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秋天,金黄色的银杏树叶被风吹着穿过窗户落进屋子轻飘飘在半空打个旋儿落在了桌子上。

  孟鹤轩显然没有想到叶时归会同自己一起出发,他愣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好,师尊就看着我是如何拔得头筹就行。”

  “我不需要你拔得头筹,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因为只是一个假象,不像那会刚穿回来能切实改变书中剧情走向,此一遭并不能因为叶时归的插手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叶时归心疼他,并不希望在假象中这样痛苦的事再一次发生。

  少年显然不知叶时归的想法,他只握了握拳笑眯眯地应:“师尊放心,我定然会照顾好师弟师妹和自己的。”

  叶时归点点头没有接话。

  他记得当初孟鹤轩回来后没有多说,还是几个弟子受不了这委屈,哭着和众人说了经过。

  那几个二世祖的宗门同青城派一直有交情,因此那几个二世祖并不是跟着各自的宗门弟子走,而是直接归到了孟鹤轩一行人当中。

  一开始都是好好的,结果历练过了一半,这群二世祖不知道怎么想不开,非要去悬崖边上采花。

  意外发生得突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那群二世祖就挂在了墙上尖叫连连。

  几名弟子看不下去就飞身上往将人救了下来,结果那几个二世祖在落地的一瞬间偷偷发力把几名弟子推向悬崖。

  以他们的修为反应过来以后也能快速调整,但悬崖下突然有一股很巨大的吸力,那几个弟子根本没有办法挣脱,最后还是孟鹤轩一个个把他们拉回上来,但他自己不幸被吸入悬崖底下,往后发生了什么这些弟子也不清楚。

  也是这件事发生以后青城派和几家宗门关系变差,门里弟子只要遇到对方弟子,打得过就揍一顿,打不过就找长辈。

  自那以后没几年,那几家宗门纷纷举宗迁移,没多久就没了声息。

  叶时归虽能跟着一起去雾山,但他并不能跟着孟鹤轩一起进入试炼地,但护身的法器可就没有这样的限制。

  孟鹤轩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宗门只要辈分年纪比叶时归高的,总是会多疼惜他一分,但除了保命的丹药并不会赠送一些保命法器等,就是怕他太过依赖这些东西坏了自己的修行,这也是为何当初他被吸下悬崖底,明明能更好地逃脱,却只能靠修为硬生生打出一条路,伤得那般重的原因,也是自那以后叶时归给他炼制了许多他那个修为能用的保命法器。

  时间飞快,很快就到了前往试炼地那天,叶时归一大早就给孟鹤轩提了个醒,在出发前更是随口诌自己算了一卦,然后将即将发生的事简约地说了几句。

  若是到这种时候还能出问题,那这些弟子也不是青城派年轻的力量,该送到外门去历练。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三日后,少年们没有辜负叶时归的期待,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做了一件让叶时归意想不到的事。

  他们当中有个小姑娘心比较细,进入试炼地后就用留影石记录了在里面发生的所有事。

  有了叶时归的提醒,那些二世祖在搞事的时候几个去接应的弟子都有了防备,因此没有被他们得手。

  事情发生以后孟鹤轩直接就将几人禁锢,一路还是正常看顾,不过脸色都没原先好看。

  第一次没得手,这群人后面还要耍花招,好在都一一被孟鹤轩看破,没有闹出什么事端。

  留影石的内容被公开,几个宗门领队的修士想私了,他们不知道叶时归一同来了这里,只当对面只有孟鹤轩一人修为较高,想说人多好施压,张口就想糊弄人。

  那几个二世祖什么德行大家心知肚明,但这事毕竟和自己宗门无关,涉及的宗门又颇多,前来历练的弟子和带队大部分都没多大话语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叶时归就是在他们强硬要私了的时候出现的。

  在场众人虽不知来人身份,但对方露出的一丝威压就让他们心惊肉跳。

  原先开口的数名弟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

  “师尊。”孟鹤轩往前走了一步,乖巧问候。

  叶时归点了点头,视线掠过他身后的弟子们。

  “师叔。”余下弟子纷纷乖巧问候。

  这么一来叶时归的身份明了,只见他看了一眼先前咄咄逼人的男子,轻哼了一声。

  那人直接就有了想要跪拜的念头,冷汗从他额头流下,他白着一张脸看向叶时归。

  这事不能认,认了就完蛋了。

  还没等他想好措辞,他看到对面队伍中跑出一个小姑娘抓住叶时归的衣袖“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师叔,你不知道我刚刚好害怕,在试炼地被人下黑手都没方才这么害怕,还好师叔你来了。”

  她这话一出那男人脸色就更苍白,出口的话语更是毫无信服度:“这位师妹可不能乱说,不过是失误,怎么能说是下黑手呢。”

  小姑娘哭得一抖一抖的,听男人这么说就泪眼朦胧地看了过去:“虽然师兄师姐们都说我傻,但是有意和无意我还是分得清的,我和师兄几个脚尖都还没落地呢,就在同一时间被人往悬崖推,这位师兄若是硬说无意,那我真成师兄师姐口中的傻子了。”

  还没等那男子应答,队伍中又走出一位少年,他走到叶时归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说:“不好意思师叔,小师妹先前摔了脑子,举止大胆了一些。”

  叶时归点了点头,他的视线扫了众人一圈开口说:“叶某也不是无理之人,今日之事是我派与另外几派的事务,若是在场的各位愿意留下作证,叶某感激,若是宗门有事不得空也无妨。”

  这话一出,原先看热闹的修士跑了大半,剩下一半在叶时归视线落过来时也跑了。

  人散的差不多以后叶时归带着人从路正中走过,在出试炼地前留下一句过两日我师兄将会亲自登门拜访。

  一听这话,那几人当场腿就软了。

  叶时归这回留的时间没有之前那么长,一个月不到就到了另一段时间点。

  短短一个月不到,那几家宗门查出许多龌龊事,已经被驱逐到了北荒。

  再一次睁开眼睛对上孟鹤轩目光时叶时归就知道他的小狼崽长成了,那样带侵略性的目光已经不加掩饰。

  他抬手掩住嘴轻咳一声问:“在看什么?”

  “看师尊。”孟鹤轩舔了舔唇坐到了叶时归身侧,然后一点先兆都没有地啃了叶时归的唇瓣一口。

  露出尖牙的小狼崽尝到血腥味也不肯将人放开,而是小心地将铁锈味的血迹一点点舔舐干净,再用闷闷不乐的声音问:“师尊,你怎么不反抗。”

  叶时归:……

  好像被啃破嘴的是他吧?怎么咬人的反而委屈上了。

  没有得到回复,好不容易分开的唇又贴了上去。

  一直到室内的温度攀升孟鹤轩才松开了搂着腰和头的手,他将人拉开一丝距离,右手覆在叶时归唇上将剩下的一点鲜红沿着唇瓣晕开,然后低下头倾下身贴近叶时归耳边说:“等明年,我就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师尊了。”

  热气洒在肌肤上带着灼人的气息,叶时归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是他们定下日子的第二个月,那日天气晴朗,孟鹤轩说要亲自去挑选制作喜服的布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好巧不巧那天有人来找叶时归。

  孟鹤轩原本也没打算带上他,只想着挑选出几款合适的到时候再让叶时归挑选,省去一路舟车劳顿。

  结果他出门前被清竹拉着说了一会话,等要出门时就看到叶时归被一个男人抓着衣袖,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两人拥在一起像是在接吻。

  孟鹤轩自然相信叶时归,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一样,不过是角度误差,故意让路过的孟鹤轩看到,希望借此在孟鹤轩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好方便后续挖墙脚。

  但孟鹤轩并不吃他这招,而是淡定下山寻找制作婚服的布料,只在天黑前回来狠狠啃上一口叶时归。

  孟鹤轩这人有事说事,从不憋着,等吃够豆腐以后就开始追问今早那人是谁,有何关系,能不能禁止出入青城派,为何以前从没见过等等。

  叶时归一五一十和他说了以后看着孟鹤轩快要挂到天上的唇角耐心安慰他:“原本也没打算联系,今日也不过是看在当初他父亲的面子上见最后一面,顺便将送予他父亲的玉佩收回,断了一切念想,没让他碰到我。”

  孟鹤轩趴在他的肩膀上闷闷地应:“我知道,就是不舒服。”

  “不高兴就咬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叶时归拍了一下孟鹤轩后背,轻轻的没什么力道。

  孟鹤轩闻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盯着叶时归的双眸嘟囔:“还不是和师尊学的,给你咬回来。”

  说完十分无赖地又贴了上去。

  掰正剧情这么久叶时归都没去想过往的事情,有时候即便想到了也会快速将那些过往挥散。

  在他现代生活的短短二十多个年头是最简单的时候,因为没有过往的记忆,也没太过复杂的东西要处理,除了身子不好就没其他毛病。

  死后回归本体时他其实对这里没有任何记忆,系统说的那些他也没去怀疑,随着后来记忆的慢慢恢复,叶时归对于过往就更不想忆起。

  是了,当时的他们其实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并且已经定了日期,只待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在众人的注视下将玉蝶名牌交付到对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