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骋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宋锦书说的是什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低头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宋锦书的脸更红了,侧过头去想躲开晏骋的视线。

  “带着!一定贴身带着!”

  晏骋唤丫鬟打了清水进来,宋锦书便弯腰站在铜镜前梳妆打扮,不消片刻就穿戴整齐站在晏骋的面前。

  因为带着宋锦书,晏骋索性叫下人从马厩里牵出一只枣红色的马,翻身一跃而上马背。

  晏骋朝着宋锦书伸手,居高临下地笑着,清晨天际边的阳光洒在晏骋的肩上,像是给他披了一副金黄色的铠甲。

  宋锦书有些发憷,望着那高高的马背不敢伸手,可抬头看见晏骋眼底的柔情,宋锦书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将手放进了晏骋的手心里。

  晏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将宋锦书带上了马背。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宋锦书惊呼出声,少顷就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背后是晏骋坚实的胸膛。

  马踢了踢前蹄往前迈步,宋锦书僵直着身子不敢动,紧紧地攥着缰绳。

  晏骋有意逗他,小腿踢了踢马肚子,马受惊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宋锦书紧闭着双眼整个人都往晏骋的怀里靠,后背和前胸贴得严丝合缝,好像生来就是黏在一起的一般。

  “害怕?”

  晏骋靠在宋锦书耳边说话,唇瓣轻轻蹭过宋锦书的耳廓,清晰地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被阳光镀成金色。

  宋锦书这会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晏骋捉弄他,一边又害怕掉下马去一边又觉得羞涩,听见晏骋的问话也不回答,红着脸将缰绳递到晏骋的手上。

  “想学骑马吗?”

  晏骋拉了拉缰绳,马向前走去,马背上的两人轻轻地颠簸着。

  宋锦书第一次坐马觉得有些新奇,他摸了摸马背上光滑的鬃毛,犹豫着点了点头。

  “等店里不忙了,相公亲自教你。”

  晏骋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从前亲近了不少,就总爱用相公娘子之类的称呼来逗宋锦书,看见他红着脸又不敢反驳的样子,心里痒痒胀胀的,下身也痒痒胀胀的。

  “……嗯。”宋锦书低头应下,鬓间的碎发滑落遮挡住了他的侧脸。

  晏骋用手指撩起那缕头发,将它挽到耳后,指腹轻轻地揉捏宋锦书发红的耳垂。

  他低头看见宋锦书在阳光下白皙到发光的后脖颈,思绪不自主地飘到了上一世马车里,宋锦书在他怀里渐渐冷掉的尸体一直是晏骋的心结。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宋锦书的身体正在被病魔一步步侵蚀,而这个结果几乎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连源头都找不到。

  是成亲之后因为他的拳打脚踢落下的病根,还是生下孩子之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落下的病根?

  太阳渐渐升上地平线,晏骋眯起被光刺痛的双眼,打算等到春分后去请名医来府里给大哥和宋锦书看一看。

  ·

  两人到城西时,店铺的掌柜已经打理好了一切,看见晏骋领着宋锦书过来,忙不迭端茶倒水。

  其实宋锦书来店铺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账本被整理得很清楚,店铺里的其他事情他也都插不上手,只能坐在里堂看着晏骋跟掌柜的在商量些什么。

  宋锦书也不觉得无聊,他看见手边的一个竹编的篓子里放着一块嫩黄色的布,用手指捏起看了看,发现下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口子。

  那布料摸在手里顺滑,就像是潺潺流水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

  宋锦书觉得可惜,用指尖轻抚着裂口。

  针线盒就放在竹篓底部,宋锦书从里面取出针和银线,就着窗外的艳阳在那道裂口上绣了一朵梨花。

  晏骋跟掌柜聊完天回来,就看见宋锦书正手忙脚乱地把针线和布往篓子里放。

  动作仓促间,针头扎进了指尖,宋锦书闷哼一声像犯了错的小孩害怕挨打一般将手背到了身后。

  晏骋连忙走上前去,不顾掌柜还在身后站着,将宋锦书的指尖含进了嘴里。

  宋锦书如芒在背,红着脸想要把手指从晏骋的嘴里抢回来,却被晏骋用牙齿轻轻地咬住,有些粗糙的舌头在指尖上划过,宋锦书只觉得腰肢一软。

  掌柜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自顾自地走到桌子上拿起那块嫩黄色的布料,看见上面绣上的梨花时,小声地“咦”了一句。

  “这梨花是小爷缝的?”

  宋锦书闻言,点了点头。

  这布料是从边域进回来的,被叫做韶丝,边域地区的人常常把它当做最珍贵的东西。做成衣服,每逢过年过节才有机会舍得拿出来穿在身上。韶丝质地丝滑,布料均是纯色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边域的居民信奉上天赏赐,从来不肯在韶丝上绣多余的装饰,韶丝传进幽都后,都城的人也都跟着边域的传统,韶丝上从未着任何花纹刺绣。

  宋锦书的梨花绣得极好看,初春枝头含苞待放的梨花,银线配上嫩黄色的布料在阳光下闪着光。

  掌柜拿着那块布料有些为难,看了看晏骋又看了看宋锦书,有些遗憾这块布料只能够当做普通的上好丝绸卖出去了。

  晏骋不干,从他手里抢过那块布料,手指在那块刺绣上轻抚,片刻露出了笑容。

  “我看这花绣得极好,这匹布料就按照原本的价格来卖。”

  “可是……”掌柜有些犹豫,“韶丝价格贵就贵在它布料质地好且均是纯色素淡毫无装饰,绣上了花……”

  宋锦书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一时间脸色都吓白了,以为自己闯了祸。

  晏骋捏了捏他的手心,无声地安抚他。

  “这韶丝既然传进了幽都,怎么卖就是我的事。这上面的花是我晏府小爷亲自绣的,价格只能高不能低。”

  晏骋将那块布料捏在手心,计上心来。

  “吩咐伙计明天将剩下的韶丝都送到晏府来,以后我们的韶丝上都绣上梨花,既然是锦书绣的,这丝绸也就改名叫做锦丝。每月只售30匹,价格比原来的韶丝高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