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钓系造梦师【完结】>第50章 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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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泽琰松开手里的蚕丝,那一小缕丝线被捏得皱皱巴巴的,不满地甩了甩头,一溜烟往何秋韵的方向奔去。

  秦泽琰嘴巴打着颤,情绪有些激动,“这是什么地方?也太吓人了吧!韩冬说我们也跟着入梦了,这是真的吗?”

  赵明星一把捂住他的嘴,颇为嫌弃道:“行了行了,小声点,耳朵都快聋了。”

  何秋韵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斜睨着看向他,问:“你是从梦外来的?”

  “是啊。”秦泽琰肯定道。

  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迟宴察觉到不对劲,问:“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何止是奇怪,是太奇怪了。

  何秋韵把眉毛一扬,后退两步,与面前几人拉开距离。

  “这是干嘛?”赵明星不明白何秋韵此举为何意。

  他们几个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了半晌,一开始大家还寄希望于韩冬。但韩冬耸了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只能等我哥来捞我们出去。”

  秦泽言拉开赵明星控制住自己的手,还想说点什么,韩冬却先开口了。

  “我发誓。”韩冬的声音有些拧巴,像是有些不太自在,“绝不早恋。”

  秦泽琰:……

  迟宴:……

  赵明星:……

  秦泽琰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说:“不是吧兄弟,这时候玩坦白局?”

  迟宴说:“你好像已经过了早恋的年纪了。”

  何秋韵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他冲韩冬扬扬下巴:“你通过,站那边去。”

  韩冬别扭地让开位置,众人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何秋韵并不做解释,用审视的目光扫过迟宴的脸。

  迟宴几乎是在他看过来的一瞬就和他对上了视线,问:“我也要发誓么?”

  迟宴后脑勺有一撮头发被掉下来的何秋韵蹭得歪歪扭扭的。他静立在黑暗里,微弱的光打上他的侧脸,眼角仿佛生出一朵淡蓝色的花,柔和却又寒冷。

  “上个月的28号晚上,你在那条巷子里和我说了什么?”何秋韵微眯起眼问道。

  迟宴直愣愣看了他几秒,随后一字一句说:“我问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什、什么?”秦泽琰说着和赵明星对视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韩冬也诧异道:“哥,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何秋韵没理会周围几人的声音,点了点头,凌厉的目光落到秦泽琰身上:“你还记得是哪个亲戚找过我造梦吗?”

  “啊?”秦泽琰嘴巴张得老大,怎么突然问他这个?

  他眼睛转了转,回忆起来:“嗯……是我妈妈的姑姑的奶奶的孙子的姐姐。”

  没想到他还真的记得。

  何秋韵转向在场的最后一个人,思索片刻后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不知为何,赵明星觉得何秋韵此刻像个严苛的考官。

  他生怕错过回答时间,不假思索地答道:“岁岁的生日派对。”

  “你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黑色棒球服。”

  全都答对了,何秋韵不由得松了口气。

  梦里的东西千奇百怪,有些狡猾的梦主为了迷惑闯入者,会制造出一些让人掉以轻心的东西。

  那东西或许是小猫小狗,又或许是数不清的财富,再或者如眼下这般,变成何秋韵最为信任的人。

  幸运的是,相比起那些不会说话的生物,由于记忆无法复制,甄别人类的真伪并不复杂。

  这也是何秋韵找他们一一问话的原因。

  虽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迟宴几人被牵扯了进来,但何秋韵确定,他们的确是本人没错。

  想到这,何秋韵提起来的心彻底落了下去。

  他抿了抿下唇,走到迟宴身边。从刚才起,迟宴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炙热的视线像一盏在黑暗里燃烧着的蜡烛。

  “你们怎么进来的?”何秋韵问。

  迟宴回答他说:“你进来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就在这了。”

  正说着话,韩冬蹑手蹑脚挤到两人中间:“我也差不多,当时觉得头晕得厉害,还没反应过来就睡着了。”

  何秋韵暂时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倒让他想起很久之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次是因为自己还没学会控制那些蚕丝,一不留神把韩冬和梁玉也勾进梦里去了。

  好在当时赵竹之也在,他不但带着他们三个完成了雇主的委托,还顺顺利利将人带了出去,给何秋韵他们上了节实战课。

  可这次绝不会是这个原因,何秋韵心想。

  师父还没出事前就督促他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他不可能这么糊涂还犯这种错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秦泽琰毛骨悚然的声音:“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我怎么感觉背后凉嗖嗖的,怪恐怖的。”

  何秋韵拆穿他说:“你在梦里是不会有五感的。”

  秦泽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拽着赵明星的胳膊,像是非要和他粘成一块儿不可。他声音颤颤巍巍的又道:“之前不是说要在那根香燃完之前结束吗?如果燃完了我们还没出去,会怎么样?”

  韩冬毫不留情,语气平平:“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换句话说,你会变成植物人。”

  秦泽琰听后惊恐失措:“那……”

  “等等。”何秋韵猛地打断几人的对话。

  香?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直直看向韩冬的眼睛,说:“那香有问题。”

  **

  那来历不明的香似乎是导致其他人被牵扯进来的原因,师父把那些线香送给赵大爷时,一定没有想到那香不太对劲。

  既然那香原本是师父的东西,那假如师父入梦的时候点了这香,会发生什么?

  何秋韵脑海里突然冒出个猜想,师父半年前碰到的意外会不会和这香有关?

  不,不会的。

  何秋韵不敢深想,他们现在也是被笼罩在这线香之中的。

  他用露在袖口外面的手指轻轻拍了下大腿,沉吟片刻后终是把这些想法暂时抛之脑后。

  “那香怎么了?”韩冬问。

  “没事,是我想多了。”何秋韵摇摇头,面上仍是安闲的表情:“先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出口吧。”

  众人听后表示赞同,分开将四周摸索过一遍。

  他们正位于某个地下通道之中,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其它地方被墙壁封得严严实实。这地方不怎么通风也并不透光,除了何秋韵,没人感觉到空气略微有些稀薄。

  何秋韵放缓呼吸,瞧着秦泽琰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没敢露出半点不适。

  继续待在这里不知还要等上多久,那位狐狸口中的“老板”迟迟没有露面。

  算了,不管怎样,还是先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不然他真怕自己憋死在这。

  这里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赵明星和秦泽琰,何秋韵不放心地叮嘱道:“一会儿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跟紧我,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赵明星拍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说:“知道了,我读大学那会儿没少玩密室逃脱。”

  何秋韵对他还算信任,转而对秦泽琰补充道:“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秦泽琰敢怒不敢言,这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针对。他刚想反驳,却对上何秋韵身后的另一双眼睛,迟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他干笑一声,伸手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

  何秋韵走在队伍最前端,往后跟着的是迟宴、韩冬、秦泽琰和赵明星。

  道路越往里走越窄,没到五分钟,原本宽敞的通道里只容纳得下两人并行。

  队伍最末尾的三个人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诶,你发誓绝不早恋是什么意思?”

  “……是我和我哥约好的,如果在梦里认不出对方就对暗号。”

  “这是你们的暗号?为什么要用这个?”

  “额,这不太好说。”

  秦泽琰仿佛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瞧见韩冬为难的样子,一把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引得对方咳嗽了两声。

  “说来听听呗。”秦泽琰打趣道。

  韩冬一个劲儿拍打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心说这人力气可真大。他喘了口并不存在的空气,说:“行行行,你先放开。”

  秦泽琰退了回去,听韩冬道:“我初中的时候喜欢学校里一个女生,有一次放学约她出去玩,被班主任看见了。”

  “周一上学我被叫到办公室里去,班主任问我那个女生是谁,我怕回家挨骂,又不想连累那个女生,情急之下就撒谎说那是我哥。”

  “你们班主任信了?”

  “本来是不信的,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哥那会儿是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我正说着呢,他刚巧进来交作业。”

  队伍末尾的赵明星似是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局,笑了一声说:“小秋那时候就是长头发吗?”

  韩冬点点头:“对,是长头发。班主任见到他后问,‘你周末跟韩冬待在一起吗?’我哥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点了头,这事居然就这样过去了。结局你们也知道了,后来这事没瞒住我哥,他很生气我早恋还拉他挡枪,暗号也是那时候定下来的。”

  何秋韵没参与他们几人的谈话,其实韩冬的故事并没有说全。

  这事之后在他们年级传开了,不知怎么的,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早恋的人是何秋韵。这才是他逼韩冬定下这个暗号的最主要原因。

  何秋韵没阻止身后几人的交流,他明白秦泽琰和赵明星的恐惧,有点事情能分散些他们的注意力总是好的。

  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何秋韵一手扶着墙,试图通过特殊的触感记下已经走过的路。一路上他一言不发,但额角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出错,他们已经是第三次走到这个地方了。

  ——他再一次摸到了那块光滑得似蛋壳般的圆形凸起。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众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为什么留长发?”

  何秋韵顿感右耳一阵酥麻,他微侧过头,看见迟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何秋韵只是轻轻转动了下眼眸,几根蚕丝便从他的发丝中慢悠悠探出头来。

  “我的头发不只是头发。”何秋韵说,“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它们的窝。”

  “嗯。”迟宴看着何秋韵肩头那些蚕丝轻轻摇晃着,感觉自己的眼睛也跟着晃动起来,他轻声说,“挺好看的。”

  何秋韵在这时突然拉住迟宴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一带。

  前方这点细微的声响引起队伍末尾几人的注意,三人停下交谈,离何秋韵最近的韩冬立刻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他并不是第一次跟着何秋韵入梦,很快便发现对方现在正处于紧绷的状态。

  赵明星和秦泽琰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吓得说不出话,迟宴凑在何秋韵耳边问道:“怎么了?”

  何秋韵身边的蚕丝贴着他的四肢攀附在地,缓缓向前爬行。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别动,后面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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