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琦丽坐进摩天轮的车厢里, 看着门被关上,松田阵平和自己面对面坐着,不知为什么觉得现在这个空间有些闷。
“那个……”
“嗯?”
琦丽的视线随着松田阵平的发声, 重新聚焦在他脸上。
“刚刚的跳楼机没给丽丽带来不舒服吧?”
为了打破开始弥漫出的微妙氛围, 松田阵平只好先找话题打破沉默。
“完全没有哦, 倒是你还好吗?每个人都有不适应的部分,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哦,偶尔示弱我也会觉得可爱的。”
大概是有了话题,琦丽顿时觉得自己的微妙感觉消散了, 继续热情传达自己的关心。
“丽丽……说起来又有什么是你不适应部分吗?我感觉你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苦手的部分很多啊, 在社交方面我还是新手区, 我能做到的只有有话直说, 还有……我不喜欢苦味!对的!我就是不喜欢有任何苦味的食物!薄荷味也一般般,不怎么爱吃……其他好像暂时想不到。”
松田阵平看着琦丽认真回想着回答, 只觉得现在的她看起来特别像是涉世未深的学生。
“我会记住的, 难怪你也不怎么喝酒。不过你倒是会喝咖啡。”
“我喝的都是加奶加糖的咖啡,喝不出苦味那种,嘿嘿。”
松田阵平看着琦丽卖萌的表情, 只觉得心脏被击中。
琦丽看着突如其来的壁咚, 在这个狭小空间里, 的确避无可避,在她眼中逐渐靠近放大的脸,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的紧张。
——该怎么办?现在躲开他的话,会尴尬吗?他这是要亲哪里?
当二人的脸终于拉进到极限距离时, 琦丽还是自动闭上眼……
——诶?亲在了眼皮?
琦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睁开眼, 就见松田阵平已经重新坐好一脸等待反馈的样子。
“嗯……我没有生气,也算不上讨厌, 只是……怪怪的。”
琦丽死命摸索着自己此刻的心态,发现还是说不清楚,于是决定换个角度去尝试。
“嗯……那换我试试?”
琦丽的脸在松田阵平眼前迅速放大,不等他理解,琦丽的鼻尖就已经快碰到他的鼻子。
“嗯……”
琦丽试着壁咚,发现换自己主动后,那种紧张心跳加速的状态就没有出现,干脆细细打量起松田阵平的五官……
松田阵平只感觉琦丽的气息好像已经快传进自己呼吸,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琦丽像是在研究什么一样的眼神,让他都快要屏住自己的呼吸——明明不该是这样手足无措的。
“果然是我喜欢的五官。”
琦丽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审美后,打算退回自己的座位,手却在这时被对方握住。
“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琦丽以为是要自己坐他边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和松田阵平并排坐好,视线也顺便飘向了窗外。
窗外往下是各色霓虹点缀的夜景,往上是天上点点繁星。
“丽丽喜欢这个景色?”
松田阵平看着琦丽表情柔和的侧颜随口问,牵着的手却没松开。
“啊,我觉得很温馨。”
琦丽随口回答完,想着自己被牵住的手,想着牵着自己的人,回头直视松田阵平的脸正色道:“我希望阵平以后继续保有安心欣赏风景的心情,所以一旦遇上危险绝对要记得求援。”
松田阵平知道琦丽对自己的重视,但不知道她的这份在意里有多少是和友情无关。
“我知道,丽丽也该放心我会这么做。”
琦丽的额头被温暖的手掌覆盖,然后手掌向上揉了揉她的刘海,然后又从侧面向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才要收回手,却被琦丽伸手握住柔声微笑道:“嗯。我相信。”
这一刻松田阵平的眼里,琦丽背后仿佛绽放出花朵和光圈。
“喂,喂,阵平。”
琦丽看着愣住了的松田阵平喊出声。
“没事。”
条件反射般回答完,松田阵平才回过神,琦丽也已经坐回对面。
“果然还是习惯面对面坐。”
琦丽说着晃动着她的小腿,时不时左右看看窗外风景。
“丽丽接下来想玩什么?”
松田阵平的提问让琦丽在意了下现在的时间,查看了时间后,开始考虑自己要什么时候离开——谁叫自己之前主动邀约,作为赛亚超人的自己可不能放鸽子啊。
“嗯……那个吧。”
琦丽指着地面上的“挑战者道路”。
松田阵平对于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吃惊,毕竟琦丽是有日常锻炼,说不准等会她的成绩会比自己好。
“OK。看我们谁先到终点。”
“说定了!”
……
对琦丽而言这一路的障碍设置,没有任何挑战,如履平地般轻松抵达终点,四周响起了欢呼,站定回望就见松田阵平正在不远处快速接近。
“果然还是丽丽厉害。”
面对这个意料中的结果,松田阵平心服口服。
二人回到街上,松田阵平想要再牵琦丽的手,这次却没成功,看着琦丽奔向冰激凌车,只好快步跟上,可惜来不及付钱,琦丽已经一手一个蛋筒冰激凌拿着,将其中一个递给自己。
“补充水份和糖分,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好吃。”
琦丽说着吃起她自己那份,松田阵平道谢后也吃起来,只觉得这个冰激凌分外好吃。
琦丽吃完自己那份后擦了擦嘴,想着差不多该出发,出于准备告别,也是为了完成最后的“脱敏”,琦丽直接伸出双臂抱个满怀道:“谢谢!今晚我很满足!”
受宠若惊四个字浮现在松田阵平脑海,然而不等他多体会这份温度,琦丽就松开手道:“那么我们都早些回家休息吧,阵平明天还得上班不是吗?”
“好吧。”
琦丽看着眼前人肉眼可见的消沉,拍了拍对方肩头道:“之后还是可以约我啊,不过我可不想看到阵平顶着黑眼圈和我玩哦,别忘了Aki还在等你呢,那么下次再见。”
琦丽说完快步往园区外走去,直到确认自己已经脱离了松田阵平的视线。
在步行到一个合适的无人角落后,立刻一键换装,在感应到被标记过的五人位置后,看了眼时间,就直接瞬移了过去。
……
面对突如其来凭空闪现的赛亚超人,朗姆第一次知道他原来还有瞬移的能力。
“老先生晚上好。”
琦丽看着五位还是老样子,礼貌打招呼。
“谢谢阁下光临。既然来见面,我们这次就直奔主题了。”
琦丽在收到这个回答后满意点点头道:“请说吧。”
“在保证不伤害我们的前提下,BOSS想和你面聊。”
琦丽秒答:“OK。”
“不愧是超越普通人的赛亚超人,那边这边请,我来带您去见他。”
老人说着直接站起身走了两步,琦丽就见地上出现了暗门,一路跟着往下走,就见地下是非常新鲜的状态——显然是刚挖好没多久。
一路跟着走了一小会儿就见前方通道不再捡漏,空间也变大了,甚至出现了一排黑色的载人摩托。
“乘上去,我们很快就到。”
老人的声音也没了刻意伪装的苍老。
琦丽虽然觉得自己这一身穿着坐摩托车后座有些怪,还是乖乖骑了上去。
谁都想不到赛亚超人这么听话,被赛亚超人抱着腰的琴酒虽然在心里吐槽着这画面在别人看来多搞笑,手脚上还是老实开动了摩托,跟在朗姆所在摩托之后。
在地下隧道行驶了十分钟后,摩托车队在金属大门前停了下来。
琦丽自觉下车还道了声谢。
“你们回那边去处理,你跟我来。”
琦丽听着老人你你的指示,就知道他一点都不想暴露多余的信息。
“好了,我们这边走。”
随着老人的话音落下,大门开了一个仅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琦丽跟着走进去后,里面就和科幻电影里的研究所内部通道一样,不过对她而言这样的画面也算不上新鲜。
“我们到了。”
听到这话,琦丽随之来到了一间小小的只有一台投影仪和白色幕布的普通会议室,桌椅类型和一般商务楼办公室没有差别。
“欢迎光临,接下来就是我们一对一的聊天。”
房间里传出被明显处理过很是机械的声音。
“说面聊是这样的面聊,看来还是我的诚意比较足。”
琦丽看着房间上方的音响嘲讽。
“作为普通人类面对您还是想谨慎些,今晚沟通顺利的话我自然会亲自见您。”
随着机械语音的回答,琦丽见老人也已经退出,房间里真的就剩她一人。
面对着白色幕布上出现的投影,琦丽吐槽道:“阁下这算是和我开视频会议吗?”
“就算如此吧,我也不想浪费今晚和你面聊的机会。那么,请问您的确不是普通人吧?我是指你本身就和我们不一样,从基因层面的不一样。”
“啊……我其实没体检过。但我的确和普通人不一样。您对我究竟有什么所求?”
琦丽也不想像上次那样被打太极。
“据我观察您是相信神的存在,而且也有相关知识,那么在您认知里的神是什么样。”
“嗯……这对你有什么帮助?据我所知神一般不插手人间事,也不会真的去达成人的许愿,你们知道更多也没意义。”——神龙除外,不过这世界也没有神龙。
琦丽回答后,观察着画面里人影的一举一动。
“不插手人间事,不回应许愿……这还真是会让太多人失望的事实。”
“的确如此,我知道的神确确实实和世上大家的认知不同,不过这些认知差异,对现在的地球没有必要去纠正。”
BOSS听着赛亚超人的回答确认了对方是这样认知的,而且从他的用语来看,他的确是在“俯瞰”这个世界。
“你不是神?”
“当然不是,还没到呢。”
“所以神是可以靠修炼达到的?”
“理论上是可以,但你们应该做不到。”
琦丽换了个观察反应的心态,所以现在的她愿意多说些。
“听说你的能力是能让人学会的。”
“理论上是可以,但成功率很小,非常小。我也不知道要花费多久才能教会。”
“那你有试着教人的兴趣吗?”
“现在还没。你是想要我培育你的属下?抱歉成功率太低暂时没兴趣。那么还有什么想要问我?今天我难得愿意多说说呢。”
“你……能逆转时光吗?”
“这可不行。绝对不能。”
BOSS一下抓住了赛亚超人回答的重点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你相信人能做到逆转时光。”
“啊……我是不知道怎么做。”
“这说明你知道有人能做到!”
摄像头那头的BOSS,第一次表现出可以被琦丽一眼看出的激动。
“所以你的梦想是逆转时光?我劝你放弃,这可是犯法的。”
琦丽用特别严肃的语气警告(虽然自己也是被维斯科普才知道)。
“犯法……难道你是来自未来?”
“不是。我只能说我的确和你们不同。那么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逆转时光本身也不过是达成愿望的手段,而非最终目的。”
“你相信人能起死回生,逃脱年华老去的宿命?”
“现在不行。”——龙珠世界可以,这里不行。
“连你也认为不行。”
“是的。”
“你是人造人?”
“当然不是!先生您真是越想越电影化了。我是人,活生生有血肉的人。”
BOSS看着赛亚超人耸肩的动作,感受到他举动自然传达出的情绪。
“你为什么今天愿意告诉我这么多。”
“你会对今天我们的内容保密不是吗?否则不会这么谨慎安排。而且这样的对话放出去也不会让人人都相信,过于天方夜谭了。”
“那你愿意和我再见面吗?”
“希望下次不是靠着视频,而是真的面对面。”
琦丽在听见人影的愿望答案,就知道十有八九这里的确是黑衣组织,那人就是传说中的BOSS,可惜隔着屏幕没法确认对方气息,所以必须找机会面对面确认对方的气,这样才能在之后确保能抓住他本人。
——在此之前必须发展到对方愿意亲自下场见面。
“我会考虑的。不过我这里好像没有对你而言有吸引力,可以拿来交易的东西。”
“我现在的确没什么愿望,但你愿意相信我的回答,我不介意有一个能共享我秘密的对象,作为人我也是有倾诉欲的。”
琦丽再次“试好”,为了确保有亲眼见到本人的机会。
“的确,的确,能和您结交是我的荣幸,希望我能有继续受教的机会。”
“没问题,不过得确保下次您亲自来见我,否则对我而言就不公平了。”
“的确。我会在我们下次见面前考虑周全。现在需要我让手下送你出去吗?”
BOSS清楚看见之前赛亚超人凭空出现。
“对了,你有看见我出现。不过你下次怎么通知我见面?”
“这就不劳您担心。”
“好吧,下次我们线下见。”
琦丽说着挥挥手锁定了刚刚送自己来人的气息,直接瞬移过去一看,就见对方愣了一秒后就镇静的开口问道:“什么事?”
“我想你能处理干净痕迹。晚安。”
原本只是看一眼的琦丽,面对提问也只好回答后飞走了,起飞后才察觉降谷零的气在刚刚离自己不远,到了空中停一停就看见他人在见面仓库两条街的地点。
——快走!别被他察觉。
琦丽想着人就已经离开日本领空,眨眼间回到家。
等到家后,琦丽才想起自己还没给松田阵平发到家的短信,点开被自己设置了飞行模式的手机,看着一连串到“家了吗?”的问句,心虚急忙回道:“到家了,手机没电放着充电,在忙,就忘记看手机,我现在忙好也睡了,晚安。”
老样子发送后一秒收到了“晚安,我也睡了,祝你好梦”,琦丽这下也安心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