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小心翼翼投喂,深怕吓到它,把它惊吓跑了,她们居然赶它,打它,活捉它,甚至想要毒死它?

  舒如榆克制着暴走的情绪,一脸霜色,出声:“那只鸟怎么样了?”

  声音都在抖。

  可她无法苛责她们,小鸟不是她的,严格意义上,她们不是在折腾她的所有物,也不知道她对小鸟付出的精力,她们只是做完工作,在这儿闲聊而已。

  可还是很气。

  但舒如榆极力忍着,避免明天就有娱乐头条说她不仅对同组演员冷脸,还苛待家里的佣人。

  几个佣人吓了一跳,还好工作都已经做完,这样闲聊,应该没事的吧?

  有人回答:“还在园子里飞呢,是不是吵到您了,需要抓起来吗?”

  “不用,别去惊扰它,让它随便飞。”舒如榆松一口气,还好小鸟没事。

  几个佣人互相瞄了瞄,联想到前两天负责室外的同事提到这位娇贵的主家冒雨给鸟窝搭棚子的事。

  她们私下还讨论,说有钱人家真有闲心,为个不知道有没有鸟住的稻草窝淋雨搭棚子,害自己生病,真是矫情。

  还不如把这份爱心用在她们身上,看她们辛劳操持家务的份上,给份津贴。

  现在想来,那个窝应该是那只粉色的鸟的,而眼前这位,似乎喜欢的紧,听到她们刚刚的谈话,又这个表情,怕是……

  有人谄媚起来:“您喜欢那只鸟是吗?需要我们帮您抓回来关笼子吗?”

  其余人附和:“是是是,我们可以帮您抓。”

  舒如榆:“我说了!不要去惊扰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噤声。

  舒如榆看看她们,很想让她们离开自己的家,可她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不知道怎么才能不出现负面新闻地打发她们,于是急急忙忙跑上楼,去找妈妈。

  一看到妈妈,她的眼睛就红了。

  “怎么了宝宝?”舒心唐停下手中的十字绣活,“还是难受吗?”

  她摸摸女儿的额头,以为她是生病太难受了,可额头已经不烫了。

  “她们欺负我的小鸟!”

  舒如榆将最近与小鸟之间的事都讲给妈妈听,还说了刚刚听到的话。

  “好了好了,”舒心唐抱着宝贝女儿,“不气了不气了,妈妈去让她们走,然后我们去找小鸟,好不好?”

  舒如榆抹掉眼泪,点点头。

  舒心唐神色严凛,能做出毒杀小动物行为的人,也确实不能留在家里。

  但佣人们在工作上并无错处,又考虑到女儿特殊的职业,想尽快打发,只能靠钱了。

  舒心唐以削减佣人数量为由,将那几个嘴杂心狠的佣人打发走,留下几个老实本分的。被打发走的佣人心里知道缘由,主家给了面子又给了钱,自然没话说,心虚又麻利地收拾东西离开。

  佣人走了后,舒心唐陪女儿在园子里转,试图找到小鸟。

  但一直没找到。

  她们还搬来梯子,查看了鸟窝,也没有。

  而且小窝加了绒布后也没有小鸟再住的痕迹。

  舒如榆一边担心是佣人们吓跑了它,一边又担心是因为自己动了它的窝,小鸟才不住,不会再回来。

  心灰意冷地回到屋子里,舒如榆蔫蔫地坐在沙发上。

  舒心唐揽揽她的肩,安慰:“宝宝,没关系,妈妈给你买一只,好不好?是粉色的吗?妈妈托人给你找找。”

  “我不要,我就要那只。”舒如榆摇摇头。

  随便买的,哪里比得上付出过心血的。

  正当舒心唐发愁时,窗台上飞来了一只小鸟,看那颜色,不就是女儿描述的水蜜桃?

  “宝宝,你看,是它吗?”舒心唐指一指。

  舒如榆看到了,一下就站起来,但怕吓走它,克制着激动,慢慢走向它,再小心翼翼伸出手。

  “小宝贝,你还好吗?”

  “有没有淋雨?有没有饿到?有没有被她们伤到?”

  “我没有不管你哦,我只是生病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准备。”

  小团雀一点点后退,但又没有飞走,还试探地往里挪,最后,一展翅,就飞到了房中,盘旋两圈后,落到舒如榆伸着的手上。

  “妈妈!”舒如榆激动,“它、它愿意理我了!”

  “是的,是的,她很喜欢你。”舒心唐也没见过这么有灵气的鸟儿,也跟着激动,而看到女儿这么开心,也跟着开心。

  小团雀歪歪头看看两人。

  “肯定饿坏了吧?”舒如榆小心托着它往冰箱走,“我给你拿水果,喜欢吃葡萄是吗?有很多哦。”

  舒心唐想要帮忙,舒如榆拒绝了:“没事的妈妈,我自己来。”

  女儿从小到大,她总忍不住事事照料周全,以至于女儿生活中遇到棘手的事,总会寻求她的帮助。

  如今,看她主动去照顾一只小动物,有些欣慰。

  舒如榆拿出一串葡萄,怕还没洗,小鸟就急着吃,所以动作有点藏着,嘴里还念叨:“洗了再吃哦,小宝贝别急。”

  但小鸟十分安静地停在她手上,没有急不可耐地去啄。

  阮书西内心:本姑娘爱干净着呢。

  这出乎舒如榆的意料,直夸它:“真乖。”

  阮书西:那当然,乖着呢。

  瞄到冰箱里还有柿子,小团雀飞起来,用喙啄啄柿子。

  舒如榆起初还以为她要飞走,吓了一跳,在看到它的举动后,睁大了眼睛。

  这小肥啾……这么聪明吗?

  她的手已经去拿起一个柿子。

  小团雀满意地飞回到她手上。

  到厨房的路上,舒如榆频频看它,一脸吃惊。

  这小肥啾,难道成精了?

  洗好葡萄和柿子放到餐桌上,小团雀机灵地飞到盘子边啄起来。

  没几下,橘粉色的小尖喙上就沾满汁水。

  舒如榆趴在桌上仔细看它,整颗心都被萌化了,忍不住伸去一根手指,轻轻摩挲下它的小脑袋。

  小团雀没有躲,只停下啄葡萄,黑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她,然后蹭蹭她的指腹。

  羽毛的触感十分光滑,小团雀配合的动作可爱到过分,舒如榆觉得整个人好像踩在软乎乎的云朵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身体因为发烧的疼痛都消去不少。

  小团雀吃饱喝足,用细细的脚爪,大摇大摆走到舒如榆面前,蹭蹭她的手,又啄一啄。

  舒如榆有点没懂,只展开了手心。

  只见小团雀走到她手中,扑腾扑腾翅膀,就窝在她手心,轻轻合上橘粉的眼皮。

  舒如榆另一只手捂住嘴巴,没有惊呼出声。

  保持着这个托住小鸟的动作,她缓缓起身,带它回自己的房间。

  舒如榆的房间粉白占据主导,也有淡蓝色和浅黄色,像个小女孩的房间,与她女神般的外形有些不符合。

  不知道要怎么安放小鸟,舒如榆托着她坐到飘窗上,翻开一本书看。

  窗外雾气朦胧,屋内温暖如春,小鸟在她的手心睡得十分舒服。

  阮书西醒来时,看到爪子下的女人神情专注,看书看得入神。

  微垂着头,纤长的睫毛铺成两面小扇子,投影在如珍珠般白净亮泽的皮肤上,挺立的小鼻子,鼻头圆润透亮,嫣红的唇像是储存满汁水的小浆果,啃一口,仿佛就会爆出甜美的汁水。

  视线再往下,莹润的肌肤被一件宽松的长裙遮住,上半身只露出细颈和锁骨。

  舒如榆支着腿,托小鸟的那只手放在膝上,裙子滑落在大'腿处堆积。

  小团雀随意瞟一眼,就看到她略微有肉'感的大'腿。

  啧,阮书西没多看,再看就不礼貌了。

  它的爪子在舒如榆手心转着走了几步,再往前,来到她的指尖,视线往下,看到一双纤瘦可爱的脚,脚趾涂着带有细闪的淡紫色指甲油。

  感觉到手心上的动静,舒如榆抬起头,看到小团雀背对着她,几支洁白的尾羽扫在她手腕处,痒痒的。

  “醒了呀?”她小心翼翼收手,“睡得还好吗?”

  小团雀转过身,看到她近在迟尺的脸。

  舒如榆的一双桃花眸,潋滟生光,不笑时,给人清清冷冷的感觉,像现在这样笑起来,媚态中又带着可爱。

  “啾啾。”

  小团雀叫了两声。

  “虽然听不懂,”舒如榆的手指点点它的小脑袋,“但我猜答案是肯定的。”

  “啾!”

  小团雀再次回应。

  窗外已经渐渐黑下来,舒如榆的目光看向外面,说:“以后跟我睡,好吗?快冬天了,外面会很冷,放你出去,我会担心的。”

  “啾啾!”

  小团雀用脑袋蹭蹭她的鼻子。

  “那我当你答应咯。”舒如榆起身,堆积的裙子立马滑落,遮过一半小腿。

  要跟她睡,就得有个鸟窝,但现在买,显然来不及了,至少今晚睡不到。

  舒如榆走到衣帽间,想挑件适合临时当个鸟窝的衣物,一件一件挑着,嘴里说着:“先简单给你做个小窝,你喜欢什么材质?”

  棉布,丝绸,还是毛茸茸的?

  小团雀看得眼花缭乱,扑腾翅膀飞起来,随意落在一件折叠好的丝绸裙子上,这布料一看就舒服。

  舒如榆走近拿起来抖开,神色看起来有点为难,还有点害羞。

  “……要这件嘛。”

  是一件丝绸质地的吊带睡裙。

  阮书西眨眨眼:我就随便一挑。

  “好吧,你喜欢就可以。”

  舒如榆拿着裙子,将它卷在不常睡的那个枕头上,勉强能看出是个窝的形状。

  小团雀立马飞进去窝了窝。

  大小合适,很满意。

  还能闻到淡淡的奶奶的栀子花味,十分助眠。

  看小团雀没有抗议,坐在床边的舒如榆脸上很开心,她又伸伸手,摸摸小团雀的脑袋。

  这次,小团雀用自己的小脸蹭蹭她。

  它的鸟脸,中间是一团白色,再向周围渐变成粉色,很漂亮。

  舒如榆被蹭得心神荡漾,又轻轻摸摸她光滑的喙。

  哎呀,小团雀的每一处都这样惹人喜欢,可以玩很久。

  晚饭时,舒如榆带着小团雀下楼。

  吃饭前,她也给它准备好晚餐,葡萄、柚子和柿子。

  但小团雀却盯着满桌子菜,对自己那盘兴致乏乏。

  舒如榆再次震惊。

  它……要吃这些吗?

  能吃吗?

  不能的吧。

  “这些你应该不能吃哦,会吃坏肚子的。”

  她可不想小团雀生病。

  小团雀抗议:“啾!啾!”

  不知为什么,舒如榆总觉得能知道它的意思。

  它好像在说,她能吃,能吃的。

  但舒如榆还是没有冒险。

  小团雀最终灰溜溜地吃起水果。

  不给它吃,半夜她自己偷吃!

  吃完饭上楼,舒如榆陪小团雀玩了会儿线团,然后叮嘱她:“妈咪要去洗澡了,你乖乖的,我会很快的哦。”

  阮书西怔愣。

  妈咪……?

  这是要把它当女儿养了?

  不是吧……还是要禁'忌之恋?

  不是当妈,变成当女儿??

  阮书西暖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