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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泽:“如果凶手真的是在为马小天报仇,那他(她)不该放过黎书,黎塘和王志伟都死了,作为元凶的黎书不可能逃得掉。”
审完黎书后,灵祭组众人集合到办公室开会,由于杨知晓的信息他们没查到太多,这一次的会议还是以郾城大学黎塘的案子为主要内容。
“也不一定。”殷桃说道“黎书现在已经在警局落网,等待着他的是法律的裁决,故意杀人、肇事逃逸、故意扰乱司法工作等,这么多项罪名叠加在一起,他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给马小天报仇了。”
袁泽摇摇头,并不赞同殷桃的想法:“这不是对方亲自动手报的仇,对凶手来说,应该不能算是真正的报仇。”
而且以黎塘和王志伟的遭遇来看,凶手已经彻底被仇恨湮灭的心性,不可能因为黎书归案就这么放过他。
马小雨在一旁听着不说话,这到底还是跟她哥哥有关的案子,她不打算多说什么,低落的情绪让她一直处于沉闷的状态里。
闫欣转头看向闵轲樊,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闵轲樊沉默了一会儿,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抬头看着大屏幕上的资料,突然说:“你们刚才那些假设都是基于凶手是为了给马小天报仇的基础上,可是万一我们的方向错了呢?”
殷桃&袁泽:“……”
闫欣&马小雨:“???”
这是什么意思?
闵轲樊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黎塘和王志伟的脸会被砸毁,还有他的肝脏去了哪里?两人的肝脏都被以不同的形式被取走,说这里面没关系我可不信,还有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不只是因为马小天一个人。”
闵轲樊抛出一堆他们没解决的问题,他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案子是不是跟马小天真的有关系,只是这一切都太巧了,巧的让他们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就好像有人故意要他们这么想一样。
“还有那个刘乾和魏常州,我们并没有查到他和马小天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和我们的案子脱不了干系,被害人还是加害人他们都有可能是。”
闵轲樊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一次也一样,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闫欣顿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闵轲樊看着大屏幕上的资料沉默半响:“小雨继续待在警局查找这几个之间的联系,殷桃负责帮忙,还有杨知晓的案子也要跟,你们在查黎塘这个案子的资料之余也不能忘记找跟杨知晓有关的信息,袁泽和我再去会会这个刘乾,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够憋得了多久。”
说完,闵轲樊就领着袁泽往外走,闵组长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给白瞑打电话,还是没能打通,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电话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他正思考着要不要等下去寻雾阁找他一趟。
这时,闫欣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之后把往外走的闵轲樊和袁泽喊住。
学校是去不成了,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魏常州失踪了,他们现在得马上去一趟医院。
……
“我不会死的,我得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我的地方,藏起来,好好的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魏常州像是着了魔一样四处躲蹿,专往那些阴暗无人的小巷子里面钻,边跑还边回头,似乎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
可是无论多少次回头,除了灰白的墙壁,他什么都没能看到,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心底的恐惧无限扩大,快要将泯灭……
黎塘死了,王志伟也死了,下一个该就轮到他了,怎么可以!
他还没有活够,也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不会的,他不会死!
“我可是人人敬仰的人民教师,是最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谁都不能剥夺我活下去的权利,我必须得活下去,那些事都是他们做的,跟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魏常州一边跑一边嘟囔,脚底已经被磨出血了也不知道。
在魏常州心里,只有把这些都念出来,他才能够减轻心里的负担,他没有什么负罪感,只是想活而已。
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景物。
这里……怎么有点眼熟,好像是刚才跑过去的地方。
不管了,可能记错了吧,先逃要紧。
这么想着,魏常州又发力往前跑。
半个小时后,他又停下来呆滞的看着这个地方--还是回到了这里,他似乎已经在这里来来回回转了很多圈了,所以才会把这个转角处给记下来。
“怎么会这样?”魏常州捂着自己的脑袋跪下来“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这是梦,一定是梦。”
“啊~”
直到这时,脚上的伤才传来隐隐痛意,这股痛意在不断的放大,快要到钻心的地步,他已经痛得把自己卷缩起来,抱着脚哎呦呦的喊叫。
一阵脚步声从背后传过来:“哒哒哒……”
魏常州本能的感觉到畏惧,爬起来想要往外面跑,可能脚步声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跟着他,一直保持着不紧不慢速度,又像是在跟他捉迷藏一样,一直在逗他玩儿。
怎么会这样?
魏常州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崩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可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没法停下来,只能一直一直往前跑,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又是这个转角处,魏常州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在地上转了个跟斗,再抬头竟然跟一直跟着他的人对上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怎么是你?”
“见到我很惊讶?”
“怎么会是你?这些事都是你做的?”魏常州大吼出声,似乎这样的声音能够给他更多的力量,同时也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你是疯了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哈哈哈,很惊讶么?”
“那天你也在我家?你是那个打晕我的人?”
“猜到了啊!恭喜哦。”
“你你你……”
“我什么?”
“别这样,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真的,反正你也知道我的秘密,我们可以互相掩护……”
他没法把话说下去,因为身后有一只手伸出来掐住了他的脖子,那手凉得跟蛇皮一样,让他心底发寒。
“不要……”
“又见面了,魏先生,不对,我应该叫你常州,没想到我又来找你了对吧。”
魏常州费劲的转头,看将那人满脸色血,碎骨头和着血往一掉,掉落到魏常州脸上,像冰渣子一样扎在他心里。
“对不起,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呢?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让我怎么甘心?”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可以放过我。”
“我想要什么?”那冰凉的手松开了脆弱的脖颈,虚虚的搭在他脸上,像蛇信子一样让人畏惧“我说如果我希望自己能变回以前的样子,你做得到吗?”
魏常州:“……”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真的做不到。
“看,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这让我怎么放过你呢?”
“别,求求你了。”魏常州双手拢在一起,朝面前的两人跪拜“只要你们能放我一命,让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放过我,我还没结婚,我还有爸妈要孝顺,放过我吧。”
“说,你继续说,说得我满意的话,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魏常州如临大赦,身体依旧不安的抖动,声音也在颤抖:“我其实一直都很后悔当时帮了黎塘,真的,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良心不安,我总是想要是当年没去哪个地方该多好,我真的没想让你死。”
“是嘛!继续。”
魏常州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很努力在憋话:“我有想过去自首,想过要把黎塘他们给揭发,可是我没得选择,我爸爸妈妈年纪大了,要是我就这么进去,以后他们该怎么办啊?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他们这么大年纪经受这些痛苦,我也是没有办法……”
“魏教授。”一边的人听不下去,打断了他“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是个这么有孝心的人呢?”
“那毕竟是家事,不好拿出来说事……”
“强词夺理。”
“先别生气,让我们先听听他都有些什么‘苦衷’好吗?”
“你还真觉得他真心悔过?”
“那得他说完才知道,继续吧。”
魏常州匆忙点头:“我本来是想等我爸爸妈妈安详离开之后再去自首,到时候我也了无牵挂……当然,如果你们希望我现在去自首也可以,我是我父母唯一的孩子,求求你们,我至少得给他们留后,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啊!”
“说完了?”
魏常州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掉下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很好。”那冰凉的手又一次攀上他的脖子,用力收紧“我想说,你的答案我并不满意,所以……去死吧。”
魏常州疯狂的挣扎,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在他快要窒息晕死过去的时候,脖子那处冰凉突然松开。
“都准备好了吗?”
“嗯。”
魏常州:“???”所以这是要放过他的意思吗?
“魏教授。”那声音像是淬了毒一样萦绕在耳边,怎么也无法散去“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你的回答……”
“我,们,很,不,满,意。”
“别……”
……
“这是医院的监控,监控显示魏常州是自己离开医院,没有任何人将他引走或者是把他拐带。”医生指着监控有些无奈“他是趁着护士换班的时候跑出去的,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袁泽看着监控里慌慌张张的魏常州微微皱眉:“他好像在害怕什么?有人在追他?”
“不可能。”医生离历声否认“如果他在医院里被谁追,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经过专业训练,不可能都不知道。”
“或许……”闵轲樊幽幽的看了医生一眼,幽幽的开口“如果追着他的不是人呢!”
那医生听得直皱眉:“不是人还能是什么?我们医院是不允许养动物的。”
袁泽瞪了闵轲樊一眼,示意他别随便乱说话,有些事不该让其他人知道。
闵轲樊朝他耸了耸肩,揽过袁泽的肩膀一块站到监控前面:“现在最重要的是魏常州到底去了哪里,我们该去哪里找他回来。”
说着,他抬头看向医生:“医院门口的监控有吗?”
医生点点头,伸手帮忙把监控调了出来,他们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魏常州从医院里跑出来的画面,监控里的魏常州闯了红灯跑到马路对面,随即消失在监控里,不用问也知道,更远的监控医院这边不可能再有。
闵轲樊捏了捏眉心,把袁泽揪出来往外走:“走吧,我们到马路对面去看看。”
袁泽点点头,抱紧手里的水晶球,他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闵轲樊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开口询问。
“我总觉得……已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袁泽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开口“也许,魏常州已经没救了。”
他这样说话多少有点像是在诅咒别人,他不想把自己搞得像一个极端乌鸦嘴一样的人,可是没办法,他有的时候就是有这样的预感,根本控制不住,这是一种类似预言一样的能力。
“别多想。”闵轲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跟我们无关,早已经提醒过他要配合警察,自己不听话非要惹火烧身,我们不该为他的愚蠢买单。”
袁泽点点头表示明白。
等过了马路,两人站在长街上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对。
闵轲樊伸手戳了戳身边人手里的水晶球,开口说到:“问问你的水晶球该往哪里走,关键时候可得起点作用,不然就是一件只有观赏价值的废品。”
“……”
袁泽白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开始感受自己手里的水晶球,向它询问自己的问题。
不一会儿,袁泽突然抬手指向前方,还不等闵轲樊反应,他就已经急急忙忙往前冲:“往那边走。”
--半个小时后--
“你确定你指对位置了?”闵轲樊靠在一边的墙上,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袁泽,又看向他手里的水晶球“不会真的只有观赏价值吧?”
袁警官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一定在这附近,再找找,我的水晶球绝对不会出错。”
闵轲樊故意跟他开玩笑:“错了也没关系……”
“说了我的水晶球不会出错。”袁泽怒了,抬头咬牙切齿的说“水晶球从来不会出错,它可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绝对绝对法力无边,任何人都不能对它不敬……”
“……”
袁泽堆积了一堆要反驳的话还没有开口,安静的环境让他觉得不舒服:“……老大,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这人安静下来后,袁泽感觉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忒尴尬。
闵轲樊脸色有些沉重,他抬手指了指前面说:“知道你没错了行吧,赶紧给李法医打电话吧,他又有工作要忙了。”
袁泽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到面前的情景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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