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肃:“蓬莱岛的庐山,你今后不许再见。”
容怀瑾被他烦的不行,没有肌肤相亲之前,他是确实没察觉到将肃这人很磨叽,但现在却被烦得要死:“若是我背着你偷偷见他呢,我们只是双修,有没有结灵契,还算不得道侣,你有没有管我的理由。”
话落,容怀瑾察觉到身后的某人有些蠢蠢欲动,立即补充道:“即便结灵契,若是我不愿意,我也有办法解除。”
将肃沉着脸,身旁放着一柄犀利的断渊剑,他坐在圆椅上,一双鹰目盯着容怀瑾,像是在盯着死刑犯似得。
容怀瑾被他眼神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想到第一天双修时差点被他搞死的事情,当即就有些害怕的缩了缩:“你做什么?”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
容怀瑾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将肃自顾自道:“你想去阴虫沼泽,我带你去,但等魔尊陨落后,你必须要跟我回北冥宗。”
容怀瑾怔住,随即歪着脑袋轻笑道:“你要为我杀魔尊?“
将肃垂着眼眸,不说话,但是却默认。
容怀瑾突然就笑了:“难道堂堂北冥宗主现在还真为我这等不足挂齿的小东西去追杀魔尊,这可真是我始料未及的。”
“容怀瑾。”
被叫到名字的容怀瑾抬眸看他,却见将肃的眼里尽是严肃,正因为如此,容怀瑾的神情也正经许多。
将肃沉声道:“若当真始料未及,为何还要生气。”
“我没生气。”
将肃没管他,自顾自道:“我陪着你去阴虫沼泽,只要击杀了魔尊,你需陪着我回北冥宗,可好。”
“你是在跟我商量,还是在通知我。”容怀瑾转变话题道。
将肃:“不管你怎么选,我回去时,你也要跟着我回去。”
若是知道肌肤相亲后,将肃处处都要管着他,容怀瑾觉得自己或许更愿意独自承受情热发作的寂寞。
将肃继续道:“阴虫沼泽我陪你,魔尊我杀,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
“宗主知道蛊毒谷的规矩吗?”容怀瑾走到将肃身旁,懒洋洋的坐在将肃的腿上,手也漫不经心的划画着将肃的玄铁面具。
第一次见到时,他便不喜欢这个玄铁面具,总觉得渗得慌。可时间长了,他居然还觉得这面具怪可爱的。
北冥宗主僵直着后背,一眨不眨的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容怀瑾,他将手环着容怀瑾的腰,担心他坐不稳,但仿佛怕弄疼容怀瑾一般,故意放轻力道。
将肃现在的力道跟先前强迫禁锢容怀瑾的力道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或许这就是容怀瑾所说的,当肌肤相亲后,饶是心肠硬的像花岗岩的将肃,现在也要化为绕指柔。
“不知。”
容怀瑾贴近将肃的耳畔:“蛊毒谷的规矩,历代蛊君首次破身前,为他破身的人,都必须要拿到蛊毒谷的花球。本君给你破例,但可不代表,本君会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
将肃眯着眼睛:“你不跟我在一起,你还打算跟谁在一起。”
“当然是能取到蛊毒谷的花球的人。”容怀瑾故意道:“宗主可能还不知道,蛊毒谷的花球,谁都能拿,但是正道的人却不能碰。真是可惜啊。”
将肃的手轻轻地抚摸这容怀瑾的后颈:“你为何就不能安分点。”
容怀瑾最烦别人这样威胁自己,当即就沉着脸,一把甩开将肃的手,自顾自的走到柜子旁,将里面的包裹拿出来:“我出去转转,午夜时分在海口见,希望宗主不要食言。”
海城在西海,虽然很靠近臭名昭著的阴虫沼泽,但因为有蓬莱仙岛的庇护,所以海城倒是显得风平浪静的。只是海城的百姓为了安全着想,基本都是每月十五才出海,而且还是十几艘船一起出去。
这也是为不被魔兵跟阴虫们觊觎。
容怀瑾带着丑奴跟不乱离开,他们刚走到集市,容怀瑾察觉到身后有杀气,一转身,差点被迎面冲击的黑乌鸦撞歪鼻子。
容怀瑾心有余悸:“老黑鸦你疯了吗,我差点就烤熟你了。”
黑乌鸦同样心有余悸。
说着,容怀瑾慢吞吞的将指尖威胁性十足的白蛊给召唤回去。
不乱嗷嗷叫着扑到黑乌鸦身上,但却被格外嫌弃它的黑乌鸦踹飞。
黑乌鸦雄赳赳气昂昂:“本使刚离开半步,你们居然就跑了,害得本使还以为你们又被追杀。走吧,容凡人,快给本使买根糖葫芦。”
容怀瑾慢吞吞的摸兜,唷一声,“真是不凑巧,我身上现在一块铜板也没有。”
黑乌鸦瞪大眼睛,但却只能遗憾放弃。
然而等他们走到集市中央,容怀瑾想吃一块桔子糕的时,丑奴却镇定自若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摊贩五个铜板。
黑乌鸦气到要炸毛。
容怀瑾咬着桔子糕:“老黑鸦,梧桐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梧桐是谁?
黑乌鸦一脸茫然,它掌管北冥宗大大小小事情的时间足足有上千年,可为何从来都没听说过梧桐这个名字,难道是它老眼昏花,记错名字?
容怀瑾补充道:“那个树妖最近怎么样?”
黑乌鸦恍然大悟:“最初的十年,它始终窝在你住着的小室,日日夜夜的嚎啕大哭,劝都劝不走。”
容怀瑾心里一暖,到底还是有人记挂着他的。
黑乌鸦继续道:“第二个十年硬是要在后山给你立衣冠冢,我们劝不动,只好让它立了,等你回去后,记得到后山把墓碑都拔出来吧,晦气。”
“……”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他希望树妖他们能先确认自己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否则随随便便给生人弄衣冠冢,真的很晦气。
海城的码头很热闹,到处都是人挤人的,但是海边的风景却是真的很好看。
容怀瑾站在码头,看着海平面的目光所触碰到的尽头,道:“庐山应该回蓬莱岛了吧。”
黑乌鸦蹲在他左肩:“嗯,他本来不想回去的,但是我们带着他到郊外转一圈,他当晚就连夜御剑回去了。”
嗯?
容怀瑾面色爆红,他突然想到,黑乌鸦是在暗示庐山亲眼看到自己跟将肃躲在郊外宅院的颠鸾倒凤的一幕。
操操操。
不乱嘎嘎嘎的哈哈笑。
容怀瑾面无表情的将黑乌鸦从肩膀上扯下来,转身朝着一旁的渔夫走去,他挑一条船付账后,优哉游哉的乘船出去。
黑乌鸦跟不乱都蹲在乌篷船的船顶,黑乌鸦左右瞧过后才道:“这艘船确定能出海?”
乌篷船都是在河里面的吧,在海里能存活多久?
容怀瑾淡定道:“对于凡人来说,乌篷船在海里顶多就转一圈,看个风景就要回去,但我们还怕它会翻船吗?”
一群能御剑飞行的修士跟两个会翱翔的鸟类,居然会担心翻船?
黑乌鸦:“……差点被你们搞蒙了。不过,你不等主子吗,他会生气的。”
容怀瑾站起来,朝着码头方向望去:“饶是我们游到天边,你主子一眨眼就能赶到我们身旁,你信不信?”
黑乌鸦当然是信的,它刻意压低声音道:“五十年前被眉山派玄学派武学宗他们联合搞得不能再修炼的事,你难道真要一笔勾销?”
“不。”
容怀瑾负手站在船尾,海风将他青衫的衣摆掀起弧度,看着很是潇洒俊秀。
容怀瑾望着看不到尽头的海平面,脸上是烈阳折射的光芒,等黑乌鸦开始不耐烦后,他才开口道:“你以为我千里迢迢到西海是来受罪的吗?魔尊是罪魁祸首,若是没有他,当初扈江离跟皇城,还有人皮红血鹧鸪邪教都不会出现。”
“小喽喽都一锅端掉了,接下来才该轮到那帮家伙偿债。”
黑乌鸦迟疑道:“可是在皇城的侯爷府时,主子直接当着魔尊的面说他的魔丹就在阴虫沼泽,他们定会将阴虫沼泽严防死守。想必会很难进去。”
想到这点容怀瑾就有些生气。
将肃他既然知道魔尊的魔丹在阴虫沼泽,为何偏偏却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给魔尊防备他们吗。
真是蠢死了。
黑乌鸦随口道:“若不是这样,你还会愿意带着主子吗。”
容怀瑾被噎,他仔细想想,若是当时将肃没当着众人的面说魔丹就在阴虫沼泽,或许他还真不会带着将肃。
毕竟他跟将肃双修前,一直都想的是要跟对方划清界限,最好能不联系就不要再联系。
黑乌鸦啧一声:“主子喜欢你,还真是倒霉。”
容怀瑾翻脸。
不乱奶声奶气的插嘴:“瑾瑾莫生气,我帮你打它。”
黑乌鸦还想给容怀瑾继续添堵,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儿子用翅膀狠狠扇了一脑袋,差点没一头栽到海里面。
“……”
这小王八犊子。
不乱打完它,还屁颠屁颠钻到容怀瑾怀里邀功:“瑾瑾还生气吗?”
容怀瑾摸着它的毛,若有所思的望着越来越近的一块充斥着魔气的岛屿:“阴虫沼泽就要到了,都小心点。”
丑奴抬头,露出满是汗水的脸,然后又任劳任怨的继续划桨。
天要变了,得趁着天黑前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