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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媚想了想点点头:“好像也对,没事,妙妙你也会长高的,别着急。”

  单妙看见比自己矮不少的柳媚安慰自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气的更狠,索性不站在闻潜身边。

  黄娇娇脸上带笑,她长的清秀,此刻脸颊微微泛红,眼睛水亮地看着单妙和闻潜,倒有几分俏丽:“见过单师兄,闻师兄。”

  单妙见此咧嘴一笑,他长的实在是艳丽眼尾如同淬了□□的钩子,看的人有些魂不守舍:“黄师妹不必多礼。”而一旁的闻潜则冷淡地点了个头。

  “师姐,单师兄长的好漂亮,比我见过的世家子还要好看。”黄娇娇瞄了几眼偷偷和柳媚道,在场的人又不是什么傻子,修仙的早就脱了肉体凡胎,耳力异常听的一清二楚。

  柳媚眉头罕见皱了下捂住黄娇娇的嘴:“师妹这话可别乱说,潜潜他不喜欢。”

  黄娇娇有些天真疑惑道:“我夸单师兄好看,闻师兄为什么不喜欢?”

  柳媚摇摇头有些严肃嘱咐道:“你别问这么多,上一个这么说的师弟被潜潜打断了腿扔后山喂狼去了,你以后别乱去招惹单妙。”说完又有些犹豫劝道,“毕竟妙妙是男孩子,潜潜大概不喜欢人家用漂亮来形容。”

  黄娇娇听到腿打断喂狼后,脸色就有些苍白,嘴里不死心念叨:“不至于吧?我看闻师兄也不是那种人啊?”

  柳媚见她不听自己说话,也有些生气哼哼道:“你不相信就去试试吧。”

  黄娇娇慌神地缠着柳媚的胳膊晃道:“师姐你别生气嘛,我只是好奇,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呀。等回去我就把驻香囊拿过来送给你好不好?”

  柳媚见此才缓过神色,心里却想着那个男弟子只不过调戏了几句单妙就被闻潜打断腿喂狼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人都到齐了吗?”一阵凛风刮过,四位峰主都坐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众人。

  众弟子齐齐行礼:“见过四位峰主。”

  贺图五官端正俊朗,鹰眼高鼻,眉间有几道皱痕为他添了几分中年丧妻的阴郁,只见他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袍,周身气质凌烈,低头望着下面弟子也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单妙首先察觉不对,迎面而来的空气宛如冰刀子,一个照面便能将人削成骨头架子,挥手将水镜扔了出去形成一道水流屏障挡在众人面前。

  闻潜也拔剑一副如临大敌地看着高台。

  “妙妙怎么了?”柳媚有些不解地望着那道水流,手刚伸出去一个指尖便被厉风削掉了皮,鲜红地血液顺着指节往下流。

  “师姐!”黄娇娇一声惊呼,连忙从身上的小锦袋里翻出药往柳媚指尖上滴。

  柳媚看着已经止血的指尖,刚才钻心的疼痛让她还有些胆颤,急忙拉着黄娇娇躲到单妙身后:“妙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妙轻皱着眉头,眼前的厉风激烈地碰撞在水流之上发出金属般地嘶鸣:“阴川,卫苏,小心护着自己。”

  说完便将水流引至柳媚和黄娇娇身前,被厉风削薄的水流幻化成一道道丝线将这二人裹成茧,密不透风。

  单妙拔剑起身飞跃:“师姐和黄师妹还未筑基恐怕抵不住这厉风,你们呆在这里别乱动。”

  “这是罡风阵,入阵之人需破九九八十一道风刃,而且风刃的数量随着入阵的人数叠叠增加,也就是说我们五个人加起来四百零五道,足以将我们削成骨头架子。”单妙站在闻潜的背后与他低声道,“我们千径山弟子久不出山而猎宴在即,要是连这个阵都出不了,大峰主怕是直接给我们削成架子,免得出去丢了门派的脸面。”

  闻潜低头斜了他一眼不以为意:“这阵法我能出去。”

  单妙一愣接着像是吃了隔夜饭似道:“我当然知道你能出去,可师姐他们出不去。”

  “你难不成想要自己一个人走?”

  闻潜:“有何不可?大峰主要考验地可是在场的诸位弟子,你帮的了他们一时帮的了他们猎宴吗?”

  闻潜最看不惯的就是单妙这种大包大揽的性子,仿佛和他沾亲带故地都要被他收拢在羽下护着,活像只护崽的老母鸡,让人生厌。

  单妙:“这阵法可是有时间限制,一炷香便朝里缩一尺,你要是走了其余人可都得死,更别提什么猎宴,明年清明给他们扫墓还差不多。”

  闻潜有些无语:“我为什么要给他们扫墓?”

  按他的性子,柳媚卫苏算的什么人,死了便死了,天王老子也不值得他低身去扫墓。

  单妙皱眉:“你上次中了金钱草的毒,是四峰的卫苏师兄采来的银钱花给你解的毒,还有柳媚师姐听闻你喜欢吃松雪糕,连续给你送了一个月。”

  “闻潜,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单妙说的平静,可最后四个字落入闻潜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难受。

  “啰嗦,要我干什么?”

  单妙翘起眼角就知他激不得:“罡风阵有阵眼,只要破了阵眼就行。”

  闻潜舔了舔后槽牙:“这种级别的法阵一般都有妖傀守着阵眼吧?”

  单妙打了个响指:“猜的不错,我刚才就瞄见它在你的西南方…”话音未落,只见闻潜倏地转身,毫不犹豫举剑劈向自己的西南方向,两人默契地像是配合过千百遍。

  一声惨烈的呼叫回荡在阵法之中。

  闻潜黑着脸看着刃上缠绕的黑丝:“是妖。”

  单妙像是早料到般轻声道:“传言大峰主对妖族痛恨入骨,若是捉到不可斩杀的大妖都抹去神智炼为妖傀。”

  闻潜啧了一声,缠绕在剑上的黑丝再眼熟不过,在崖谷的那段日子里,一把霜花剑几乎斩成了黑色,看着隐匿在阵眼中的大妖,身体下意识地要做出反应。

  “你还磨蹭什么?”闻潜提剑而上,冲着底下的单妙怒喊。

  单妙心里叹了口气,一手拎剑一手画符拍向西南方,那躲匿在阵眼之中的大妖立马露出真身,是一条体型硕大的巨蟒,只见它周身缠着层层黑雾,那双金色的瞳孔呆滞无形,见被发现立马张开巨口狠狠冲单妙飞来。

  “是四阶黑纹蟒啊?差一点就生翼了,可惜。”单妙瞄了眼蟒蛇的背部,上面已经初现翅膀样的银纹,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护在黄娇娇和柳媚身上的水纹因厉风的撞击变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风刀子就能突破那道薄薄地屏障刺瞎她们的眼。

  柳媚缓过神来看向高座上的贺图撅着嘴有些气愤道:“这你还没看出来,大峰主给我们布下法阵,要是出不去就干脆死在里面算了。”

  黄娇娇脸色猛地白了下去,有些手抖地拉着柳媚的衣角:“师姐,大峰主不是你爹爹吗?怎么会这么狠心?”

  柳媚听到黄娇娇这话神情变得不耐烦,千径山中谁不知道柳媚最恨地就是在她面前提及大峰主是她亲爹这话,天光峰比她厉害的弟子比比皆是,其中以刑安为首,可她爹就收她一个人做真传,摆明就是说自己是关系户,靠爹上位。

  “我怎么知道,大概我爹养我烦了,想弄死我也不一定。”

  说完黄娇娇脸色变得更白,连抓着柳媚的手也松了几分。

  卫苏是天生罕见的木灵根,对草木有着天生的亲近,只见他挥手往地上洒了些什么,无数藤萝拔地而起圈成牢笼紧紧护着他。

  而一旁的阴川就没那么幸运,他身上的毒虫没有半分作用,完全是靠□□硬抗那些风刃,不一会儿就满身是血,遍体凌伤,对比众人,模样便有些吓人的惨烈。

  高台上的三峰主见状,气的脸色煞白。

  “大峰主,这阵是不是有些过了?”说话的是四峰主李邢,他长得颇为显老,乌发里也夹着许多白发,但他好像并不注重这些,整日沉迷于炼丹,入峰以来唯一一次出去还是为了那个传言有凤凰火的徒弟。

  显然,他这次开口也是为了两个徒弟,只见他神色中夹杂几分急迫与担忧:“我们四峰弟子本就不擅长武斗,平日里都以炼丹为主,这能困住金丹的法阵用在他们身上是不是有些…咳咳太过于浪费?”

  “就是,我们三峰毒修,最擅长的便是暗杀,这真刀实枪的肯定比不过你们剑修。”三峰主方潭,一张皮裹着那满脸的刻薄短促地笑几声跟风说道。

  贺图盯着两人似笑非笑,两条长眉一挑,两位峰主便不敢多言。

  “传言老四你捡回来一个拥有凤凰血脉的姑娘,就是那个?”

  李邢眼皮跳了跳,心下有些惊恐忙道:“什么凤凰血脉,都是底下弟子们瞎编着玩的,大峰主怎么也信了?”

  凤凰说起来也是大妖,还是血脉纯正的那种上古大妖,若落到贺图手里怕是也会被这狠人炼化成妖傀,更别说血脉淡薄的黄娇娇,虽说拥有凤凰火是炼丹的好苗子,但贺图可不管这些,在他眼里只要是妖就该杀。

  贺图闻言抬眼看着方潭又道:“方三,你现如今峰上有多少弟子?”

  方潭瞬间变脸不敢吱声。

  贺图冷笑:“三峰上现如今有一百零三个弟子,可当年拜入你门下的是一百一十八人,你们三峰没有一个能出师下山,可人却少了十五个,尸体全部埋在了后山!”

  方潭额头大汗淋漓,脸色惨白猛地跪在地上。

  贺图见他这模样一摆袖,方潭被一阵劲风打到石柱之上吐出一口黑血:“混账!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拿活人试毒的事,我就在明生殿老祖面前废了你扔去后山喂狼。千径山可养不起邪修!”

  方潭趴跪在地上捂着嘴:“是,大峰主。”

  底下单妙闻潜两人与那黑纹蟒纠缠不清,他二人都是大道垂青的天才,修炼速度不可同人而语,本按二人结丹的情况合力斩杀一条四阶妖兽轻而易举,可单妙却总是手下留情,闻潜忍不下去骂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单妙看了那渐渐逼近的风刃心里涌上些悲悯,终于捏诀挥剑,一剑斩向黑纹蟒的七寸,随即闻潜一剑劈开阵眼,罡风阵散。

  看着那条巨蟒从空中摔落,金色的瞳孔缓缓闭起,单妙只觉心中气郁难平。

  对于一条要生翼的四阶妖兽逼近金丹,这番死法是在对于它来说太过于屈辱。

  单妙挥手将水镜收回,露出里面毫发无伤的两个姑娘,卫苏也收回藤蔓,而阴川则满身是血,伤可见骨的站在原地。

  “阴川师兄,这生肌膏和止血丹你拿着,快用了止血吧。”黄娇娇虽然怕,但还是犹豫着上前递给他丹药。

  阴川侧过身没接,黄娇娇咬着牙将瓶子塞进他怀里便跑回了柳媚身边。

  连她一个新来的都知道,三峰弟子的日子最为难过,怕是阴川回去了也无药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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