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这是试探,一定是试探,正常情况下谁会反复变成一只猫?千万不能暴露,暴露了他哥就不给他搓澡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在线等一个解决方法,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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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喵,喵喵喵!”(本喵喵会摇花手~可以赚好多好多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白温年伸长两只胖乎乎的小爪爪,用湿漉漉的爪爪摇起了花手,冲他扬起圆润的双下巴,一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本喵喵都能给你摘下来”的傲娇模样。

  乔封轻笑了声,把摇花手中的小猫咪抱出浴缸,擦拭干毛毛上的水。

  这算是萌混过关啦?

  猫咪白温年松了口气,他以后只要一变成猫咪就要让他哥给他搓毛毛洗两颗小团团!什么雌雄有别都滚一边去,他要和他哥亲密接触坦诚相见。

  *

  某次生日,小白温年拿着护士姐姐送的彩虹棒棒糖偷偷从医院溜了出去,茫然地行走在偌大的城市中。

  这颗彩虹棒棒糖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他非常想把这个巨大的彩虹棒棒糖送给家人。

  可这座城市好大,他的家在哪呢?父母的号码是多少?他可以找谁帮助他?护士姐姐说外面有很多坏人,他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会被拐走卖进大山里吗?

  太危险了,要不赶快回去吧?可他还没有把彩虹棒棒糖送给爸爸妈妈呢,爸爸妈妈工作应该很辛苦吧?他想让爸爸妈妈尝一尝糖果甜甜的味道,让他们变得开心一点儿。

  小白温年穿着医院的病服,失措地抱着棒棒糖到处乱跑,慌张不安地跑过一条条喧嚣的街道。

  盛夏的阳光很强,被糖纸包裹住的棒棒糖被晒的柔软,糖果缓慢地融化,七种颜色混在一块,已经没有原来那么漂亮了。

  心脏在奔跑中疯狂跳动,仿佛即将从胸腔中跃出,他停在一颗梧桐树下,蹲下小小的身子难受地捂住胸口。

  “砰,砰,砰,砰……”街道的吵闹声在耳边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感觉跑出了很远很远,抬头回望,却依旧能望见那栋关住他许久的医院大楼。

  他想,他应该就属于那里。

  那个充满疼痛与压抑的地方。

  一片梧桐叶落了下来,恰巧砸到他的小脑袋上,他取下头顶的树叶,抬头看向赠予他一片漂亮树叶的梧桐树,却被天空中刺眼的骄阳晃了下眼睛。

  他眯着眼睛对繁茂的枝叶扬起一个笑,然后缓慢地转过身,低下头恹恹地走向那所医院。

  他想,他讨厌那个地方,永远都讨厌。

  病情严重了,他陷入了一场美好的梦境,梦境中他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他不再是那个不被需要没有人爱的小朋友。

  甜美的梦里有个叫乔封的雄虫需要他的信息素,他也喜欢乔封身上的味道。他们对彼此的气息成瘾,在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只至变成两座紧紧贴在一起的墓碑。

  他躺在温热的胸膛中,高高在上地嘲笑着那个被葬在海边的曾经的自己,冷漠地发出无声的嘲讽——你个不被爱的垃圾。

  ——你个不被爱的垃圾。

  ——不被爱的垃圾。

  ——垃圾……

  ……

  *

  “呼,呼……哥,哥?”白温年猛地惊醒,慌张地在房间中寻找乔封的身影。

  “喵?”年糕抬起脑袋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把尾巴搭到他腿上。

  白温年抱起残留着白兰地柠檬气味的被子,把脸埋进去使劲吸了几口,思绪恍惚地走进卫生间,看到了牙刷上挤好的橙子味牙膏,立刻开心地翘起嘴角。

  微波炉里有乔封做好的超大份三明治,两片柔软的面包之间加了煎蛋、奶黄、生菜、火腿和鸡排。

  填饱肚子后,他给花瓶里的鲜花换了干净的水,然后挑出几束绽放的最漂亮的蓝玫瑰,用天蓝色的半透明包装纸仔细包好,捧着玫瑰花出门。

  他想见乔封,想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想把漂亮的玫瑰花送给他,想告诉他自己有认真刷牙,穿了他买的白色小猫咪卫衣,还有乖乖吃他做的三明治早餐。

  白温年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小朋友,傻不拉几的。

  乔封与他的定位相互绑定,他乘坐飞行器来到终端上显示的地点。地点是一栋十几层的办公楼,在数多栋几十层、上百层的建筑中显得毫不起眼。

  这就是反叛者联盟大本营?

  白温年抬头打量着这栋建筑,视线中的某扇单向玻璃突然变得透明,内部的景象清晰可见。

  他看到乔封和几个雄虫一起装配着什么零件,房间的门被从外推开,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雄虫小朋友拎着一大袋的包子和豆浆走进来,把包子豆浆分给他们,分完食物后乖乖软软地站在乔封身边,仰着脑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乔封伸手揉了下雄虫小朋友的头,把柔软的头发rua的翘起来了一些,rua雄虫小朋友头发的手法简直与rua他和年糕的手法一模一样!

  雄虫小朋友笑的很开心,软乎乎的包子脸上浮现出一对小酒窝,白白软软的脸蛋白温年看着都想伸手捏一下。

  白温年酸的难受,想冲进去把乔封揍一顿,质问他为什么要背着自己去摸其他弟弟的脑袋。

  乔封是不是感觉那个小雄虫弟弟更可爱更懂事?早餐会买包子和豆浆,不像他,从没给乔封买过早餐,只会每天窝在沙发上等待投喂。

  小雄虫和乔封是同性,同性就说明可以一起洗澡,可以一起洗澡就等于可以互相帮忙搓背!在认识他之前,他哥是不是给这个小雄虫弟弟搓过背了?呜……都不给他搓。

  他或许依然是最重要的那个弟弟,但却不是唯一的弟弟。

  白温年茫然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那个梦中的自己对曾经的自己说的话——

  你个不被爱的垃圾。

  他拿着玫瑰花在陌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停在一颗梧桐树下,抬头望着趴在枝桠间鸣叫的蝉出神。

  盛夏,梧桐树,喧嚣的街道……和那时候一样,只是手中没能送出去的彩虹棒棒糖换成了几束同样没送出去的蓝玫瑰。

  白温年坐在树下发呆,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天空,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凉,伸手摸了摸,摸到一片莹润的水光。

  他乖巧地待在乔封为他打造的精美牢笼中,自以为是地沉浸于被禁锢的安全感中,不会干预乔封的任何事情。但捆绑着身体的链条有些松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焦躁与惶恐。

  他从乖顺的猎物变成一名贪婪而偏执的猎食者,他想为自己的猎物打造一个真正的笼子,可他清楚那些东西关不住他的猎物,他的猎物强大且难以掌控。

  白温年买了一把漂亮的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的匕首,把锋利的匕首压在柔软的枕头下面。

  他想要两座紧贴在一起的、永恒不变的墓碑,然后在溢满白兰地柠檬气息的墓碑中嘲笑曾经的自己——你个不被爱的垃圾。

  白温年抱紧了的年糕,把怀里的年糕挤压成一团扁扁的猫饼。

  “喵!”年糕扑棱着四条胖乎乎的小爪子挣扎。

  白温年笑了下,松开年糕,躺在大床上发呆。

  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但他不想听乔封解释什么,反正他就是个疯子,跟一个疯子怎么能解释得通呢?

  一整天的时间,白温年吃光了家里的小零食,喝光了冰箱里的白兰地柠檬味鸡尾酒,晕晕乎乎地窝在沙发上抱着小鱼抱枕等他哥回来。

  *

  “怎么喝那么多酒?心情不好?”乔封抱起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的白温年。

  “唔……没有。”白温年醉醺醺地眯着眼睛,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信息素,说,“哥,我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我很好,不坏。给你买了烧烤和冰镇西瓜汁。”乔封捏了捏他发烫的脸蛋。

  白温年想到了那个小雄虫软乎乎的包子脸,心里酸的难受,张开嘴吧啊呜一口咬住他的手指。

  乔封把吸管凑到他嘴边,他就吸一口冰镇西瓜汁咬一口乔封的手指。

  让你摸别的弟弟的脑袋,啊呜!咬你!咬你!咬死你!咬死你!啊呜!啊呜!啊呜!!!

  晕晕乎乎地吃完烧烤,他被乔封抱回房间,又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时,白温年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枕头下的匕首,摸了半天没摸到,直到手腕被一只手攥住。

  “在找这个?很漂亮的刀。”乔封握着匕首,指腹轻轻摩挲着刀柄处的红色宝石。

  白温年安静地凝视他。

  “想做什么?”乔封在黑暗中与他对视。

  白温年不说话。

  “小看你了。”乔封低笑一声,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到身下,刀尖缓慢地移向他的脖颈。

  白温年没有挣扎,能明显地感受到冰凉的刀尖贴上了脖颈。

  乔封安静地看着他,眸光深邃而冷淡,手中的刀缓慢地划破雌虫的脖颈。

  “哥……”白温年畏惧这种冷淡的表情,身体在尖锐而冰冷的刺痛下轻微发颤。

  刀尖一点点地划开皮肤,在白皙细腻的侧颈上留下几道鲜红的痕迹。

  白温年用压迫信息素限制住乔封的行动,夺过他手中的匕首,调转刀尖刺入他的胸膛。

  他感觉到一股温热而黏稠的液体喷溅到脸庞,拔出插-入胸腔的刀刃在自己的侧颈划出一道口子。

  从脖颈流淌出的血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他抱着乔封,让从乔封胸腔中流淌出的温热液体浸透自己的衣衫。他忽然间感到无比安心,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填充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