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我这两位兄长这几日在礼部表现如何啊?”

裴元峥满脸笑意地问道。

可就是这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就把赵鼎问住了。

表现如何?

那总得要表现吧。

这两位爷来了三日,天天迟到早退不说。

就说待在礼部衙门的这两个时辰了,也没干过什么正事啊,不是睡觉就是闲逛。

要不是看在裴元峥的面子上,赵鼎早就将他们驱逐了。

看到赵鼎为难的模样,裴元峥心中也是了然。

“好了,赵大人不必回答了,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两尊大神带走吧,免得他们影响了礼部的氛围。”

闻言,赵鼎也是长舒一口气。

这两位再待下去,恐怕就要影响其他人的情绪了。

“张乾,将我的两位兄长叉出来。”

“属下领命!”

话音落下,张乾也就带着数名影卫冲进了礼部衙门之中。

没多久,裴元绍与裴元福就被带了出来。

而张乾也是严格遵守了裴元峥的指令,数名影卫将手中横刀当做棍棒,把两人腾空架起,真的是叉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快将我们放下,不然我就让我父王把你们全部五马分尸。”

元绍、元福两兄弟被架在空中,两条腿不停的蹦跶,就好像两只蚂蚱一般。

而口中也是叫骂不停,一副天底下我最大的样子。

可是下一瞬,当他们看到不远处笑嘻嘻的裴元峥时,便马上闭上了嘴巴。

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裴元峥,额头之上豆粒大的汗珠从通红的脸颊流下。

“两位兄长,可还记得三日前,小弟说过什么吗?”

裴元峥走上前来,为两位兄长擦去了汗珠。

“元峥,我们一直在好好做事呀。”

裴元绍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是吗?”

“可是我听说的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呀。”

裴元峥嘴角一直带着笑意,轻声说道。

“裴元峥,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你的亲哥哥啊。”

看着这番古怪的笑容,裴元福也是心里有些发虚,大声咆哮道。

“二哥不要害怕,我不会将你们赶出洛阳,只是想给你们换个办事的地方。”

裴元峥轻轻拍了拍裴元绍的肩膀,依旧笑着道。

随即转过身来,手指一勾,便带着影卫走出了礼部衙门。

快马一路向南,约莫走了一刻钟时间,便到了目的地。

这也是一座府衙,其规模比起尚书省可谓是小了不少。

可是对于洛阳的寻常百姓而言,这才是他们平日与官府接触最多的地方。

府衙的门头已是有些陈旧,门头则放着一个大鼓。

而其牌匾之上,则是写了几个大字,“洛阳县衙”。

“走,去见见海瑞。”

裴元峥回头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两位兄长,之后便快步迈入了县衙之内。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此时的县衙之内,人声鼎沸。

洛阳令海瑞正在审理一桩刚刚发生的案件。

其手下县丞在得知裴元峥到来之时,就先将裴元峥一行人引入内堂,之后赶紧去向海瑞通报。

可是海瑞却只是说了一句,“等本官审完此案,再去相见”,就不再理会县丞,专心地审理起了案件。

听到这般答复,裴元峥也很是满意。

若是屈于权贵,那就不是海瑞了。

洛阳城中达官贵族众多,其中更是有不少嚣张跋扈之人,对他们而言,惹上官司,那便可是家常便饭。

洛阳令这个位置虽官位不高,但却需要一个敢于得罪权贵,不畏权势之人。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使得城中百姓安居乐业。

既然需要等待,裴元峥也没闲着。

带着张乾,站在远处,开始看起了海瑞断案。

今日海瑞审理乃是一桩骗取财物之案。

案情已经十分清晰,一个贵族公子看上了一名农户家祖传的一个美玉,说好了以一百贯的价格成交。

可是到了签订契约之时,因为那名农户不识字,所以贵族公子就动起了心思,将一百贯改成了一百钱。

到了付钱之时,农户发现了不对。

可是白纸黑字的契约已经签订,农户已是百口莫辩。

就在走投无路之时,他听闻新上任的洛阳令乃是一名不畏权贵的好官。

所以,他就壮着胆子,来到了这洛阳县衙上告。

至此,才有了现在发生的这一幕。

县衙之内,围观的百姓可谓人山人海。

他们之所以来此,就是想看看海瑞到底会怎么断案,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公正不阿。

“你们知道吗?这次犯案的可是独孤家的公子。”

“是吗?就是不知是独孤家的哪位公子?”

“他的来头可不小,他可是独孤怀恩的儿子独孤准。”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

而他们议论的焦点则是堂上的一名身着锦衣的少年公子,只见其手持纸扇,一脸不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小课堂:独孤家也就是独孤信的家族,孤独信是谁?先不说他自身多么英明神武吧,单说他的三个女儿。

大女儿嫁给了北周明帝宇文毓,是皇后,四女儿嫁给了李渊他爸,后面被追封为皇后,最有名的是七女儿,独孤伽罗,是隋文帝杨坚的皇后。

生了三个女儿,全是皇后,他独孤信到哪都是国丈!

更有意思的是,这三个皇后性子都很烈,把老公管的服服帖帖的,尤其是独孤伽罗,在那个年代,竟然旗帜鲜明地提倡一夫一妻制。)

“肃静!”

海瑞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待百姓安静下来之后,海瑞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堂下的独孤准之上。

“独孤准,你并无官身,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呵呵,海瑞,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洛阳令,我是什么身份,又岂能跪你!”

独孤准将折扇收起,恶狠狠地道。

独孤准之父独孤怀恩乃是独孤信的孙子,也就是孤独伽罗的外甥,标准的皇亲国戚。

所以,对于他而言,并不认为这小小的洛阳县衙会敢找自己的不痛快。

可是听到他的斥责,海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缓缓抽出一支令箭。

淡然道:“哦,来人,独孤准藐视公堂,给我先打二十杀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