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所言方向,是你修仙的方向!”王洲答。

  修仙的方向?孔宣一脸迷茫,王洲忍不住皱眉,“那你修行这么多年,修的是什么?”

  孔宣跟着皱眉,好半晌才恍惚道,“我修的是力量。”

  他有神通五色神光,从最初只能刷小草、土块、小树枝,直至如今,已是五行之内,无物不刷。

  只是,到这一步,他已无数年来,再未得到提升。

  力量?原著里面他的五色神光确实厉害,把准提都刷了。然而却被准提趁机缚住,再无还手之力。

  小心地看孔宣一眼,王洲也不敢贸然与他说大道之事,只顺着他的力量之说,“若要提升五色神光威力,你为何没想过,将每次出现的单色光,转变为五色光?”

  孔宣惊讶地瞪大眼,单色光改为五色?大王可是在与他说笑?

  “青黄赤白黑,木土火金水,五行相生不说,你这五道神光本就为一体所有,”王洲振振有词地下结论,“合而为一正是天经地义!”

  五行相生?这般简单的道理为何他从来没想过?孔宣眼睛一亮,“多谢大王指点!臣告退!”?

  “将军且慢!”王洲忙拦住他,“将军修行有了方向,不知此行寻物可有收获?”

  孔宣打了个哈哈,“是臣之过!”

  卡在瓶颈许多年,并不急这一时半刻。孔宣按捺住自己的激动,无论是冥冥中为他指引的方向,还是五行相生的指点,都是因大王而起。

  不仅是突破的希望,便是身为臣子,也该要尽到自己的职责才是。

  平静下来,孔宣取出一根自己寻到的甘蔗,递给王洲,“大王请看,此物可是大王所寻之物?”

  抬手接过甘蔗,王洲微一用力,将甘蔗一掰两段,上嘴咬了一口。虽有坚韧的皮阻隔,但那清新甘甜的滋味,还是让王洲微微眯了眼。

  “多谢将军,孤所寻的正是此物!”王洲开心地笑了笑,把没被咬过的一段递给孔宣,“将军可要尝尝?”

  孔宣摇头,“多谢大王美意,臣已试过甘蔗滋味,残渣太多,不甚合口。”

  他耸肩皱眉,“臣还是等着尝您制出的糖吧。”

  “好!”王洲哈哈笑起来,“将军放心,甘蔗不合口,糖定不会让你失望。”

  孔宣不置可否,“那臣便静候您的佳音。”

  王洲又笑,“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将军与孤走一趟,将甘蔗送往田庄。”

  孔宣应诺,随王洲起身往外走,还有些好奇,“大王将制糖厂,也建在田庄?”

  “当然不是!”王洲一口否认,指了指刚收到的奏报,“制糖厂在平州城与沧州城,孤刚收到完工的消息。”

  “甘蔗制糖与甜菜制糖有些区别,送到糖厂徒添麻烦,不如直接在朝歌处理。还能请几位道长帮帮忙,事半功倍。”

  说话间,王洲已经令人先往铸铜坊与山谷传信,请朱招与留在朝歌辅助种植的箕水豹杨真相助。

  制糖竟与水火相关?孔宣不解地看了看王洲,没有再次问出口。看大王的样子,今日是定要出一批糖的,他的好奇心定然可以得到满足。

  孔宣没问出口,王洲便也不再多说,点了侍卫随从,出宫与朱招汇合,一起前往田庄。

  一路纵马,到达田庄之时,杨真也忙忙从另一个方向赶了过来。

  免了杨真的礼,王洲也同样制止了子谧行礼的动作,直接道,“孤今日来此,是为制糖。”

  他说出自己的要求,子谧想了想,先派人去准备东西,然后为王洲引路。

  一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空地,早已有人用土石砌好简易的灶,其上放着一口干净的大铁锅,旁边是码得整齐的柴火,另一边则放着其他需要的工具。

  王洲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孔宣,“孔将军,还请将甘蔗取出。”

  看了看周围,孔宣挑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抬手放出半人高的一堆甘蔗。

  “杨道长,”王洲期盼地看向杨真,“劳烦道长将甘蔗中的水,注入锅里,八分满即可。”

  控制甘蔗中的水?杨真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细看了看王洲的表情,他不自在地上前拿起一根甘蔗,“我试试。”

  杨真是水属,然下山之前一直都是用水进行战斗,还是来了朝歌才学着控制水流灌溉农田。冷不丁让他把甘蔗里的水取出来,他是真的毫无头绪。

  见杨真磨磨蹭蹭不敢动手,王洲暗自叹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看多了异能小说里,水系连人体的血液都能控制,就以为这个世界天赋为水的人,也能控制各种水。

  不过人都请来了,不试试就放弃,也不符合王洲的风格。于是,他试探地提示,“杨道长不妨先感应一下甘蔗中的水在何处,再试着将它们引导出来?”

  杨真感激地看王洲一眼,按照他所说,利用自己的天赋感知水的存在。皮下全都是水?不对!皮下各处皆有水,但也有其他的东西。

  他要的只是水!在初时的磕绊过后,杨真顺利地感应到甘蔗中每一处水的存在,然后引导着它们流向被砍断的根部,汇聚成一滴滴落入锅中。

  第一根甘蔗的水流断断续续,但最后杨真仍是成功地将所有的甘蔗汁引导出来。

  将用过的甘蔗放到旁边,杨真兴冲冲地开始对下一根甘蔗下手。他有预感,就这样一直练下去,对他的天赋极有好处。

  就在杨真缓慢而努力地填充铁锅之时,孔宣的眼神也落在了甘蔗堆上。

  犹豫半晌,他一脸不自在,还是上前对王洲道,“大王,臣可否也试试取汁?”

  “孔将军也会控水之术?”王洲好奇,又恍然,元凤的儿子嘛,还有些别的能力也很正常。

  孔宣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期待,“臣是看杨道长能从甘蔗中取汁,便想试试臣的神光,能否也只刷其中汁液。”

  然后可以再试试能否只刷甘蔗的叶、甘蔗皮一小段甘蔗。

  “若是能成,往后孔将军对敌之时,但凡并无完全把握,便只刷敌人体内之水,也免得被人趁机近身袭击!”王洲立马想到此处,连忙催促孔宣,“将军快试试!快试试!”

  人体失血过多会出问题,虽然不知准提的身体是否与人一样,但相对直接刷人,结果被破掉神光好,这也算是一条新路子。

  大王好像比他还要激动?孔宣疑惑了下,也不再深究,自取了一根甘蔗到旁边研究。

  孔宣的研究还没有眉目,杨真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铁锅已装了八成满。

  他放下手中的甘蔗,“大王,甘蔗汁已足够。”

  “劳烦杨道长,”王洲赞许地颔首,又看向朱招,“还请朱道长,控火熬煮甘蔗汁。”

  朱招应诺,招呼随从添柴,点燃木柴之后,稳稳地控制火焰围绕铁锅。

  不久铁锅沸腾,去掉浮沫,继续熬煮搅拌,然后倒入模具之中。

  看着模具中热气腾腾的糖浆,王洲满意地笑,“待它们冷却凝固,便是红糖。”

  “这是红糖,莫非还有其他的糖?”朱招好奇地问。

  “确实还有白糖。”王洲点头,“不过制作白糖更为麻烦,孤便没有准备材料,待甜菜成熟再由糖厂去制吧。”

  更何况,红糖只能由甘蔗制成,还不知孔宣带回来的甘蔗到底有多少,还是省着点用吧。

  “原来如此,”朱招恍然点头,询问杨真,“那我们继续?”

  杨真的回应是重新拿起一根甘蔗取汁,朱招便看向孔宣,“孔将军不妨将甘蔗全取出来,我们也好尽快完成制糖。”

  孔宣走远了些,选了合适地空地,将甘蔗全放出来。

  看着那堆得比人还高、黑压压的甘蔗,王洲张口结舌好半晌,才问出口来,“将军如何弄来这许多甘蔗?”

  “臣走的地方多了些。”孔宣轻描淡写地道。

  因王洲说甘蔗长在南方,孔宣一路往南,果然找到实物。将目之所及的那一片全都收下,孔宣想起他之前两次出门,都曾见过甘蔗。

  半点未曾犹豫,孔宣找准方向就去了,成功将西南方上,之前见过的甘蔗收入囊中。

  然后孔宣就开始犹豫,自己是该回去,还是去把海对岸的甘蔗也收了。

  既是心有愿景,也是艺高人胆大,孔宣选择横穿海洋,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因此孔宣带回了超过王洲想象的甘蔗,也在海中生出了感应,往南方去,可以寻到进阶的机缘。

  地方多了些?王洲略一想,便知道了孔宣的意思,也不再追问。

  他看向正指挥随从烧火的朱招,灶上那口正沸腾的小铁锅,对比此时的甘蔗山,是那么的渺小。

  “子谧,”王洲果断转开视线,不再刺激自己的眼睛,“你赶紧再寻些铁锅和模具过来。”

  一口锅完全不够用!子谧完全理解王洲的心思,匆匆忙忙跑去安排。

  没多久,子谧不仅带回了锅,还带回来众多柴火以及砌灶的石头泥土。

  麻利地垒石、砌灶、放铁锅,然后拿着工具前往下一处。而完成的这处,便由子谧安排,一人蹲在灶前、一人站在锅后。

  杨真自觉地拿起甘蔗取汁,孔宣也开始试验自己神通的新用法。

  眼看着十口铁锅一起熬得热火朝天,王洲在朱招几人的指挥下,渐渐退到了外围。

  他又叫来子谧,“看来孔将军他们还要忙些时日,配合他们完成制糖之事,孤便全权交予你了。”

  “大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子谧慎重地答道。

  王洲轻拍了拍子谧的肩膀,“孤信你。”

  子谧低头,矜持而满足地笑了笑。

  而王洲的眼神,又落到取了十锅甘蔗汁,却好像没变化的甘蔗堆上。“话说,孔将军既带了这许多甘蔗回来,或许也可以试着制点白糖?”

  子谧配合地问,“不知臣需要准备何物?”

  王洲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子谧,上面写的正是用黄泥脱色法制作白糖的法子,“这是给糖脱色的法子,你们看着拿去试验吧。”

  “孤明日还有政事,便先行回宫。”

  看看天色,子谧恭敬应是,“臣送大王。”

  王洲随意地挥挥手,“不必如此。孤身边侍卫随从尽有,不多你这一个人,你忙你自己的去。”

  打发掉殷勤的子谧,王洲命人带上冷却好的第一锅红糖,打道回宫。

  ***

  回到寿仙宫,王洲做的第一件事,是派人将一部分红糖和一张鸭货方子送到庖厨。

  甜辣味的爪子,那可是他曾经最爱的零食。如今有了辣椒和红糖,他阔别已久的爪子啊,就要与他重逢了!

  克制地咽了咽口水,王洲将剩下的红糖分一分,命人给宫中三位后妃和阿妩姐妹送去。

  这种对女子有好处的东西,自然女性优先,其他人,便等剩下的甘蔗制成糖再说吧。

  心不在焉地用过特意吩咐减量的晚食,王洲百无聊赖地躺在摇椅上,默默念叨,“我的爪子!我的好吃的!到底何时才能送过来啊?!”

  “小友这是又寻到了何种美食?不知可否分我一点尝尝?”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悦耳嗓音在屋中响起。

  王洲倏地坐起身来,凌厉的眼神直射向发声处,熟悉的黑白道袍、白色的头发、绝美的容颜,若非那宠溺的笑与柔和的眼破坏了出尘的气质,竟是与二人初遇之时一模一样。

  眼中有怨愤有想念有委屈,但都是一闪而逝,最终王洲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许久不见,道友为何又换上了最初的衣衫?”

  自从之前他吐槽李冉的道袍像太极,此后李冉再未在他面前穿这身衣服,改换成了一身青袍。虽然也并没有多好看,却不如这身黑白色打眼。

  “我想你了。”李冉眼神更柔,定定地锁住王洲,不愿放开。

  王洲似真似假地横他一眼,笑里却似乎掺了点蜜,“你答非所问。”

  李冉摇头,“这就是原因。”

  回山之时,他换回了道袍,而出关之后,他半点时间也不愿耽搁,故而并未换衣,便直接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