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装修的办公室好得出乎想象, 甚至比起南郁青在宋氏的办公室都毫不逊色。
司焰满意得不要不要的,各种拍照留念,给自家雌虫炫耀他的新办公室。
宋轻言皱着眉头看了司焰一会儿, 冷不丁开口道:“我记得你今年也该二十五六了吧。”
“二十六足岁。”司焰远远地喊了一声。
“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比如……掉毛?”
“……”
司焰手中的动作停下了。
他用手揉了把尚且非常茂密的头发, 惊悚地问道:“怎么,我的脑袋上哪里秃了一块吗?”
宋轻言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没秃, 好着呢, 我说的掉毛, 不是掉头发。”
司焰更疑惑了:“不是头发,那是什么……地方的毛?”
这话题怎么给他一种开黄腔的嫌疑?
宋轻言:“羽毛。”
司焰:“什么?”
宋轻言:“我说羽毛!和鸟一样的羽毛,你最近有没有掉羽毛?”
司焰:“……你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会掉羽毛啊?”
宋轻言:“我是不会, 但你不一定。”
司焰:“?”
迷惑, 不解, 匪夷所思。
宋轻言:“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类虫, 就算是雄虫也会长翅膀?”
司焰:“……”
要不是叶醉醉前段时间才刚和他提过羽毛的事, 他还真反应不过来。
“不会吧,你也觉得我是虫皇的孩子?”
“已经有别的虫和你说过这件事了?”宋轻言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接近你的?”
“行了行了, 别阴谋论了,是我家小虫崽的同学,他是虫皇的小虫崽,他那才是真的皇族血脉, 出行有管家, 住的地方也是我们那片最大的豪宅,但是我, 你看我这……”
“你不一样。”宋轻言脱口而出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是他就是知道,一种强烈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告诉他——
司焰不一样,和虫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一样,甚至和至今都住在皇宫里的、最最尊贵的那几位,都不一样。
虫族现在的虫皇是一只……简单来说很能生的虫。
虫皇的雌虫足足有四十三位,能称得上是皇子的虫更是在去年就已经上了三位数,由于数量太多难以安置,其中的大部分都不具备继承权,甚至不被授予爵位,在没有成年之前就会离开皇宫,过上奢华但毫无特权的生活。
早就有辛辣的评论家指出这一代的皇族荒诞、堕落、只管生不管养,一点都没有皇族该有的样子,连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七零八落,何谈引领虫族的未来?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皇族血脉并不算多么重要的东西。
宋轻言过去的虫生中遇到过不止一位被驱逐出宫的皇子,不论是谈吐还是言行举止,宋轻言都没觉得对方和普通的虫有什么不同,有些甚至还染有恶习,私生活混乱。
但是司焰不一样。
宋轻言能从司焰身上感受到一种牵扯到虫族内核的信号,那种信号就和雄虫幼崽受伤时发出的特殊求助信号一样,对于即使是最凶恶的杀虫犯也具有一定的强制力。
雄虫幼崽的信号是救助他的强制力,而司焰的信号,是服从他、满足他、受他引领的强制力。
不同的是,雄虫幼崽的信号强烈又直白,而司焰的信号非常微弱,在平时的生活中很难被虫察觉,宋轻言也是在觉醒成雄虫后才隐隐约约地窥见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宿命。
“是不一样,他是真的,我是……你们臆想的。”
司焰叹着气打开手环,上星网搜出了虫皇的照片。
是的,虫皇的照片。
虫皇这样级别的虫,即使是雄虫,也不可能连一张照片都不拍,星网上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加冕时的照片。
司焰找出一张正面照,放大给宋轻言看:“你自己看吧,你觉得我和他长得像吗?”
在看过虫皇的照片以后,司焰就更加笃定自家小虫崽和他的小伙伴在胡扯。
他和虫皇从长相上来说,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无关系。
虫族黑发黑眸的虫比较少,他和虫皇都是黑发黑眸,看上去有点像是正常的,但这个像,就和西红柿和草莓有点像一样,都是红色的。
甚至连红都红得不一样——
虫皇的眼睛虽然看着是黑色,但实际上是很深的蓝色,在阳光下会产生一种透明感,但是他的眼睛即使在最刺眼的光芒下,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保险起见,司焰甚至找出了手环里属于原身的照片,仔细对比后,得到了原身和虫皇也是一点都不像的结论。
“虽然长得不像,但是你们给虫的感觉一样。”宋轻言顽强抵抗道:“虫神殿下这两天每天都给我托梦,让你在我梦里登基,我有一种感觉,感觉你应该会继承大统。”
司焰:“……”
风水轮流转,宋轻言白眼翻了一路了,现在终于轮到他翻白眼了。
宋轻言知道司焰不信,别说司焰了,他自己的坚信不疑都是被一口莫名其妙的仙气吊着的,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像是在窥视不可预测的命运。
就连事事都听他的南郁青,在这件事上都不是很支持他的想法。
在南郁青说出“师兄最近可能没休息好,醉心工作虽然好,但时间太长身体可能会吃不消”的时候,宋轻言心里想的是——他不理解,这很正常,南家是纯商,没有皇族关系,所以他不理解。
这种力排众议、致力于站在众虫对立面的感觉,真的是酸爽极了,比和宋氏决裂都要刺激。
只是,别的虫、不管是谁不理解,宋轻言都可以在心里默默地提出反对意见并固执己见,但是当司焰自己表示否认的时候,宋轻言的内心却不可抑制地开始动摇。
那种动摇不是觉得自己错了,而是觉得——司焰是对的。
服从他、满足他、受他引领。
“说起来,我前两天看见南郁青发的动态,你们已经结婚了吧。”司焰幽幽道:“你这新婚燕尔的,每天晚上做梦却梦到我,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害怕啊,你晚上说梦话不会叫我名字吧,我害怕南郁青提着刀来找我。”
“……麻烦你说话注意点,我现在可是雄虫了,我可是可以揍你的。”
宋轻言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已经放弃让司焰相信他说的话了。
司焰轻蔑地扫了宋轻言一眼:“你觉得自己能打赢我?你跳起来能打到我膝盖吗?”
宋轻言这身高硬伤,司焰吐槽几次都不觉得腻味。
“靠!”
宋轻言气炸了。
他改主意了,他要实名反对司焰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