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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轲樊跟那个不知道什么人(白齐)一起将白瞑送回了研究队,袁泽和无尘见到他们赶紧把人迎进帐篷。
白齐目光落到闵轲樊身边的袁泽身上,想起先前白瞑跟自己说过的话--原来是他啊,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袁泽被他看到有些心慌,总感觉这人很不简单,他会不自觉的对他产生畏惧,总是不自觉的想要避开。
白齐收回目光:“他没事,只是昏睡了过去,过一阵子自然就会醒了。”
听到他的话,闵轲樊一直吊着的心才缓缓放下,他的目光也放到面前这人身上,心里疑惑: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从刚才他跳跃的高度来看,这不可能是个正常人,武侠剧里的主角都跳不了那么高。
无尘看到他的时候怔了很久,看看自己身边的人,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行礼,但是看见白齐朝她使眼色,便默默退回白瞑身边,什么都没做。
袁泽手里的水晶球沉寂下来,它好像也害怕面前这个人,连带着袁泽一块腿软的那种,明明面对鬼师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是为什么?
白齐微微抬手,黄袍加身,君王气息凌人,不过一瞬便又收了回去,变回刚才那套便服:“阎君白齐,闵组长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阎君?
闵轲樊和袁泽对视了一眼,阎君不好好在自己的阎君殿待着,跑到人间来做什么?
白齐轻笑:“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正好路过,顺便找你们商量一些事。”
闵轲樊和袁泽更不能理解了,不是一直都是鬼师在跟他们交接吗?什么时候需要阎君亲自上场了?
而且每一次鬼师出现都带着那样的鬼面,怎么到阎君这里倒是这么坦荡,别的不说……这阎君还长得挺像大学里面受欢迎的年轻帅气的教授。
明明就长了一张温和谦逊的脸,只是长得再怎么好看,闵轲樊心底莫名的对他产生一种抗拒和不满。
闵轲樊:“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齐轻笑,走到白瞑身边坐下:“不干什么啊,就是碰巧路过救了你和这位小朋友一命,说起来……这小朋友长得可真够精致。”
说着,白齐还伸手过去要碰白瞑的脸。
“啪~”闵轲樊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碰他。”
管他是阎君还是别的什么,敢碰他的人,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好凶。”白齐揉揉自己的手背,不痛不痒的笑了笑“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有点事需要找你们聊聊。”
说完不给众人反应,转身就离开了帐篷。
闵轲樊转头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人,朝无尘点点头,然后和袁泽一块走出去。
……
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白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帐篷,转头就看到守在一边的无尘。
“哥哥,你醒了。”无尘惊喜,赶紧跑过来将他扶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白瞑摇摇头,伸手按住自己手上的银锁,好一会儿才开口:“这里竟然是莘君山。”
“是啊,我说你怎么这么能呢?我都给你设下禁制了你还能闯得进去。”
白齐掀开帐篷走进来,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人。
无尘跪下朝白齐行礼:“君上,是无尘的错,无尘没有照顾好少主,君上不要怪罪少主。”
“我敢怪他吗?”白齐无语片刻,朝无尘摆摆手示意她起来“到底是他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永远要我供着才行。”
白瞑一脸无所谓:“你可以拿出主子的样子。”
“……”这人就是存心要跟他作对,不跟他抬杠心里不舒坦是不?
白齐看向无尘:“你先出去吧,我跟他有些事要单独谈谈。”
“是。”
无尘很干脆利落的离开,一点都不拖沓。
等帐篷里只剩下两人,白齐的目光放到他手腕上的银锁上:“它又不听话了?”
白瞑松开手:“一直这样,无时无刻不想占据我的身体,只不过没这个能力而已。”
白齐皱眉,抬手往银锁身上渡入一股可怖的魂力,银锁颤抖了一下,软了下去,白齐寒声道:“区区一条生锈铁索也敢有这么多想法,是当我不存在吗?”
白瞑甩了甩自己的手不说什么。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白齐偏偏就要把矛头指到他身上来:“我说你也是,阎君殿什么珍武没有,再不济歧鬼也足够你用了,干嘛非要留着这条天天想着害你的废链?”
白瞑沉默了一会儿:“它毕竟是最后陪我一起沉睡的东西,也是我在绝望里唯一能够抓住的……”
“但是如果没有它,你也不会陷入那样的绝望。”白齐走到他身边坐下,抬手摸了摸白瞑的脸“你的身体还在这座山的冰川底下呢,你都快忘记那时候的事了,干嘛还要闯进去?”
白瞑沉默:“我不知道。”
那段时间来发生的事对白暝来说极其痛苦,所以他后面将自己被活着封棺的事给刻意遗忘,却记得自己在严寒中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感受。
那个时候他终于快习惯那样的寒冷和痛苦,白齐却将他从冰川底揪了出来,那是他和前任阎君做的交易,将白瞑重新拉回这个世界。
他清楚记得那三百年自己是怎么沉寂在黑暗寒冷的冰川下面,但是他什么都没跟白齐说,只是说自己忘记沉棺时的事。
后来白齐发现他每次提起沉棺时的事都不太稳定,就没有再问过,干脆还给他下了禁制,事实证明他做得没错,这一次要不是他发现自己的禁制被打碎,及时赶到的话,白瞑可能真的就要重新回到那个曾经沉睡的地方,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他。
所幸,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白齐轻声道:“既然你都想起来了,想不想把身体带回去?”
反正这人都已经把某个人头骨给带回去了,也不介意再多一些别的。
白瞑摇摇头拒绝。
白齐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白瞑偏开头:“没有为什么,就让它一直在冰川底下待着吧,于我而言它不过是一具用不上的躯壳,没有那个必要。”
行吧!
白齐也不逼他,事实上白瞑说的也没错,只要白瞑在他身边,那具躯壳在与否都无所谓。
“那你能跟我说说那时候的事吗?”
“什么?”
白齐:“就你被沉棺的时候,跟我说说那个时候的事。”
白瞑继续搬出以前的话来堵他:“没什么好说的,我都忘了。”
“……”他知道这人没忘,明明是刚刚才想起来的事,怎么可能会忘,他就是不想跟自己说而已。
两人在帐篷里沉默了很久,在阎君殿的时候,他们就经常这样,明明无话可说也还是要待在对方身边。
半响,白瞑开口:“那个黑影是什么?”
其实白齐把他抱出去的时候,他还有一丝清醒,看到闵轲樊和那黑影在打架,这个奇怪的黑影在这两天出现在他身边好几次,他没法不在意。
“应该是魅吧,一只被控制的魅,但是我没有跟他正面接触到,所以没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在控制他。”
“魅?怎么可能?”
魅是由怨灵组成的灵识,平时罔镜之地边缘也有很多魅存在,但是那些魅都不到人的一个拳头大,这两天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可是跟一个人差不多大,魅什么时候能长到这个体格了?
白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我就是觉得奇怪才到这里来跟着的,现在只庆幸我一直在附近,不然你会变成什么样不敢想象。”
白瞑倒是无所谓:“最多就变回最初的状态,或者在这个世界消失,没什么大不了。”
白齐睁开眼睛,目光中夹杂着无奈和不悦:“……你就非得说这些惹我生气的话?”
“……”他只是把事实说出来,哪里惹他生气了?这人生气的点还真是莫名其妙。
白瞑想了想,又道:“你真的是因为那个黑影才过来的?”
白齐偏了一下头,明显是不愿意跟他对视:“不然呢?你要想说是为了你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也挺担心你的安危。”
白瞑没理会他的玩笑:“你确定不是因为禁地里那个魂魄?他到底是谁?”
他早就想问了,但是先前白齐不愿意谈这件事,总喜欢逃避问题,导致他也没有机会问出口。
白齐其实很不愿意让白瞑靠近卿军山,还在他身上设下了禁制,可是却让这个考古队安稳的留在这里,知道他在这里也还是让这里的研究继续下去。
这些矛盾的做法让白瞑没法忽略。
他在帮那个人?
白瞑:“你是阎君,再这样胡闹下去不怕被反噬?”
白齐轻笑:“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意思,也没对谁做什么,能有什么问题。”
白瞑并不接茬:“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还要困着他?”
白齐:“……”这人爱追根究底的那股劲有的时候真的很烦。
他能跟他说什么呢?说自己不敢吗?自己常常会到禁地那边去,一待就是好几天,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只是遥远的看着的影子吗?!
知道他跟兰情有往来之后,不旦不加以阻止,还特意给他开了路,让人界本该解散的研究队继续下去,他想看看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有的时候白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只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留在自己身边,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但是到最后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对,在他身边留下的人都很痛苦,他有的时候甚至会想,要是当初没把白瞑拉回来,他会不会过得舒坦一点……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还是没办法放手,痛苦也好不痛苦也罢,至少他们还在自己身边,这样他看起来才不会那么孤独。
他讨厌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冷了。
回过神来,白齐看向面前的人:“算了,我还有事,祝你好运。”
说完他弯腰在白瞑额头落下一吻……
“你在干什么?”闵轲樊掀开帐篷正好看到这一幕,火气一下子暴涨。
白齐只是回头朝他摆摆手,然后身体慢慢变得虚无,直至消失。
闵轲樊瞪大眼睛,有火没处发,好不容易把心里的话火气压下来,回到白瞑身边:“没事吧?他对你做了什么?”
白瞑摇摇头,朝他笑了笑。
“真没事?”
“真没事。”白瞑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抚着说“他就跟我聊了几句,估计是听到你进来的声音,故意想气你而已。”
看着白瞑这么平静的表情,闵轲樊只觉得诧异:“你不觉得奇怪,也不问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白齐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消失诶,这跟白瞑从小到大的认知观念都会产生巨大的偏差吧,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瞑轻笑:“我都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闵轲樊:“……”对哦!他忘了。
白瞑又问:“罗青岚找到了吗?”
说起这个,闵轲樊不由自主的拧起眉心,有些焦虑:“已经找很久了,还是没找到。”
警方还在继续搜寻,但是该找的地方都找过来,就是没有办法找到罗青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得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可是这不符合自然规律,明明所有人都看到她从那里跳了下去,为什么会找不到?
白瞑也沉默了起来:“罗教授呢?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闵轲樊:“吴队准备找他了解情况了,这里监控不多,很多时候只能靠研究队里的人的话了解情况,警方那边还得做足准备。”
罗事誉现在应该挺痛苦,一双儿女一个进了警局,一个生死未卜,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也出了事,任谁经历这么多变故都会接受不的吧。
不过……闵轲樊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但是研究队里的人说罗青岚出事之前是从罗事誉帐篷里跑出来的,据说隐约听到他们在吵架。”
但是这些人云亦云的听说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闵轲樊不敢轻易去相信,只是说出来到时候组合在一起再分辨集合。
白瞑坐了起来:“罗教授其实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吧。”
闵轲樊点点头:“大家都看出来了。”
但是罗青岚的性格一直都是比较懦弱唯唯诺诺的那种,从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清楚。
很多时候面对父兄的欺压,罗青岚都是那种隐忍接受的状态,基本上不会反抗什么,她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所以她和罗事誉吵架这一点其实很奇怪。
但也不能排除例外的情况,毕竟人都是有底线的,被逼到那条线上的话,再懦弱的人都会崩溃会反抗,说不定罗青岚就是被逼到那个点上了,这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实在反抗不了的话,她或许会选择用死亡来做最后的抗议。
那这一切也都能够说得通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其实就是罗事誉逼死了罗青岚。
闵轲樊压下心里的种种:“等一下吴队会找罗事誉问话,虽然感觉他已经快被问得麻木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白瞑点点头:“好。”毕竟是无尘上心的人,他也想知道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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