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沙沙伯格一时被迷晕了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他磕磕绊绊地回应,“当……当然可以。”
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这种奇怪的称呼,这种似乎带着一股亲密感的称呼,沙沙伯格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就连和他相处多年的神树,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地唤着“陛下”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寒星满意地勾了勾唇,看起来多少有些狡黠。
寒星伸出一根手指,抚摸着他的背部,从头顶到尾巴尖,沙沙伯格有些舒服地扬了扬下巴。
好像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头顶贯穿全身。
沙沙伯格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我……”正当沙沙伯格想要再次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便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抽离感。
他的身体渐渐消散,意识也渐渐消失。
寒星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小金龙,悬在半空的手也渐渐地无力的垂下。
“啊……”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床,似乎有些失落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掐起沙沙伯格送给他的那片金色的龙鳞,举到眼前,细细的打量着。
“你到底……是什么啊。”
他的手指渐渐收紧,锋利的鳞片边缘给手指带来了阵阵刺痛。
龙鳞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奶金色的光芒。
就好像是刚刚那条小金龙的瞳孔。
*
等到沙沙伯格的意识回笼,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金色宫殿的地板上。
身侧,只有一株看起来灰突突傻不拉叽的老神树。
他坐直身体,伸出一直手揉了揉眉心,歪着头,看着一旁沉睡的神树,轻啧一声。
宫殿的外面,依旧是漆黑的夜空,现在依旧是夜晚。
沙沙伯格想了想,冲着神树的方向抬了抬手指,一股气浪打过去,成功惊醒了老神树。
“啊……陛下,”神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乏,“您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老树,我好像又做梦了,”他说,“而且这个梦……我感觉它真实的可怕。”
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神树说了。
神树听完他的叙述,沉默了片刻,无声地抖了抖叶子,发出一阵“沙沙”声。
“我认为这不是梦,陛下,”神树慢吞吞地说,“这应该是真实发生的事。”
沙沙伯格目光微动。
“不过您要是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我不知道,”神树继续说,“目前来看可能的解释只有,您的意识分出了一部分到那个位面,至于为什么和怎么发生的……我不知道。”
“你不是无所不知的知识神树吗?”
神树没有回答。
“算了算了,”沙沙伯格也没有深究,从地上站了起来,“这种事情……会对我,对兽人世界有什么影响吗?”
“我不知道。”
沙沙伯格侧过头看着它。
“老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沙沙伯格小声说,“不是那些我需要承担责任的兽人,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类。”
“温温柔柔?您确定?”神树说,“敢杀人的人类?”
沙沙伯格垂下眸子:“起码他对我,很……”
这么说着,沙沙伯格突然变回了原型。
一条巨大的,金光闪闪的金龙。
“你来,”他把自己的大脑袋探过去,“用你那个枝条,摸我。”
神树:“?您没事吧?”
话虽这么说,神树还是伸出了一根树枝,十分敷衍地揉了揉龙头。
“感觉不一样,”沙沙伯格晃了晃脑袋,“那个人类也这么摸我了,那种感觉不一样,酥酥麻麻的,蛮舒服的……”
“停,”神树无情地叫住了他,“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您记得叫醒我,”神树说,“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沙沙伯格“嗯”了一声,变回人形,身体后仰,径直倒在了地上:“我知道了。”
“你说,老树,”沙沙伯格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注视着宫殿金色的天花板,“这一切会不会和那个时空裂缝有关?”
“应该是的,”神树这么说,“不过,咱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也对,”沙沙伯格闭上了眼睛,“无所谓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神树没有回话,空气一时陷入了沉默。
“啊对了,”神树突然说,“您说他叫你……哥哥?”
“可您的年纪……都可以当他的祖宗了啊陛下。”
“……你闭嘴。”
一龙一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渐渐的,沙沙伯格的眼皮子发沉,睡了过去。
*
沙沙伯格是被宫殿外刺眼的日光晃醒的。
他睁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摸到了那块水晶板,一屁股坐回了王座上,打开了水晶板。
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只是当他看到了水晶板中的景象时,目光却不禁一颤。
寒星站在房间的门口,门外,有着统一着装密密麻麻的人群,正气势汹汹地围堵着寒星。
寒星看着眼前的这些家伙,目光低垂,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
“就是他,诸位大人,”卢集斯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寒星,“就是这个小混蛋偷走了霍南大人的手表,我都看见了!一定也是他……霍南大人的死一定和他脱不开关系。”
他说话间,寒星微微低垂着头,不紧不慢地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手指一勾,举了起来。
“你说的是这个吗?卢集斯?”寒星慢吞吞地说,目光划过一抹玩味,“对,你说的没错,是我偷的怎么样?”
“他承认了!”卢集斯立刻说,“大人们,抓住他!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穿着华丽的胖子一拳打倒在地。
“是谁允许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胖子吹胡子瞪眼,“你这卑劣的下等人。”
卑劣的下等人……
这不是卢集斯那天对自己的称呼吗?
这么快,就反噬到他自己的身上了。
寒星笑了。
“你笑什么,你这个小杂种,”胖子突然转身,用手指指着寒星,“没有说你是不是?”
“不要这么激动嘛,大人,”寒星似乎有些无奈的举起双手,用妥协的语气说着,“我跟您走就是了。”
胖子激烈的语气一顿,他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
他倒背着双手,转过身,挥了挥手:“把他拷走。”
两边如狼似虎的警卫立刻扑了上来,把寒星按到在地。
寒星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强忍住了。
可看到了这一幕的沙沙伯格却说什么也坐不住了。
他“蹭”的一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中的人们。
你们……怎么敢的啊?
他的手指急切地在屏幕上点着,想要做些什么,却始终无济于事。
“陛下,冷静,”神树的声音传来,“您再好好看看。”
待沙沙伯格把目光再次移到屏幕上的时候,就发现寒星已经站了起来。
“我认罪了……大人,”寒星的声音听起来微微颤抖,“您把我带走吧……”
为首的胖子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上了悬浮车,一边吩咐到:“把这小子送到普拉家族那边,让他们处理去!”
“还有,”他将目光移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卢集斯,“把那小子也带走。”
“大人!大人!我……”卢集斯拼命挣扎着,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警卫们摔进了悬浮车里。
轮到了寒星,寒星没有做任何挣扎,乖乖巧巧的自己走上了悬浮车。
只是在上车之前,他回过头,仰着脑袋,看向天空。
屏幕外的沙沙伯格,和他对上了眼,整个龙不由得一惊。
下一刻,他看到寒星的嘴唇微张,无声地说着什么。
“我、没、事。”沙沙伯格看到他这么说着。
沙沙伯格身体后仰,瘫坐回了王座上。
“他说他没事,”沙沙伯格皱着眉头,“可他那副模样怎么也不像没事的啊……那帮人,那帮人是怎么回事?”
“老树,你知道吗?”
“不。”神树言简意赅。
“啊……”沙沙伯格烦躁的用手指关节敲击着屏幕,“那我应该做些什么啊……”
*
寒星和卢集斯关在了同一个车厢。
他不紧不慢地走上车,关上车门,缓缓坐在了卢集斯的对面。
“你说你挣扎做什么?”寒星这么说着,“还不如乖乖服从他们,还能少吃一点苦头。”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卢集斯的情绪很激动,“你这个畜牲,你这个无耻的小杂种!你害了我!”
“或许吧……”寒星慢悠悠地说,“不过不是你去揭发的我吗?”
“可他们为什么抓我!”卢集斯看起来快疯了,“明明应该是你……”
“东西可是你偷的,”寒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你也来一起承担罪责,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而且,你很倒霉啊。”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些所谓的宪兵和警卫们,在这方面真的会有所谓的正义感吧?”
“特别是,面对涉及到和贵族之间的利益纠葛的事情,他们可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怪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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