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淑上午刚通知了陈简安,下午人就被她找了来,效率之快,惊呆了陈简安。
此刻,陈简安看着站在病床旁的护工,深刻怀疑,许妍淑怕不是在通知她之前就把人找好了吧。
陈简安看着护工手法娴熟的模样,真不愧是专业的,按摩手法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也够麻利,好像,能放心。
陈简安被许妍淑送回学校,下车的时候,一个劲说着,一旦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最后许妍淑耳朵被吵的实在受不了,随意糊弄了几句便把人撵下了车。
看着陈简安平安进入学校之后,许妍淑便驱车往家的方向开了去。
许妍淑看了一眼时间,安宜清快要下班了。
莫名的,许妍淑今天心血来潮想做做饭,她要赶在安宜清回到家之前,去超市买菜然后把饭做好。
安宜清累了一天,精疲力竭的回到家,刚打开门,就闻见了饭香,瞬间,安宜清的肚子叫嚣了起来。
安宜清快速换好鞋之后,径直去了厨房,一进厨房就看见许妍淑正在忙碌的背影。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你居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听见身后传出的说话声,许妍淑刚转过身,安宜清就整个人贴了上去,抱住了她的腰。
怀里的人黏的紧,许妍淑只能无奈的把两只手举高,“先放开,我手上脏,等我洗个手再抱你好不好?”
“你洗就是了。”安宜清不想放手。
“你抱着我怎么洗?”
闻言安宜清稍稍松了一些手下的劲,“我抱着你,你转过身去洗就是啦。”
许妍淑被安宜清无赖般的话逗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知道啊,”安宜清抬着脑袋瞅着许妍淑笑,“可我就是想抱你,就想一直抱着你不撒手。”
“那你就这样一直抱着我,饭还怎么吃?”许妍淑转了个身洗着手,随口调侃着,“你该不会要我喂你吃吧?”
“也不是不行。”安宜清靠着许妍淑的背,答的飞快,好像,她事先就是这样想的一样。
许妍淑抽了一张纸擦着手,回过身抱住了安宜清,忍不住笑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安宜清也跟着笑出了声,接道:“你知道还说出来干嘛?你想笑我是不是?”
“哪有,我是那样的人嘛。”许妍淑带着安宜清一步步往餐桌的方向挪了去,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按到了椅子上,“坐好,我们先吃饭。”
安宜清看着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行吧,反正她也饿了,吃饱了再说。
许妍淑添好饭之后,也没慌着坐下,而是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手里就多出来一个勺子。
“你想吃那个菜?”
许妍淑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静静的看着安宜清。
安宜清看着许妍淑那架势,有点慌,“你该不会真要喂我吃饭吧?”
许妍淑嗯了一声,再次询问道:“想吃那个?”
这么大人了,还被喂饭,安宜清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自己能吃。”
说着,安宜清的手就伸向了许妍淑手里的碗,谁知,就在要碰到的时候,许妍淑往旁边一挪,躲开了。
“我知道你能吃,可我就是想喂你。”
安宜清可能是随便说说,可她却不是随便听听。
安宜清感觉自己脸在发烫,在许妍淑满眼期待的目光下,终究还是妥协了,“牛肉吧。”
得了答复,许妍淑便夹了一筷子小炒牛肉在碗里,拿起早先拿来的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吹,再喂到安宜清嘴边,“啊~”
安宜清盯着嘴边的那勺饭,再看了看许妍淑的表情,终是羞耻的张嘴吞下了那勺饭。
“好吃吗?”
许妍淑安静的瞅着安宜清咀嚼的动作,她有段时间没做饭了,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有变化。
安宜清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平心而论,许妍淑做的饭,甚至比外面有些饭店做的都还好吃。
才吃了一口,安宜清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感觉更饿了,“好吃,我还要。”
看着安宜清迫不及待的模样,许妍淑放心了,看来技术还是没退步。
许妍淑又夹了其他的菜,每样都喂了安宜清一些,而每样安宜清都说好吃,但许妍淑看得出来,安宜清还是更偏爱吃荤菜一些。
素菜只有在她主动喂的时候,安宜清才会吃一些,而安宜清一旦开口要吃的,那一定是荤菜。
在许妍淑再一次把勺子递到安宜清嘴边的时候,安宜清推开了那只手。
“不要了,吃饱了。”安宜清撑的靠在椅背上,“我感觉我再多吃一口就要吐出来了。”
“这么快就吃饱了?”
许妍淑觉得这不像安宜清平常的食量,按道理,应该还能再吃半碗饭的。
安宜清轻点着头,“饱了,还是饱的不能再饱的那种。”
“那你先自己玩会,等我吃完再陪你。”
许妍淑把手里安宜清的碗筷放下了,转而拿起了自己的碗筷,慢悠悠的吃起了桌上的菜。
安宜清看着许妍淑慢条斯理的模样,既然刚才是许妍淑喂她吃的饭,那她也能喂许妍淑吃饭吧?
“许妍淑。”安宜清小声叫着专心吃饭的许妍淑。
许妍淑闻声转头,嘴里嚼着东西,眨着眼看着安宜清。
安宜清手撑着脑袋靠在餐桌上,嘴角带笑,“礼尚往来,你刚刚都喂我吃饭了,是不是我也可以喂你吃饭啊?”
话音刚落,许妍淑呆愣了几秒,然后,安宜清看见许妍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饭吃了个干净。
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一个空碗就出现在了安宜清面前。
看着面前的空碗,安宜清的笑僵在了脸上,几个意思?
“我去洗碗。”
许妍淑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说话含糊不清的,起身麻利的抱着碗筷进了厨房,独留安宜清一个人懵逼的坐在椅子上。
等许妍淑磨磨蹭蹭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安宜清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牛轧糖玩。
听见动静,安宜清头都没有转一下,而是一边逗着牛轧糖,一边调侃,“有些人啊,都不知道她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明明都一起住了这么久,天天晚上睡一张床,就想喂个饭都搞得我要吃了她一样。”
牛轧糖被撸毛撸的舒服,一个劲蹭着安宜清的手,时不时喵喵叫两声。
许妍淑听见安宜清抱怨的话,自知理亏,可刚才在安宜清提出想法的时候,她确实是因为不好意思才下意识做出那些举动。
牛轧糖正舒服的翻着身,谁知刚翻到一半,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然后,被丢掉了地上。
腿上暖乎乎的东西没了,安宜清抬头不满的看着许妍淑,“你干嘛?”
而被丢在地上没人撸毛的牛轧糖也超大声的冲着许妍淑叫。
原本牛轧糖待的地方,被许妍淑霸占了。
许妍淑蹲在安宜清脚边,脑袋靠在安宜清的腿上,“我刚才就是觉得我都多大个人了,还被人喂饭,不好意思,所以,你能不能先不生气了?”
安宜清看着许妍淑可怜巴巴的模样,偏了偏头,“那我被你喂饭我就好意思了?”
“那不一样啊,你是妹妹,你比我小,照顾你是我分内的事。”
好一个分内的事,安宜清都听笑了,知道的,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两岁生活不能自理呢。
“我和你一样大的好吧,而且,我们是恋人,身份已经不一样了,我也想照顾你,这难道有问题吗?”
安宜清转过头,安静的看着许妍淑。
“没问题,所以我来认错了。”许妍淑捏了捏安宜清的手指,“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你就原谅我这次,我保证再也不会犯了。”
安宜清觉得自己在面对许妍淑的时候,真的太容易心软了,完全没法生气,“下不为例。”
得到原谅,许妍淑心下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对了,后天学校要办展览,你想回去看看吗?”
提的展览,安宜清才猛然想起来,她就说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来着。
“我正想给你说这事,老师前段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我答应了,今天刚请好假,但是只有两天。”
而且这两天还是她累死累活调班来的。
“那我岂不是又有两天可以整天和你待在一起。”许妍淑激动的从安宜清腿上抬起了头。
两天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许妍淑眼眸亮的,晃的安宜清无法直视。
就这样直到她们坐上了飞往Z市的飞机,许妍淑眼底的光都一直没暗下去过。
“许妍淑,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你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身上了,要实在不行,你把眼珠子扣下来让人带着吧。”
贺缘溪吃着手里的棒棒糖,很无语,她不反对她的朋友谈恋爱。
但是,能不能体谅一下她这个单身狗,能不能不要事事都在她面前秀一把,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死活啊?!
许妍淑手下给安宜清插着奶茶的吸管,嘴上也没闲着,“我要真把眼珠子扣下来,你不得被吓死。”
贺缘溪翻着白眼,吓死也总比撑死的好。
三人慢悠悠的在学校逛着,看着原来的老食堂,里里外外翻新了个透。
教学楼里的桌椅也全都换了一批。
听唐唯钰说,就连老宿舍都翻新了一遍,不仅换了床,还安了空调,整体大变样。
三人都感慨,当初她们读书的时候什么都破破烂烂,得过且过,她们一走,什么都翻新,全是好货。
三人逛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了,便准备先去老食堂吃个午饭,从操场路过的时候,安宜清拉了拉许妍淑的手。
“你还记得那地吗?”
许妍淑顺着安宜清手指过去的方向,一眼望过去,全是为明天展览早已布置好的长桌。
许妍淑还没反应过来,“嗯?那些桌子有问题吗?”
安宜清被许妍淑的话无语到了,“什么桌子?!我让你看的是操场,操场!”
“操场怎么了?”
许妍淑眨眨眼,脑子还没转过弯。
这下,安宜清沉默了。
一旁的贺缘溪默默在心里为许妍淑点上了蜡烛,脚下的步子往旁边挪了挪。
“我该说你记性差呢,还是该夸你心大啊?”
安宜清瞅着许妍淑,一天天的,总有一天她会被气死。
安宜清突然变差的语气,让许妍淑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贺缘溪看的着急,忍不住咳嗽提醒。
这下许妍淑更懵了,一直看着刚才安宜清指的那块地方,看着看着,脑子里的筋搭上了。
完蛋,她刚刚好像又惹祸了。
“想起来了?”安宜清看着许妍淑变幻莫测的表情,嗤笑出声,“不过,您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来我这个人倒也没理由怪你。”
许妍淑欲哭无泪,“不是不是,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记得,我都记得。”
“原来都记得啊,”安宜清侧身看着那一小块地方,当初的那场表白,好像还历历在目,“你记这么牢,是想嘲笑谁吗?”
突然天降的锅,砸的许妍淑差点跪在地上。
“冤枉啊,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我刚刚只是突然脑子短路,当真没别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
许妍淑心下喃喃,可不就是无理取闹嘛。
不过,安宜清这么一闹,倒也让许妍淑想起来一些还未完成的承诺,要不就趁着这次机会,兑现一下?
想着想着,许妍淑跑了神。
而安宜清本就不怎么爽的心情,在看见许妍淑出神之后,更膈应了一分。
许妍淑无所谓的模样,倒显得她这个人斤斤计较,不就是无所谓嘛,那她也大度一点。
“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说着,安宜清便重新迈开了步子,此时,许妍淑也回过了神,连忙跟了上去,刚想牵住安宜清的手,安宜清一个回身,躲开了。
“烦请许总自重,像我们这种小气的人,您还是和我们保持距离的好,毕竟,太熟对你我谁都不好。”
大度?拉倒吧!她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