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虚给两人传送完信息就下楼了,只不过门口的人却不知所踪,就留下横着的半扇门。

  于是寻着碗筷碰撞声来到厨房。

  果然,习南枝好好的门不看而跑来厨房帮齐虚清洗碗筷,由于放不出热水,所以她的手冻的早就没了知觉,直到齐虚走过来时她也只是笑了笑。

  齐虚冲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动作迅速从旁边的置物台上翻出暖宝宝全部给了习南枝,只对她留下一句话。

  “贴上。”

  而后自己系好围裙独自干活。

  习南枝不好冷着,所以在洗碗的时候也时刻注意着习南枝的活动,他希望习南枝好好坐着别乱动就好。因为就算他再怎么不细节也注意到了习南枝下意识捂肚的动作,还有久不久微皱的眉头,想必是月经期来了。

  他想到自己还有几张暖宝宝,但并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平常把暖宝宝以另外的理由给到习南枝的手里,所以听到冲水洗碗的声音,他发现自己有了理由,还是可以理直气壮的理由。

  习南枝搓搓手撕开一张暖宝宝拿在手里捂着,暖宝宝发热很快,不到一刻钟习南枝便感到手正慢慢回温。

  不过她看到齐虚忙前忙后的样子变得不自在,于是作势起身帮忙,但又被齐虚一声呵斥呵了回去。

  “你给我坐好!”

  语气急得像是位担心顽皮女儿受伤的老妈子。

  习南枝只能换种说法回答:“我走走,坐不住。”

  听习南枝这么说齐虚下意识地护住洗碗池,就好像这整片都是他的似的不让任何人碰。

  看到齐虚“护食”成这样,习南枝唇侧挽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再打算去抢他的功劳。

  厨房里也别有洞天,在墙角处也有一块帘子,帘子边缘微微投入点光进来。

  习南枝对那几道细微的小光产生好奇,鬼使神差走过去撩开帘子。

  帘子的这边是一个小菜园,菜园的中间摆放着一张摇椅,而摇椅上还挂着把蒲葵扇。

  习南枝坐落于摇椅,很惬意地摇着扇柄阖上眼。

  菜园因为前几日的南凉落点雪,所以土上还堆着些碎冰。就算现在离夏季还有点时间,但习南枝已经在这小小的菜园子里提前享受。

  她的旁边立着棵杏树,枝干只零零碎碎还粘着叶片,偶尔几处的枝头也绿芽出头。

  齐虚已经搞清楚也撩开帘子过来,看到躺在摇椅似乎是睡着了的习南枝无奈一笑,他走了过去,说:“要不要给你拿床被子?”

  习南枝手中的扇柄又摇起来,她特别清醒说:“不冷。”而后手指向侧边的木制相框,“跟你合照的那位好眼熟。”

  她说完齐虚也看了过去,那是他跟应无识的合影,被框起来挂在旁边的水泥墙上。

  谁知齐虚却道:“熟悉?你不熟悉。”

  习南枝却非常确信:“我见过。”

  “在哪?”

  习南枝卡壳了,良久才接着说:“记忆,我有块画面。”

  转眼间,习南枝发现齐虚脸上默默浮上忧郁,不禁问:“关系不好了?”

  齐虚摇头。或许是愧疚并没有就此消失。

  之后,齐虚又撩开帘子走回去,只说:“走吗?”

  习南枝没有多问只说走,因为她第六感得知齐虚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伙伴,不管在哪个方便,虽然偶尔冒冒失失。

  齐虚并没有带习南枝去到哪里,而是又走到习南枝那晚被跟踪的道路。

  虽说已经被成功获救,但习南枝走上这条路时心中不免还有些抗拒。因为踏上后她就能清楚地想到当时被追逐的激烈场面,还有眼见空无一人而心中产生的无助。

  想到这里,习南枝不舒服地叹口气,齐虚看着她难言道:“要是不舒服我们可以不去。”

  习南枝却摆了摆头,“走吧,万一那东西还在那,对其他人也不好。”

  “嗯。”

  齐虚走在习南枝身边,不过脚步却没有那晚走的那么快,而是慢慢与她相平,感觉自己走得快了又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或者是走走停停等她走到身边。

  由于习南枝途中所表现的不适不是一次两次,齐虚只听网上说喝热水可以稍微缓解腹部疼痛,好在刚好附近有家奶茶店,于是给习南枝买了杯热奶茶递到她手里。

  “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回去。”齐虚自觉为她插好吸管,用附着层淡淡雾气的眸子凝着她。

  习南枝笑着摆了个头,说:“没事,我还可以借此机会寻找我弟弟的踪迹。”

  齐虚沉默一会儿,虽然他知道习松炀在哪,可他还是说:“你可以试着报警。”

  习南枝吸了口奶茶像是思考什么,而后泄气道:“档案室那边并没有标注弟弟的失踪,而是连小学高中乃至大学的成绩都计入在内。我去了两次,两次都是这样。”

  齐虚怕说多露馅,于是拍着习南枝的肩深深叹息:“总会找到的。”

  “嗯。”习南枝回答,可她下一秒却跑到齐虚的身前有意打量着他,直白地说:“你知道你有些行为很让人心动吗。”

  齐虚被这句话吓得够呛,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整个人表现的格外不从容。

  习南枝看他难以这么慌张的模样有些滑稽,“噗嗤”笑出声接着说:“你还很纯情呢。”

  听此,齐虚尴尬地将悬在习南枝脸庞的目光看向另一边,插在裤子口袋的手紧握拳,半晌才吞吞吐吐说了几个字:“别闹……”

  看齐虚被单纯的几句话就撩成这么飘忽的样子,习南枝想到什么略微吃惊:“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齐虚被呛住,他有吗?他好像并没有。

  好像从来都没谈过恋爱啊!

  一直被迫泡在应无识的“阴影”里,谈恋爱什么的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只是有时餐馆会来女顾客,而女顾客也会大胆出击主动问他要联系方式,不过因为害羞就一一回绝了。

  可如今这件事能被习南枝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他好像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

  不过习南枝却说:“没事,没谈过也没什么,就是容易被骗。”

  习南枝一本正经地说着,齐虚一本正经当道理一样听着。

  当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就着氛围轻松的情况下,两人也来到了那只鬼被处决的地方。

  但见此场景,这只鬼并不在这儿而只看见满地的玻璃碎渣,可这并不能说明这鬼被处理了,因为地上并没有被处理后所留下的印记,只能说它还残存一口死气逃走。

  齐虚无言,不得不说这鬼算是在他所见到的鬼怪中最顽强的一位。

  当时在酒店被众人围堵进行酷刑的情况下,还能悄无声息离开,要不然只能说它怨气太深难以处理,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多半会酿成大祸。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是瞿清言打来的。

  不过这个时间打来也见怪不怪,这个时间段正是孩子们午休的时间。

  “齐兄你现在有事吗?”瞿清言声音带有急切。

  “怎么了?”齐虚心里发觉不对劲,就好像有种阴谋在悄然袭来。

  瞿清言接着说:“你知道北银沙滩在哪么?”

  “北银、沙滩?”齐虚整个人一顿,又重复一遍。

  “是。我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处处围绕着北银沙滩、酒店等几个字眼。”

  齐虚问:“短信上还说了什么?”

  瞿清言似乎是拿远手机看一眼,“玩得愉快。”

  就在瞿清言还滔滔不绝地道着,齐虚也不由自主联想到应无识他们,恐怕应无识他们说不好已经收到这条短信,从而进入危险之中。

  齐虚被阴谋牵扯。

  他看了眼自己的短信,并没有瞿清言所说的消息,那这么说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信号不是很好,总是不断传出电流声。

  眼看事态紧急,瞿清言只能长话短说:“齐兄,你去找李舒雨的父亲,搞清楚李舒雨死亡的真相。”

  “可是……”齐虚想到之前应无识去找李叔时,李叔说并不知情的话语。

  “他知道!所以拦着他别让他烦事!还有李舒雨男……嗞嗞——”

  那边瞿清言说话的声音忽然被电流声掩盖,之后似乎只剩手机重重砸在地上的坠落声。

  “砰!”

  “嘟嘟嘟——”

  瞿清言话还未说完,可齐虚也明白瞿清言接下来想让他做什么。

  找到李舒雨生前的男朋友。

  因为在齐虚接通电话的时刻,瞿清言就已经把李舒雨男朋友的表面信息一并发给他。那照这么说下来,李舒雨的死因多半又与这位“男朋友”脱不了干系。

  还有李舒雨的父亲。

  就如当时李叔对应无识说的那句原话——

  “我为了我女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李舒雨的男朋友有危险。

  “你还好吗?”

  习南枝看齐虚从接到电话时就这副黯然失色的模样,于是紧盯他闪烁的眼睛开口问。

  齐虚没正面回复,只在习南枝刚要抬起那只持着奶茶杯的手要喝口奶茶时,突然拽住她的手穿过街道跑到车边:“我送你回家,没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出来。”

  见习南枝没表示,齐虚又说一遍:“听到了吗?”

  “好。”

  在齐虚安全将她送回家后,两人隔着一扇窗,习南枝心中思考半刻才忧心忡忡道了句:“注意安全。”

  齐虚给了她一个表示便驱车离开,而她的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挂坠,是朵花的挂坠,但它恰似梅花。

  挂坠上还残留一丝香烟,让她心神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