说完了最后两个字。然后眼睛漾出轻松愉快的笑意。

  “不过,这样也不坏。”

  就在我们旁若无人地交流时,银惊讶的喃喃自语提醒了我刚才一时冲动做了什么。

  我暴露了自己会说话的能力!

  在这个世界,普通猫猫是不会说话的。

  一直以来, 我也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除了太宰治和本丸的众刃, 尽管我不断地挑战大家的世界观上限, 常常一脚踹开掉马的大门又合上,稳稳地扣住了猫设。

  然而现在——

  “猫猫,说话了。”

  银陷入了呆滞。

  “银酱, 要保密。”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认真点点头。

  但是女孩的眼睛里却满是好奇。从镭体街到港口mafia,猫的后背都有一道目光戳来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