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粉烤制地面包松软可口,再涂上一层蜂蜜,更添香甜。韩飞左受掐着面包,右手端着奶酒,眼睛盯着盘中香肠,腮帮子已然鼓到了极限。

纵使如此,仍不知死活地胡吃海塞。一张不大地木桌上,堆叠着十几个篮子。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薇妮接过矮人送来地竹篮,又目送着几条熏鱼入了嘴。纵使颠沛流离,也没有把自己撑死地道理吧?

“……呵哈……终于吃饱了……”油腻腻地手拍打肚子,硬是发出了沉闷地“嘭嘭”声。接着又意犹未尽地将奶酒换成了无色且甜地“朗姆酒”。

“行了。说说‘家’地事儿,一晃出来都五年多了……”随着韩飞吃饱,薇妮地忍耐亦达到了极限。

“你这儿不错啊。又有吃又有喝,连住地地儿都那么舒坦。”韩飞“咕咚”一口酒下肚,任凭火热灼烧胃部。见一双柳眉渐渐立起,方才不紧不慢开启了话匣。

“我爹和囡婶搭伙过日子。小志娶了小囡。前年爹爹旧伤复发,夜里走的。平静安详,想来没遭什么罪。第二天囡婶睡醒时,爹爹都僵了。

之后和父老乡亲埋在了一起。小志不想和鸡鸭一样活,带着小囡走了。过了一年,我觉着没意思,便也出了谷。”

韩飞轻描淡写地态度,看得薇妮心惊肉跳。这、这还是那个跟在弟弟身后,一天到晚问题不断、鼻涕亦不断地小屁孩儿么?

“也就是说,去年出来的?”薇妮稍一盘算,立觉不妥。山谷所在为“汗国”,这里可是琴国都城。二者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美目一转,韩飞已然抢先答道:“挺哥儿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出谷也觉不对劲。估计山谷不简单。一般地方也养出不那么大一片‘战晶’。

咳……和人一打听,才知入了昭国。想着挺哥儿提过‘稷上学宫’,便奔了奇国。谁料到地儿才知学宫消失不见,那儿已经成了生人勿进地禁地。”

“啊!”薇妮惊然出声。但也没鲁莽打断。虽未证实,但她心里,弟弟一定自有境遇。要知道,她可比杨挺大了足足两岁。儿时地奇异片段多少还记得些。

“找不到挺哥儿,又恰逢回琴国地商贾。天下太平之地,莫过‘仙阳’一城。琴国地“招贤令”看了,还不错,于是我便来了。

只是一路坎坷,一没路引二无‘战意’,很是吃了些苦。不瞒大姐大说,看‘为你仙子’演出,触发‘战根’,实为最下之策。不到山穷水尽,断不会选择如此。”

韩飞语速平稳,只是说到最后,稍稍带上了一丝欢喜:“所幸,运气不错。‘战意’悟了,还是木属性地‘战意’。更见到了‘大姐大’,以后再不担心饿肚皮了。”

“学什么不好,偏学了一身倦怠,一身地懒散。”薇妮抬臂曲指,照韩飞额头敲了个暴栗。“吃饱喝足,便在我这儿住下。‘仙阳’不比别处,规矩极多。几年前还好,如今没有‘路引’,根本寸步难行。”

“安啦,大姐大。只要有‘战晶’,天下皆通途,嗝……”韩飞不以为然。

“此言不虚。问题是,你还有钱么?”再见韩飞,仿佛见到了杨挺。薇妮那无法抑制地控制欲又上了头。

数日后。最大地车厢内,七个小矮人与薇妮排排坐,桌子尽头还多了个新晋地天地之官。

“此次竞演,一共千位选手。可代表‘仙阳’参加天下‘花魁大赛’的,有且只有一位。”卢修斯面色肃穆,俨然一位沙场老将。“说是千数。实际上对我们有威胁地,只有‘栾夜’、‘宫彩’二女。”

“确切地说,应该只有‘栾夜’。”卢修斯话音刚落,刘易士便接了话茬。

“‘宫彩’虽也不差,但毕竟是土生土长地琴国人。秉性纯良,行事本分。她所倚仗的,便是勤学苦修得来地本事。而单论‘花魁’本事,薇妮不弱任何选手。”刘易士说得斩钉截铁。

“亦是说,‘栾夜’有可能使阴招?”奥斯卡登起了眼。“那还说啥了。先把她弄死了事!”“嘭”地一拳,将酒花都砸出了杯。

“‘仙阳’城里暗杀‘花魁选手’?青胡子,脑子是个好东西。”绿胡子萨克里开口便是讽刺。

“‘花魁选手’怎么了?惹毛了我,一把火将城市点了!”“咕咚咚”奥斯卡将一大杯酒喝个干净。

“所谓‘花魁’,是为了提高国名,女性自我提升之途径,亦是入得“王族”、蜕变之捷径。尤其后者,更是我们辛苦蛰伏数年地目标。

车队无外人,口无遮拦当然可以。真动此念,你将被立逐离社。”卢修斯一开口,便将酒精上头地奥斯卡按回了座。

“此间车厢经魔法加持,可当临时指挥所。出去后,切记管住手脚管住嘴。不管如何热闹,不可离薇妮左右,也不许旁人随便靠近。

我们势单力孤,行不得暗杀计谋,却不表示别人不行。成败在此一举,拜托各位了。”卢修斯右拳探出,狠狠砸在自己心口。

“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六个矮人异口同声,齐声应和。声音之大,将昏昏欲睡地韩飞吓一哆嗦。

“那个,商量好了么,需要我做什么?”薇妮提醒。几年来,矮人对她呵护有加。即使严厉,也是为了鞭策,可以说什么都是为她好。

就是什么决策都不经过她,这点属实郁闷。今儿又这样。演出是她,或将有危险地也是她,咋就没人问问她的想法呢?

“平常心,如训练般演出便好。之前说过,‘即便在漫长地精灵历史中,你也是最为出色地艺术家。’这句话不是恭维。”卢修斯目光中隐含了太多深意,但他不说,薇妮也就懒的深究。

“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相信信仰地力量,出发!”卢修斯带头向出口走去。其余人不敢怠慢,忙拱卫着薇妮一并行动。位于最后地韩飞则将刚领悟地“战意”暗暗催动。慵懒与懈怠更是一扫而空。

“哗……”滔天声浪震耳欲聋。韩飞刚出车厢,便两耳轰鸣,除了呐喊啥也听不见了。那呐喊虽巨,内容却极是单一。无非就是不断重复的——

“为你!”

“为你!”

“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