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哪里来的饭菜的香味!分明是有人放火想要烧山!

  御行天瑞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杜楚悦如何,转头却看见那个女人抱着一个饼子如狼如虎一样的大口吞咽,丝毫没有一点点淑女作风,顿时气得转过头去。

  “殿下,现在要如何?”参军有些着急,现在对面还有弓箭手。只要他们一冒头,就会有人朝他们射箭。要是再放火烧山,他们出不去,全都要在这里被活活烧死或者被大烟呛死。他们倒还好说,可是殿下万是留不得这里的。

  御行天瑞眯了眯眼睛,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他身后某人得意洋洋的开口,“殿下那是我国真君,那是有天子相护的,大富大贵的人,你们都担心什么,他一定有办法带我们出去的。”

  要是旁人夸得这一番话,御行天瑞就算是不喜,也不会多说什么。偏生拍马屁的人是杜楚宣,他就有一种喝水被蚊子呛到的感觉,非常的难受想还嘴!

  “爱妃既然如此说,那你也算是我庇佑的人了,那你有什么高见啊?”御行天瑞拍拍手,将手上的泥土拍打干净,好整以暇的正经看戏的姿势。

  杜楚宣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嘴巴上,他刚刚就是想要找回面子。却忘记这是一个只能顺毛不能逆毛的人,现在倒是将自己卖了一个干净。

  眼看着周围的侍卫都将崇拜的目光看了过来,杜楚宣现在可算是骑虎难下了。而且这个坑还是他亲手给自己挖的。

  装模作样的在地上挪腾了几步,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有些危险。”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外面的烟味越发的大了一些。

  有靠边的人已经用衣服沾上了水捂在了口鼻的位置,一脸期待的看着杜楚宣。晓得现在情况紧急,他飞快的将他的办法说了出来。却没有想到,他说完之后开口第一个反对的人竟然是御行天瑞。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换任何一个人去都行,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偏生叫你一个女人去冲锋陷阵!”御行天瑞说完这句话也是有些气息不稳,脸色微红,“你不要以为是我偏疼你,不过到底还是你的身份放在这里罢了。”

  杜楚宣才不管御行天瑞是因为什么,左右这个大别扭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将自己的小匕首放在腰间检查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问道,“那殿下以为,往东边去的那个狭窄的小缝除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有谁能过去?”

  杜楚宣本来生得就要偏瘦一些,虽然个子高挑,但是因为偏瘦,所以装作女人倒是也没有让人认得出来。而这里比他更合适的人倒真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御行天瑞。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让皇子去保他们的命。

  见众人都低下了头,御行天瑞的眼里隐隐的冒出了火光,拳头在看不见的衣袖里紧紧地捏住,“好,既然你在阵前领命,若是完不成这个任务,你便再不是我的皇妃!”

  杜楚宣微微讶异,这事情听在旁人耳朵里,那是用身家性命来威胁,便是军令状也做得了。可是只有他晓得,御行天瑞话里的意思是,如果做不到便让他自己想办法逃生,从此是生是死单凭天命。

  如若杜楚宣就这般逃生,他亦是离开了皇家的束缚,从今以后天高海阔恁凭他闯。瞬间就想明白这个傲娇的人的意思,他的心竟然微微的有些疼。

  用指甲死死的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肉,才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他到底是不愿意在人前露怯,装作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殿下放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臣妾就是拼死也会护住的。”

  说完,也不管御行天瑞气的跳脚的模样,将腰间的匕首拽了出来捏在手里,将那长长的掩饰用的剑鞘往地上一扔,他就弯腰朝着那一次的细缝里爬了进去。

  爬到一半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袭来的时候,杜楚宣才忍不住骂娘。这个天煞的,他怎么不知道他还会因为空间狭小而产生幽闭的感觉。

  这不是逼得人没有活路吗?

  他咬咬牙,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便是几寸大的口子,顿时就渗出了殷殷血水。如不是一侧还有些许的光线,光是看那鲜红就会让人恐惧。

  从他们暂时休息的小平台到东侧放置炸药的地方,不过百十来丈远。杜楚宣爬爬停停生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殿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子妃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眼看着烟雾越来越大,边上的士兵已经开始朝着里面挪地方了。

  外面的山口的岩石已经开始升温了,不用多少时间,这个地方将不再适合人停留,他们必须要准备开始做转移了。

  御行天瑞冷着脸不说话。不得不说,他一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很是唬人,皇家生来便有的气度让人瞬间便忘记了他平日里和蔼的样子。

  “太子妃没有回来,你们谁敢挪动半步,大可试试。”御行天瑞冷冷的开口,心中却很是焦急。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个女人是耍心思才得到了这太子妃的位置。但是只要想到她可能死在这么一个地方,他就难受的不得了。

  一旁的参军微微皱眉,却也知道不能再劝,急的直跺脚,心中暗暗思忖起别的办法。他就在等上半盏茶的功夫,要是那边还没有动静,他们就只能将太子殿下打晕带走。大不了他们杀出去,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将太子安然送出去!

  这边杜楚宣哪里知道已经有人等不及了。这么一段路过来他疼都要疼死了,偏生现在还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他保持清醒。

  可是他越是清醒,恐惧就越大。到后来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压抑心里的恐惧,还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坚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