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雪大概看出了韵春的疑惑。

  下一秒, 韵春脸颊被捏了捏,路青雪对她说:“抱歉啊小乖,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太可爱了, 我没忍住。”

  韵春:“……?”

  可爱?

  韵春诧异的是, 她从来都没被人用这个词形容过。她高, 又瘦,脸型不是娃娃脸, 脸上又没什么肉, 下颚线条明显。且五官锐利, 带着些攻击性。全脸唯一跟可爱沾边的,是她的眼睛,眼睛稍微圆一点,但也不是让人看到第一眼就夸她眼睛圆的那种圆, 因为她的眼尾稍长, 将眼睛的圆拉长到不怎么分明。

  眉眼相连,被夸得更多的一个词是英气。

  加上韵春做事办事都干练十足, 经常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折服于她的能力, 夸她能干, 基本没人夸韵春可爱。

  可爱这个词,在韵春心里是夸那种如熊猫一样, 圆滚滚的,抱着竹子慢慢咀嚼, 憨态十足的动物。还有小猫小狗, 小鸟小鱼…小小的都很可爱。

  头一次被这么夸, 韵春觉得新鲜,不自觉摸了摸被路青雪捏过的脸颊, 心跳怦然。

  那她在路青雪眼里是不是小小的?她们差了六岁,年龄方面她确实小。那其他方面呢?她在路青雪眼里是小猫小狗还是熊猫呢?

  欸?她为什么不能是她自己?

  路青雪说她可爱,侧重的肯定是她呀?

  所以在路青雪眼里,可爱的是她,她是可爱的。

  所以路青雪亲她,她能理解。

  世人对眼里的可爱都没有抵抗能力。

  当然韵春倒也没有自恋到迷失自我,她知道路青雪夸的可能不是她的长相,因为路青雪说她说话的样子太可爱了,重点是她说的话。

  实话实说…就是可爱吗?

  韵春还怕路青雪不爱听呢,怕路青雪觉得她矫情造作。好在路青雪没有这么认为,还亲了她一下。

  亲就亲吧,说句实话,她有时候看路青雪笑的时候,脑子里也闪过‘亲上去’的念头,不过这种心思也就一闪而过,事后她还会进行深刻的反省。都是朋友,亲上去造成误会怎么办?

  当然还有一点原因是——她自觉她不配。

  路青雪笑起来太好看了,高雅如古堡里的油画,韵春能做的,是站在画的面前,静静地看。

  去看画上的湖泊,去看画中的雨,去看画面整体表达出来的风…

  韵春觉得她挺幸运,因为古堡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被珍藏的油画自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到。

  她不仅可以看,还摸到过。

  细腻的纹理,画框的质感,指尖感触过画布的温度,冰凉的如同古堡一样幽深。

  然,她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再深一些的接触,是对油画的不尊重。

  可是现在,路青雪却对她说:“你可以亲回来。”

  韵春不可思议地看着路青雪,犹如晚风吹散天际的云,黄昏下候鸟飞过,每一只鸟带走了一片云。

  而颜色最深最浓的那朵,留给了韵春。

  现在是什么情况?

  古堡的主人…也就是油画自身邀请她,一起融入画中吗?

  那不就污染古画了?

  韵春可不觉得她能站在画中。即便被邀请。

  韵春冷不丁后退一步,拉开了和路青雪之间的距离,道:“青雪姐,我们之间倒也不必这么有来有往。”

  你亲我,我亲你,蜜雪…不对,韵春低头,太不对了。

  她咳一声,又抬眸看路青雪,“你说呢?”

  路青雪浅眸敛着秋色,声线如午后阳光暖,“我是想你觉得被冒犯了的话,可以还回来。”

  “不冒犯,一点都不冒犯。”

  韵春笑了一声,“我挺开心的。”

  路青雪眼睛眯了一下,随后睁开弯了起来,语调放慢:“被我亲…很开心?”

  韵春对‘亲’这个字都快条件反射了,她又摇头,解释:“是你没生我气,还夸我可爱,我开心。”

  至于亲我…就,还行吧。

  就那样。

  真是的。

  亲我而已,有什么开心的?

  真是。

  也就占了三分之一,我不说,谁又知道呢?

  韵春视线快速的从路青雪薄唇扫过,其实吧,刚才路青雪亲的太快了,她还没什么反应,路青雪唇就离开了。她只记住了柔软的触感和稍显凉的温度,不过一个吻,要记住的好像也就这么多……这能算吻吗?

  如果和之前相比,这根本不算是吻,就是嘴皮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已。

  韵春暗暗咬唇。她想起了之前的那几段梦。

  当时连续做的春梦,就是从亲吻开始。

  第一次梦到路青雪,韵春眼睛被蒙着,手也束缚着。那时她没什么想法,只是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都说梦境反射的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念头吗?难道她潜意识里,她内心有这种类型的小九九?!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在她自我怀疑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好似在抚摸什么珍品。韵春自知身处梦中,但还是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下一秒韵春被蒙着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字:我是谁不重要。

  韵春:“…”

  接着又出现了一行字:我听见你说有女朋友,我想,你的女朋友可以是我。

  韵春当时愣了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晚上KTV工作的时候,一个富婆问她是不是单身,有没有机会了解了解。韵春虽然缺钱、爱钱,但底线还是有的。她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说有女朋友,且每晚都在等她回家,她每天起床就能吃到女朋友的爱心早餐,还说了些话,其中每句字字不提爱,句句都是爱。富婆听到后心里可惜,可韵春没有跟她的想法,就说了句分手后再来找姐,姐等你。

  韵春当时差点落泪,不是感动,而是这个富婆姐姐从她这里买了好多酒,光是提成她就挣了不少。完全不敢想真跟了富婆姐姐,她后半辈子有多爽。要不是她那不值钱却又价比千金的底线,她可能就从了。她落泪,是哭美好生活就这么离她而去。

  看到眼前的字,韵春心想果然对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明明没有女朋友非得编排个女朋友出来,现在好了,直接就梦见了一个。

  因为是梦,韵春没有多想,“女朋友?那你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字再次出现:你是颜控?

  韵春:“这倒不是,我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要是我醒来之后在生活里看到你,就跟你认识认识。”

  认识认识,但不一定要在一起。毕竟很少做这样的梦,想看看入梦的女子长什么样而已。

  对方:我只在你的梦里出现。

  对方:生活里,你会被吓哭。

  “吓哭?”韵春嗤笑一声:“知道吗,我这辈子就没哭过几次。”

  韵春不知道,对方听到这句话,眉头扬了扬,怎么在她的印象中和韵春的几次见面,超出一半的次数韵春都是在哭呢?明明是个小哭包。哦,嘴硬的小哭包。

  韵春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一等,你长相很…吗?”她没有用形容词去描绘,算是尊敬对方。

  对方:我很美。

  韵春:“……”

  韵春:“姐姐,你是说我会被你的美貌吓哭?”

  韵春说完听到了一声轻笑,那是从喉间发出的笑,短短一声,可声线轻得如同零落的茉莉花瓣,清雅悦耳,让韵春想再多听几声。

  同时她好不吝啬地夸道:“你笑起来很好听。”

  对方:想让我再笑?

  韵春:“哎呦,姐姐你还会读心术。”

  说完韵春反应过来了,这是她的梦,对方是她想象出来的,她想什么对方肯定也知道,同时,对方说什么做什么,不都是她想的吗?

  对方:嗯哼。

  对方:对你都不用读心术,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韵春:“那当然了,你是我想象出来的。”

  又一声笑。

  韵春依旧:“真好听。”

  对方:还有更好听的,你想听吗?

  韵春的手腕被束着,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胳膊,将手放到了腹部,因此碰到了对方的胳膊,是温的。

  “什么?你要唱歌?”

  韵春说完已经准备点歌了,结果对方:是什么先不说,只要你点头答应,后面你会知道的。

  韵春摸不着头脑,搞什么啊?她自己在梦里分裂了?怎么不按她想的来?

  不过虽然如此,韵春还是点了点头,“来吧。”

  说完韵春又听到了一声笑,笑声还是那么好听,韵春刚要开口继续夸赞,可字还未吐出一个,唇上就多了抹柔软。

  虽没经历过,可韵春也知道她这是被亲了。

  蒙眼的布下,她的双眼睁大。

  这…这…这她初吻啊!就这样在梦里没了?!

  但韵春的震惊只持续了两秒,两秒之内,她被对方的吻技征服。

  对方的唇不仅柔软,还很温暖,撬开她齿间的舌软滑温热,勾着她的舌头,吸吮时酥酥麻麻的。韵春的身体在瞬间软了下来,束起的高举在腹部的手,在对方亲上她时,本想要挣脱去推对方的,可是在吻下,韵春不但没再挣脱手,她的一条腿不自觉弯起,靠近对方。

  那时她想,反正是在她梦里,享受着些。

  结果那天过后,无数个梦境,无数次亲吻。

  韵春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梦境后幡然醒悟,对方根本不是由她掌控的,对方有思想,不仅如此,段位还高于她。

  因为在一次次亲吻中韵春才明白,对方所说另一个好听的声音指的是什么——喘息。

  对方的喘息声。

  每当她被对方吻得情\欲高涨时,耳边就会响起令她身体每一寸皮肤泛起小疙瘩,每一寸毛孔放大,每一处都歌唱舒爽的喘息声,低沉的,妩媚的,性感的,让韵春不能自已的。

  尤其当感受到她动了情,对方声音中含着低低笑意时的喘声是最抓韵春心的。

  届时韵春会恼着说:“你故意的。”

  再然后…对方会吻上她的唇,堵住她后面的话,后面是什么话不重要,无论谩骂无论指责,都融入了吻中,滋养着甜意。

  那时,韵春口腔中的茶味和对方口中的石榴汁味道混合,清香中沁着甘甜。

  那才叫做吻。

  而现在…韵春收回的眼神染着绯色,羽毛似的睫毛快速眨了两下,就是亲。

  很单纯的亲。

  韵春恍然意识到,梦里的路青雪是有温度的。至少唇没有现在这般冰凉。

  韵春自以为自己视线转移够快,路青雪就不会发现她的偷看。

  路青雪不但发现了,还发现韵春在想些别的什么,至于具体内容,路青雪不确定。

  她笑着唤:“小乖。”

  “嗯?”

  韵春闻声抬头,只见路青雪穿着青色长裙,身形宛若月下柳枝,随意轻晃,枝条蒙着一层朦胧月光。月光渡银下,路青雪垂落身侧的手冲着韵春微微抬起,“过来,我抱抱。”

  还是那句话,不亲,就抱一下。

  她想借助韵春这个太阳,从太阳身上汲取能量,让她心情足够愉悦的能量。

  对于路青雪的要求,韵春原地顿了两秒,抬脚。

  刚才由她后退一步拉开的距离,又由她前进一步贴合。

  站在路青雪身前,韵春同样张开了手臂。

  慢慢的,双方手臂在侧面交叉而过,同时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又一次拥抱完成。

  “青雪姐……”韵春低喊了声。

  “嗯?”

  “你刚刚的语气有点像叫Merry。”

  路青雪怔了下,笑着反问她:“那你还过来?”

  路青雪的笑声就好似雨滴落湖面,细细的,滴滴答答;又好似太阳升起,一缕金光乍现在雪山尖,雪吻阳光;也似蝴蝶振翅……

  反正所有美好的景象,不足形容路青雪的声线。路青雪的声音却可以带领着人走遍万水千山,看遍世间每一处动人景色。

  韵春下巴抵着路青雪肩膀,将自己置身于山水间,坦然回:“因为你说要抱我,而我恰好也想抱你。”

  所以我来了。

  韵春从山水中走过,最终停在了一处湖泊前,她抬眸,看着湖泊里自己的倒影,低声轻喃:“抱一下就不疼了。”

  她原本想问路青雪,问她我没有第一时间喊出你的名字,你有没有疼的感觉?

  可这句话都到了嘴边,韵春却不敢问出。

  韵春不确定当时在路青雪的心里她的大小,不确定会不会给路青雪造成不好的负面情绪。

  尽管如此,韵春还是想抱一下路青雪。

  因为她挺疼的。

  心里的那股名为遗憾的情绪,碰到了缠绕在心脏处的荆棘,心跳一下,便被刺痛一下。

  而那荆棘的名字,唤作死亡。

  路青雪眸光微闪,嘴角噙着的笑转而浓郁。手抚上韵春的后脑,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两下韵春的后背,轻声回应,“嗯,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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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韵春和路青雪的拥抱还没结束,房门被突然推开。

  好在门开的前一秒,路青雪在韵春的耳边说:“有人来了。”

  韵春的手随之放下,可还是被秦星捕捉到了一丝怪异,韵春直定定地站在椅子边不说,刚还明晃晃的屋子变得黢黑。

  秦星眉心蹙起:“你拉窗帘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其实和路青雪相处了段日子,她发现路青雪并不怕光,只是每次尽可能处在黑暗中。大概不怕光,但处在光下会对她造成影响?

  韵春瞥了眼窗帘,然后走向秦星说:“其实我是吸血鬼,见不得光。”

  秦星无语了声,“…神经。”

  秦星勾了勾嘴角,冲韵春说:“正好让大师帮你看看,你这病能不能治。”

  韵春:“什么大师?”

  秦星将韵春放在办公室的手机给她,“有人给你打电话,我看备注是徐大师。”

  接着秦星看到韵春双眼发亮,匆忙接过手机。

  秦星说:“我没接,她自己挂断的。”

  韵春解锁,点进未接来电,发现确实是徐蓝椋打来的。

  期待在心间蹭地升起。

  难道是……有妈妈的消息了?!

  秦星站在一旁,不明白韵春突然激动什么,她盯着韵春看了秒,问:“你没事了?”

  韵春正在给徐蓝椋回拨电话,抬头不走心地看了眼秦星:“我能有什么事?”

  秦星:“我看你刚才知道路青雪是SNOW的后,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一样。怎么,拉上窗帘就把你那魂找到了?”

  韵春一边听秦星说话,一边打电话,只不过电话占线,打不通。想到上次去徐蓝椋家,她家那么多人,韵春猜估计是在忙。

  放下手机,韵春望着秦星说:“星姐,我发现这两天你说话格外刻薄。”她笑,“老板不好当是吧?”

  秦星沉默。

  她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SNOW是路青雪的,现在莫月又在SNOW,那么SNOW做什么,都是听莫月的。他们会来找韵春去参加时装周,是不是…是不是和路青雪有关?

  可路青雪已经死了,再和韵春扯又能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只能是莫月。那莫月想做什么?捧韵春?还是替路青雪完成什么心愿?

  “是不好当。”尤其是和莫月扯上关系的工作。回了这么一句,秦星单手撑着门框,将韵春拦在了胳膊里,问,“你和路青雪阴婚的事,莫…你大老板知道吗?”

  “知道啊,她是青雪姐朋友,说是回去祭拜青雪姐的时候知道的。”

  秦星:“那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不明白秦星问这个做什么,韵春还是回:“没有。”

  莫月确实没跟她说什么,就聊了聊Merry的事情,前几天还跟她说Merry不闹绝食了。韵春知道,一定是路青雪去看过它了。

  除了聊狗,莫月没跟她聊什么。

  听到韵春说的,秦星抿唇默了几秒。

  秦星比韵春低一点,此时韵春歪头看秦星,见其面色凝重,轻声询问:“怎么了?”

  “莫…你大老板在SNOW有股份,我觉着邀请你去时装周,有她参与。”

  “有她参与怎么了?”

  韵春对此没什么感觉,莫家家大业大,何况莫月和路青雪是朋友,在SNOW有股份符合常理,至于请她去时装周,可是是看在她和青雪姐也是朋友的份上,救济她的?

  秦星瞳孔闪了闪,对啊,有莫月参与怎么了?莫月的重点在韵春身上,跟她无关。她是不是太敏感了?可对于莫月,她又不得不敏感。

  秦星这次沉默的时间稍长。

  韵春看出秦星有心事,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默默抬手,打算抓起秦星撑在门边的胳膊出门时,秦星打破沉默,出声问她,“你和路青雪的那张婚书处理了吗?”

  突然被秦星问起这个,韵春恍了恍神,随后如实回答:“没。”

  “为什么?”秦星眉下意识皱了起来,“这都过去多久了?”

  “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就…不着急。”后半句韵春莫名心虚,当时她好像就这么跟秦星说的。

  秦星慢慢靠近韵春,下眼睑眯起,“韵春,你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对于秦星的靠近,韵春说不出的紧张,可能是因为路青雪没有离开还在会议室,且就看着她们两个人?

  “没啊。怎么这么说?”

  “当初急哄哄去要东西的是不是你?怎么要到手就不理会了?不是鬼上身难道是你喜欢路青雪?觉得冥婚也挺好的?想这样跟一张纸相守一生?”

  韵春:“?”

  她没这么想啊。

  她只是舍不得路青雪这个朋友,想…和路青雪多相处段时间。

  韵春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坐在会议桌旁的路青雪。对方就静静地坐在那儿,柳叶眼勾着,眼尾微微向上斜着,有股慵懒地睥睨世间万物的从容随性。

  韵春怕秦星发觉不对,只敢瞥一眼,然后快速收回视线,对秦星解释:“不是,星姐你误会了。它这个解不解除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我就没管它。你…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了?”

  即便韵春极力掩盖,但秦星还是发现眼前的韵春有些不对,就算没有影响,韵春也不可能是这个反应,而且…

  “你说没影响就没影响?万一你的气运在你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有了改变呢?”

  韵春举起手机,“打电话来的那个徐大师就是看这档子事的,她说没事。”

  秦星瞥了眼手机。

  韵春怕秦星还要再训话,低头弯腰从秦星胳膊下钻过,出了会议室门,开口:“她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我之前拜托她的事有了结果,所以星姐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她家里找她。”

  韵春刚一转身,身后响起秦星的声音:“等一下。”

  她转头,秦星说:“我跟你一起去。”

  韵春疑惑:“你去做什么?”

  秦星看她:“你说的我不信,我亲自去问问那个大师,和一个逝者结婚对你会不会有影响,万一你被鬼缠身,那以后怎么办?还有韵春,你不是小孩子,就算那大师说没事,你也不能放着不管吧?你说和路青雪是朋友,我能理解你对朋友的不舍,可阴婚这种事,不是朋友义气,你……”

  秦星后面的话噎在了嘴里,因为韵春又搂上了她的肩膀,对她说:“星姐,好感动哦。”

  韵春知道秦星是关心她。

  可她又没办法和秦星说路青雪的事。

  这次秦星没骂滚,只是斜了韵春一眼,压着内心的着急,淡声:“又要以身相许了吗?那正好,先去把你那婚离了。”

  一股冷意袭来。

  秦星看了眼会议室里被风吹起的窗帘,没有在意。

  而韵春也望向同一方向,只是她没看窗户,而是坐在椅子上的路青雪。

  对方弯着眸,露出盈盈笑意。

  可那笑……韵春怎么看怎么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