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看着眼前广袤无垠的草原，林文忍不住念出了声。
那日，安排关旗等人继续留守营地，趁着夜色，林文带着罗飞、杨宇等人，悄悄从白铁口等关隘三路并进，一举翻越山脉，向着胡人的王庭奔去。
青羊关，大单于府邸内，张蓝忧心忡忡前来禀报，猛虎军已经十多日没有动作，派出去的探子，也没带回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国师不必担心，再过一两个月，就是我胡人儿郎南下收割的时候。”
端起右手边的酒壶，赤雷南边喝边说道。
猛虎军与他们已形成对峙局面，但凭借城墙，他有十足把握，会让对方死伤惨重，尤其是等冬天来临，他不信林文会不撤军，否则二十多万人畜，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
“大王，前面发现大批胡人放牧，罗飞将军让我回来向您请示，是活捉还是一个不留。”
估摸着已经快到胡人最大的聚集区，这些人既是牧民，又是周围的守卫，林文没有丝毫犹豫，让传令兵告诉罗飞，别放跑一个。
一路上，林文对大大小小的胡人部落，进行残酷的杀戮，为了不暴露行踪，无论是否投降，结局都只有死亡。
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南边的军队能到达漠北，不少部落的胡人，最初均以为是大单于的人马回来，等到靠近，才发现是南边的宋人，被早有准备的猛虎军击落马下。
天气逐渐变冷，城外的猛虎军却丝毫没有退兵的痕迹，为打探虚实，赤雷南命窝阔虎率领小股骑兵多次进攻，均被关旗击退。
“大单于，这林文不对劲，能从一介平民搅得宋国天翻地覆，如此太不符合常理。”
城楼上，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猛虎军的粮草还在源源不断运来，让张蓝的疑心越来越重。
“快让我见大单于，出大事了。”
没等赤雷南答话，焦急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两人赶忙回头望去。
“什么，这林文居然率军杀到我胡人王庭，术木易战死，几十万子民都被俘虏了？”
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将事情说出，赤雷南压住吐血的冲动，赶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单于，小人那日正在做买卖，只听见天雷滚滚，而后便是几道雷电，突然落入王庭。”
“一时死伤无数，王庭的宫殿瞬间毁灭，到处都是着火。”
“这还没完，刚从地上爬起，就又发现天上突然莫名下起了冰雹，赶紧到帐篷里躲避。”
“紧接着，我就看到数不尽的宋军从四面八方冲过来，见人就杀，其中一员黑色甲胄的蛮子，长枪挥舞间不知杀了多少人。”
“小人身旁正好有匹马，托大单于的福，总算逃了出来，后面几个幸存突围的兄弟，说右单于也死了，我这才前来给您禀报。”
“天雷、冰雹……。”
赤雷南口中不停念叨，这和传闻中，林文能招来天雷，几乎一模一样，如今他已经对信了九分、十分。
胡人人口只有两百来万，且大多分散，林文如今俘虏的几十万人口，赤雷南一点也不敢放弃，否则哪怕此战他胜了，也是元气大伤。
“国师，你马上给我写封书信，就说我愿意互相交换俘虏求和，派人给林文送去。”知道事态紧急，赤雷南连忙说道。
十日后，林文愿意交换俘虏的消息传来，但是随之是让赤雷南退出青羊关的要求。
若是一般要求，张蓝都会劝赤雷南暂时忍下这口气，毕竟滚滚天雷，岂非人力能抗，但是放弃这胡人梦寐以求的关口，别说身为单于的赤雷南，就连普通胡人也做不到。
看到对方愁眉不展的样子，张蓝突然计上心头，起身请赤雷南去后堂后，出来便告诉猛虎军的使者，他已说服对方，毕竟天雷可是能击垮城墙，如今留给他们已是无用。
寒风逐渐吹起的青羊关城外，八万猛虎军押着几十万的胡人，在林文的带领，准备交换俘虏。
“大王，胡人狡诈，不可不防。”
“我也是这样认为，请大王务必小心。”
身旁的罗飞、关旗等人，纷纷提醒，林文脸色不变，心中却早已升起警惕，如此轻易就同意，他怎么会不做准备。
“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起，按照原定那样，第一批几万百姓被扔掉束缚，从后面赶出，让其向前方跑去。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不过当青羊关的百姓刚到达时，高昂的号角声响起，不少凄惨的百姓突然从怀中掏出利刃，向面前的猛虎军杀去。
随之而来的是胡人十余万骑兵，山崩海啸般猛烈的冲锋。
那日，张蓝献的计策就是牺牲第一批交换的俘虏性命，趁机打乱猛虎军阵型，再骑兵冲锋，彻底击垮对方，如此哪怕林文有天雷相助，也无力回天。
赤雷南期待中，猛虎军前军大乱的情况并没出现，想要动手的胡人，瞬间被士卒压倒在地上。
早有防范的林文，让士卒注意这些百姓的双脚双腿，天气寒冷，冻的生疮者，便是真的，否则一律是胡人假扮。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赤雷南急忙令窝阔虎、呼巴拉德、哲不塌率人马上杀去，短短几百米的距离，骑马眨眼就到。
“轰轰轰……”
雷鸣声突然响起，天雷却没有落下，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大量圆石射中冲锋的胡人，落马被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冲锋的势头大大减弱。
钟开没有辜负林文此前的厚望，在他带领铁匠们夜以继日的钻研下，新的大炮很快被打造出来，体重更轻、威力更大、射速更快，恰好就在前几日才送到。
赤雷南下了死令，哪怕心中依旧恐惧，窝阔虎等三人依旧率领亲卫们杀向猛虎军，他们相信只要短兵相接，他们就还是草原上的雄鹰。
“小心，天上又下碎石了。”
突兀的惨叫声响起，满天碎石从空中落下，刚刚经历一轮炮击的胡人们，再也忍不住这种天地异象带来的恐惧，纷纷转身逃跑。
“令关旗指挥全军，孤亲自去取赤雷南的狗命。”
只有亲手杀了对方，胡人才会得知他林文的名声，这恐惧值才能到手。除此之外，当年戚井等人的仇，他林文可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