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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烨很少在神都出现,他来神都的目的主要还是看望女儿,那么他和凶手真正的联系很有可能就在那墓地里。
有没有一只种可能,两个伤心人在墓地相遇,他们无意间透露了自己的伤心事,发现仇人竟然相同,于是复仇开始……
马小雨将墓地里带回来的所有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那个人名叫郑蝶,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跟邓宇他们是同一届的学生,曾经也在邓宇他们转学前的那所高中就读,只是后来开学还没到半学期,这个女孩死了,据说是自杀。
闫欣已经联系郑蝶曾经住的城市那边将郑蝶的资料转过来,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交接,在此之前灵祭组还需要跟进别的线。
闵轲樊:“墓地里的其他人呢?都查清楚了吗?”
马小雨点点头:“都查过了,最有嫌疑的只有这一个,除了这之外还有那么一两个被筛选出来,档案资料都在这里,但是他们都没有郑蝶这样符合各项要求。”
综合孙海父母所说,孙海嘴里的那个小蝶可能就是这个十五岁的女孩。
闵轲樊摸了摸下巴:“知不知道这女孩都有什么家人?现在他们的家庭状况怎么样?”
马小雨立刻动手:“从户籍资料上来看她是家里的独女,郑蝶死了之后她父母就从原来的城市搬走,说是不愿意再待在这个伤心之地,现在住在……”
她一边说一边查,看到那住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愣,竟然忘了自己还在汇报工作。
袁泽见她顿住,有些奇怪的的戳了戳她的头发:“怎么又傻了呢?”
马小雨回神,嘟了嘟嘴瞪他一眼:“郑蝶父母住在神都,已经在这里住了七年了。”
自从郑蝶死后他们就搬到神都,而且再也没有离开过,也难怪郑蝶会被葬在神都,应该是她父母想要时常过来看望她吧。
闵轲樊将袁泽像拔萝卜似的拔到自己身边来:“走吧,我们出去一趟。”
袁泽被他揪着走还没反应过来:“去哪里?”
“找郑蝶父母聊聊。”
……
白瞑没下过堰城大学的地下室,也从来没想过这里会这么大,而且灰尘还到处乱飞,手机的灯光都快被糊成一团,那些尘直接往他身上扑。
手腕上的银锁开始不安的抖动,白瞑看了它一眼,冷声道:“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白瞑身上释放着冷压,银锁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它还是害怕这个人的压制。
白瞑伸手挥散空气中快能把他蒙上的灰尘,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都把我引到这边来了,不打算出来见一面吗?”
话音刚落,虚空中浮现一个蓝色的背影,不过一瞬便向前消散。
白瞑下意识追了上去,没曾想一旁又扑出来一个身影,一把将他扑倒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瞑翻身半蹲在地上,轻声喊了一声“岐鬼。”
一把大约两米长的权杖出现在他手里,权杖的顶端向后镶嵌着月牙般的狼牙刀,另一边则是一个接近环形的尖月图案,中间漂浮着泛着红光的石头,刀身所挂流苏上还有一个鬼气森森的骷髅头。
场面一瞬变得恐怖了起来。
白瞑轻咳两声,抬头看向前方:“既然东西已经拿到,还躲什么呢?”
“就算东西拿到手,你也还是有能力抢回去的不是吗?”那个蓝色的背影又一次出现,这一次他盘腿坐到地上,跟此时半蹲着的白瞑几乎同高“连岐鬼都祭出来了啊,看来你很生气,我可不想尝试一遍岐鬼的味道。”
“刚才那个是人类,你在诱惑人给你做事?”白瞑站起身,握紧手里的岐鬼,声音微沉听不清情绪“人鬼殊途,你不怕遭天谴吗?”
秦岳捂着嘴轻笑了一阵:“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跟我说利害关系,鬼师果然胆识非常呢!”
白瞑站好,拧着双没看着虚空:“你想干什么?”
秦岳耸耸肩:“不想干什么,但是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白瞑微微皱眉,拿起手里的岐鬼往下一砍,一个带着银色光阵的牢笼拔地而起。
秦岳叹了口气,这个牢笼是按照困着他的那个阵做出来的,只不过他所在的那个阵施法人太强,除非施法人亲自动手,否则里面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出来,而白瞑脚下这个不一样,里面的人有办法挣脱。
白瞑脸上并没有一丝慌乱:“你觉得这种半吊子的阵法困得住我?”
秦岳无所谓的摇摇头:“我知道困不住,但是以你现在的缺陷来看,只要你动手砍碎这个牢笼,我的计划就成功了。”
白瞑想了想,也坐下来,轻抚着手里的岐鬼:“你想让我砍碎它?”
秦岳点了点头,并不否认自己的想法:“对。”
反正现在也不可能有人会找过来,要是白瞑不砍碎这个牢笼他就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等到有人来救他的时候,他们想做的事大概也做完了,所以白瞑砍与不砍,对他而言关系都不大。
当然要是白瞑愿意砍,他们就都可以省些力气,有更多时间花到别处。
“可以。”
没想到白瞑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他明明知道自己砍碎这个阵之后会怎么样,可还是毫不犹豫……
秦岳怔了几秒后笑出声来:“这么多年过去,你果然还是没变过呢!”
白瞑疑惑的转过头:“我们认识?”
虽说没见过这个人的正脸,但是就背影来说,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秦岳摇了摇头:“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
他想要的是未来,而不是一直沉溺在过去,所以他必须这样做,哪怕可能会被记恨,可能会因此跟他越来越远也无所谓,他必须砍断过去。
白瞑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阵:“在我砍毁这个阵之前,先聊聊?”
会被困在这个阵在白瞑的意料之外,他被一个人举止怪异的人引到地下室,那个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而且那人身上还带着一股鬼气,白瞑觉得奇怪,就想跟过来看看。
刚才朝他扑过来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最开始白瞑跟着的那个人,而且白瞑在被他扑倒时一直放在身上那个小瓷瓶也被拿走,那里面装的是程平遇的魂魄,他好不容易保住的魂又一次丢失。
他们废尽心思就是为了得到那个魂,不息为此暴露自己。
在看到那个蓝色的身影时白瞑就知道自己掉进别人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只可惜到手的魂最后还是没了,这工作完成度估计又得下降。
秦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高兴:“好啊!你想聊什么?”
明明应该是敌对关系,可就现在的场景来看,这两个人倒是比较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正准备促膝长谈。
偏偏这两人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白瞑:“罔镜山有一个禁地,具体存在多久我忘记了,毕竟年纪已经大了,忘性也大。”
秦岳奉承了一句:“别这么说,大人永远年轻。”
“承你吉言。”白瞑朝他笑了笑,又接着说下去“那个地方即便是我也没有进去过,不过曾经有一次经过那里,我感受到里面困着一个魂……”
他没有把话说完,转而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人的后脑勺。
他知道面前这人只是一个虚影,真身并不在这里,没猜错的话,他的真身应该就在罔镜之地。
秦岳点了点头:“没错,那就是我。”
他不怕被白瞑知道,也从来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他们现在还不适合相见罢了。
白瞑:“你只是一个被禁锢在那里的魂,怎么做到控制别人心魂,又是怎么跟人联系上的?”
秦岳微顿,他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总会有办法,被逼急了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一点,大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只要有那个胆子敢付出,不在乎代价的话,没什么做不到。”
白瞑目光黯淡下来--他都知道些什么?这事在地府就几个人知道,他是从谁那里听来的?还是说他当时在场?
感觉到周遭的空气瞬间冷凝下来,秦岳伸手挥了挥:“大人别这么生气,我不会对你在乎的人下手,我只是打个比喻让你方便理解而已,你可以先冷静下来。”
“……”
白瞑冷眼看着他:“最好是,别把手伸到他身边去,否则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毁了你。”
秦岳:“我明白,谁都有底线,我还没有蠢到去碰大人你的底线。”
他清楚知道那底线意味着什么,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不会在自己想做的事还没完成之前就把小命玩没。
白瞑的脸色瞬间恢复平常,就好像刚才那个散发着冷气的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秦岳感叹一声这人的变脸速度:“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白瞑想了想,问道:“那天到寻雾阁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秦岳可不像现在这样好相处,当然了--现在的好相处也只是假象。
“这个啊!”秦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好几分钟“我那时候是想试试大人的情况呢!只不过好像动静闹得太大,连阎君都惊动出来了。”
他就是通过那次的试探了解到白瞑的真实情况,这才制定这一次的计划,一试就很成功。
白瞑眼角抽了抽,原来是他把那脑抽的招惹过来的,也不知道那脑抽的什么时候才愿意走,时不时在身边转悠一下,还那么手贱喜欢顺人的东西,真心无语至极……
秦岳不知道白瞑心里的吐槽,只是见他就这么安静下来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白瞑回神,轻抚着手里的岐鬼,他对岐鬼的态度可比对银锁态度要好太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在想,他为什么要把你关在禁地。”
他了解阎君,那不是一个喜欢滥用职权的人,而且这久以来对待每一个魂都是公事公办,规章制度上怎么要求就怎么做,虽然看起来挺不正常,但总的来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那个禁地从白瞑走出罔镜之地时就在那里,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数不清的日子,就算面前这个魂犯了大过,那也早该还清了,所以还一直关着他的意义是什么。
白瞑猜测:“难道你是什么隐藏的大魔头,一放出来就会为祸四方?”
这也不对啊,要真是一个大魔头,直接斩杀不就好了么!还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没办法斩杀?
“……”
秦岳情绪有些低落,他垂下脑袋:“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非要留在那里不可,为什么不能……”
“什么?”
他最后那句话的声音太小,白瞑没有听清楚。
秦岳抬头,脸上的情绪一扫而空,虽然不管有没有情绪白瞑都看不是!
他说:“没什么。”
白瞑:“……”
秦岳:“你现在问完了吗?可以动手了吗?还是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来解答?”
白瞑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真正想知道的那些这人必然不会说出来,一些无关要紧的倒是都问了出来,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秦岳:“那么……大人,请你动手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身影慢慢变得虚渺,最后消失在地下室。
白瞑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手里的岐鬼,权杖身上萦绕一圈红色的雾气,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是他也不可能这样一直等下去。
斜眼往更深处的黑暗望去,手中的岐鬼扬起--我可能知道你是谁了。
岐鬼猛的朝脚下的阵法劈下去,不过一瞬,那个看似牢固的牢笼便碎成光沫,岐鬼消失在白瞑手上。
一直站在黑暗里的那个人缓缓走出来,直到将脸暴露在白瞑面前才停下。
“果然是你。”
白瞑嘴角微勾,黑暗瞬息之间笼罩过来,他直直向前倒了下去,那人伸手接住他,动作甚是温柔的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丢到地上:“抱歉,利用了你。”
--寻雾阁--
无尘拿着算盘清算账目,手指在算盘上飞速跳动,却又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她突然抬起头,轻声说:“少主?是你叫我吗?”
没有任何回应。
无尘有些疑惑的放下手里的算盘,她刚才似乎感觉到白瞑在叫她,但是只有一点很渺茫的声音,后面立刻就消失了。
她转头看向柜台上的手机,来到这里后他们一直都在用手机联系,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传音。
少主是不是出事了?
无尘越想越心慌,拿过手机给自家老板打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她又尝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去联系他,依旧还是什么都没联系上。
白瞑的气息她不可能认错,刚才也不会是错觉,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少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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