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回家的人多很难抢到票,不过好在瞿清言手速绝佳,剩下的五张卧铺刚好被抢到。

  齐虚冷漠地扫了两人一眼,全然不知两人在做什么,只以为应无识又发疯欺负习松炀。

  他上前拉过习松炀往前面拽了点,然而无意划过应无识脸颊时察觉几丝微妙的情感。

  但并无多想,也没想过是自己给破坏掉的,于是撵着习松炀的袖口往大部队去,只留应无识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应无识深吸一口气,指尖触了触先时晕倒后被习松炀偷亲的额头。

  他无奈一笑自顾摇了下头也跟了过去。

  这会儿习南枝不在场,因为时间较紧迫她跑对面收拾行李去了。

  此时,打扫完房间的阿姨拖着一大包垃圾出来,看到齐虚在那于是又拖着重重的垃圾走过去。

  “您好我可以请几天假吗?今年家里催我回家吃一餐饭。”

  齐虚点了个头顺手接过阿姨手上的垃圾袋。他说:“阿姨你安心回去吧,我最近也不打算在家,打不打扫都没什么问题。”

  阿姨感激地点着头,“谢谢啊!谢谢啊!”

  “没事。”

  阿姨将别墅又认真打扫一遍后与几人道别离开。

  齐虚提着大大小小的垃圾袋下楼,丢完时习南枝也提着大包小包出门了,齐虚见此赶忙上前接着。

  “你打算在那边定居了?”

  “嗯!”

  齐虚只是玩笑的问了句,没想过习南枝竟然真这么做。

  习南枝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一脸幸福地道:“我存款还够,就打算在浮林买个房子陪松松,毕竟他在那边长居下了。”

  “那你这个房子呢?”齐虚问。

  “跟你一样放着呗,”习南枝把行李都堆在齐虚的庭院里,继续说,“而且这边的房子只是给自己留个日后依靠放在这,想什么时候回来直接拎包入住就好了。”

  齐虚尊重了习南枝的选择,他并没有多说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上面的人下来,然后又去看习南枝:“我怎么闻到一股云南白药的味道?”

  习南枝笑着打开一个背包,从里面果真拿出瓶云南白药喷雾,于是解释:“出去玩当然必备,而且我这是为你准备的。”

  “为我?”齐虚惊讶。

  习南枝点头说:“你现在轻轻撞一下桌角淤青都是大片大片的,让人触目惊心。”

  齐虚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还留有淤青,于是撩开衣袖。

  果然,手肘那一片全是。

  刚好看齐虚把袖子捞开,习南枝也趁此往他手肘喷了点,并道:“去那边玩归玩,还是要注意安全,特别是远离海边……”

  习南枝说完时,应无识等人也缓缓下楼。

  不像习南枝,他们很少有东西,只有习松炀还拎着个包。

  齐虚视线随着包的主人往上看去,问习松炀:“在我家薅了什么?”

  “你的?”习松炀说着扬了扬包,“应无识带我去拿了点吃的。”

  齐虚接着问:“然后呢?”

  “他买的。”

  火车站内人头攒动,人们拎着许多包袱正过着通道。

  几人赶上的正好,这个点正是他们这列车的检票时间。

  他们被分在不同车间,恰好应无识与习松炀分在一间。

  应无识帮习松炀领包推门进入。

  这里上中下铺分布两边,两人一个是下铺一个是上铺。

  内一位大爷在望向窗外品茶,还有几位被子一卷呼呼大睡起来。

  应无识进去跟大爷打了声招呼,把包放在床头。

  这块气氛尴尬,只有大爷“呼啦呼啦”喝水的声音。

  此时大爷似乎对应无识比较感兴趣,放下保温杯杯盖主动搭话道:“你到哪的小伙子。”

  应无识淡然一笑说:“去浮林。”

  “浮林?”大爷想了想,“去这么远呀!”

  应无识也是顺势接过这句话。

  他先是看了眼旁边低头吃薯片的习松炀,然后说:“陪他回家过年。”

  “哦哦哦!”大爷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火车起发。

  因为火车是老式的,开始会有点摇晃但后面慢慢平稳起来。

  应无识抬头看了眼上面空着的两个床铺,但床铺上却摆放了物品。他本来没多想什么,直到十几分钟后还不见人来,便张口问大爷。

  “您好想问一下,这上铺的另外两个人呢?”

  大爷象征性地也望了一眼,习以为常道:“多半是下车抽烟后就没机会上来了,都过两次站了,”大爷说完后摆摆手,身子一躺一侧挠挠背,“我先睡了,你们自己聊吧。”

  而大爷刚躺下去没几分钟,呼噜声便传遍那般大声。

  习松炀嚼薯片的频率变慢,声音也变得悄咪咪的。他像是要询问应无识的意见,说:“我要不要也去睡一觉?”

  可应无识突然痞道:“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习松炀心中一咯噔,“什么事?”

  “开始被齐虚打断的那件事。”

  应无识脸不红心不跳地平淡道着这句话,然而却让习松炀想忙着逃跑。

  习松炀慌忙之下丢下薯片,想要三窜两窜爬上床铺,奈何手腕被率先抓住。他语气因为害羞反而加重,但依然压低声线:“你的癖好还有抓手腕吗?”

  应无识当做没听见,反把习松炀压在身/下。

  一只手撑在习松炀的耳边,单腿屈膝抵在习松炀双腿之间。

  “我要去睡觉!”习松炀有理道。

  不过应无识自然不会让,依然就以这种姿势撩拨着习松炀。

  他不要脸说:“你上次乘虚而入,这回还不能让我还回去了?你不讲理。”

  应无识还觉得自己说的委屈,殊不知在习松炀此刻的眼里他是相当的不要脸。

  习松炀把脸别过一边,应无识又给他掰回来。

  等良久后自己下肢都被吓得发麻了,他才忍无可忍道了句:“你速战速决!”

  应无识戏谑地压低眉眼,舔了舔唇像是在憋笑,“我速战速决什么?”

  “对啊我承认,我承认我上次趁你在睡觉偷偷亲了你额头行了吧!”但说完秒怂,于是又话音一转:“但我只是探探你还发不发烧……”

  习松炀没曾想过自己说的这句话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刚说完,应无识就在他额头啄了一口,还自带音效——

  习松炀不可思议瞪大双眼,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朝大爷那边看,不过好在大爷没醒依旧打着呼噜,但他也没就此松口气,毕竟敢当着别人面乱来的某人此刻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狭小空间的气氛就算不足以暧昧,也能强行暧昧。

  应无识小心翼翼触碰习松炀额头后,似乎又打着其它的主意。

  不多时,一双勾人魂魄的双瞳从习松炀的碎发处,下滑落在习松炀紧闭的唇上。

  习松炀似乎因为紧张死死咬住下嘴唇,见应无识流氓一样地扫下来,于是嘴唇一抿好像要阻挡应无识接下来的动作。

  若是内除去呼噜声,是安静的。

  就算感觉不到外头呼啸的狂风,吹得残影的树枝疯狂摇曳,里,只属于这块地方的燥热正逐渐上升。

  “诶呀,怎么这么冷。”

  突然间,大爷迷迷糊糊爬起来,吓得习松炀赶忙把架在他上方的应无识拉下来。

  然而大爷只是起来掀起被子盖,并没有理会二人,盖好被子后又是有规律的呼噜响彻耳边。

  习松炀见危机解除作势要推开应无识,奈何应无识得寸进尺起来,寸步不挪。

  好像他很乐意自己保持着这种姿势。

  应无识整个人压在习松炀的身上,不说自己舒不舒服,只是被习松炀拉下来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下把磕着硬物有些麻麻的。

  但此时被压在下方的习松炀已是难以喘过气来,他只能一遍遍地拍打着对方,并轻声呵斥:“给我下来!”

  哪知道下一秒,应无识真还听话直起身子,跟前不久的姿势一样,撑在习松炀的上方。

  他喉结上下滚动,克制着什么。

  忽然之间,应无识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声音,只听得见彼此为对方狂动的心跳。

  两人的呼吸都开始不规律的急促。

  就在火车将要驶进一条隧道时,应无识紧张地吞咽口水,嬉皮笑脸的同时又带有几丝不安问:“想跟流氓谈一场恋爱吗?”

  “扑通!”

  这是习松炀听完这句话时自己内心的声音。

  好像要溺进去了。

  习松炀瞳孔微颤,他无法相信应无识刚刚说了什么。嘴唇不再抿着,而是一脸吃惊地盯着应无识。

  应无识话一落,火车驶向隧道。

  黑暗与羞涩一同而来。

  就着黑暗,应无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内心的猛兽似乎想得到释放。

  应无识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习松炀的唇。他没有如猛兽一般强行侵入,而是循序渐进。

  他将习松炀的一只手十指相扣住,另只手肘支在枕头,而手掌附在习松炀的后脑勺。

  两人鼻息交错,清晰又急躁。

  这条隧道很长,长到这个吻让彼此气息不稳却又贪婪地想缠绵。

  习松炀闭上眼没有去刻意推开应无识,从应无识的吻悄然落下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突然迫切的想让这个吻来的久些,久到两人就这样一直到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