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楚凌抬手，轻轻地揉了揉赵泽旸的眉心，他开口，语气严肃了些：“你觉得，柒元哥他哪里没有办好呢？”
赵泽旸看了他一眼，叹道：“一开始，我是非常反对你掺和进这件事的，但安哥告诉我，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楚凌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赵泽旸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后来，安哥向我保证，他会尽可能的保护你的身份，让你不用和太多人接触。”
想到齐遇安在“殿回”提出的条款，楚凌点了点头：“他确实做到了。”
这句话让赵泽旸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楚凌，他开口：“所以，阿凌，安哥提出的，让你加入‘执行队’的要求是什么？”
楚凌看着他，想了想，说道：“情报互通。”
这句话一出口，他明显看到赵泽旸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说道：“那还好，那还好。”
看着赵泽旸，楚凌不解地开口：“为什么还好？”赵泽旸看向他，解释道：“这就说明，他们想要的只是你游戏里的数据，比起让你真正成为‘执行队’的一员，这样的合作方式还是相对会安全一些。”
意识到自己的话存在一些歧义，他赶忙开口补充：“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实力，阿凌，只是现在游戏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未知的，从你更熟悉的领域展开合作，对你，对他们，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楚凌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看着赵泽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那你觉得，如果让那个‘执行队’自己来提出合作要求，他们会只提出让我做到情报互通的要求吗？”
这个问题显然非常明确，赵泽旸想也不想地开口：“那当然不可能……”
这句话一出，他就意识到了楚凌的意思。他低头看向楚凌，果然，楚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道：“所以，柒元哥已经很努力了，而且，这个结果你也很满意，不是吗？”
赵泽旸就这么看着楚凌，过了很久，他点了点头，忽然弯下身子，将楚凌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阿凌，”他说：“谢谢你。”
楚凌只是弯着眼，笑着拍了拍赵泽旸的肩膀。对于情报共享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先答应了池枝的缘故，他倒是确实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对于执行队那边软禁赵泽旸来逼迫他同意的这种行为，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考虑到即将面临的是全人类的危机，目前的他还可以暂时忍受这些，不过，在这件事上，他和赵泽旸有着同样的想法，这个所谓的“执行队”，未免有些自视过高了些。
要知道，这件事里，掌握主导权的其实是他，是执行队有求于他，而不是他上赶着和执行队合作。但是从对方放出的合作态度来看，他们的举动明显透露着一种有恃无恐的高傲姿态，令人不爽。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动了动手指。
如果他们接下来还是这种态度，他不介意让那些人学一学什么叫尊重。
解决了一件大事，接下来的两三天里，赵泽旸和楚凌又恢复了之前连体婴一样的行动模式，虽然基本上都是赵泽旸单方面缠着楚凌。他们在游戏里也遇到了几次柒元，不过考虑到合作条款还没签订，柒元和他们的相处倒也还算平和。
这几天，楚凌甚至还抽空做了个委托，说来也怪，按理来说，他和川流的雇佣合同已经截止，系统那边应该更新条款了才是，可这么几天过去了，他的合约依然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半点更新的迹象。
相比较于冗长的会赛副本，只需要短暂收尾的系统委托显得格外简单，没一会，057就完成了委托。而说出了熟悉的结束词之后，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完整地说完一段结束词了。
忘了老本可不行，他想着，决定接下来多接一下委托。
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就在同一天，川流拉着他，结算了委托的奖励。伴随着账户上的一大笔进项，和背包里道具，寿命的充实，057眯了眯眼，正打算按下合约结算，却被川流按住了手。
“阿凌，”他听到川流开口：“有兴趣继续接受我的长期委托吗？”
就在他的话出口的同时，057的面前也重新出现了一份合约，条款之详细和丰厚，一看就是蓄谋已久。057眯了眯眼，还没开口拒绝，系统已经又一次冒了出来：“推荐您接受，系统鼓励长约。”
也许是多少知道了系统同自家父亲的关系，再听到这番话的时候，057才意识到父亲当初的良苦用心。
看着面前带了些紧张地看向他的川流，听着带了自家父亲意愿的系统的催促，他叹了口气，在川流又一次抿了抿唇之后，点了头。
“我接受。”伴随着这句话，二人之间的口头契约结下，只等着系统那边的正式契约下来。虽然还是几个月的中期契约，但是057毫不怀疑，等到这次契约到期，川流还会拿出一份契约再交给他。
看着因为缔结了口头契约就已经非常开心的川流，057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忍住，开口：“你怎么不干脆写一个长期契约呢，阿泽？”
川流愣了一下，看向057：“真的可以吗，阿凌？”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057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抿了抿唇，却并没有摇头，只是挪开了视线，说道：“反正按照你的打算，多半这次契约完成了，也还是要继续签下去的吧？”
川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开口：“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的合约随时可以终止，所以，这样的中期契约也挺好的。”
这个说法让057挑了挑眉，他看向川流，开口：“那如果我不愿意继续续约了，你该怎么办呢？”
川流的眼中闪过一抹无措，他看着057，语气依然平静：“那我们就不续约，但我还是会跟着你的。”
“阿凌，”他的表情非常认真：“你甩不开我的。”
这个表情实在有些像一个认定了主人的大狗，057看了他许久，到底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川流的眼中出现了一抹茫然，却依然弯下腰，让他揉得更顺手一些。057叹了口气，点头：“那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提长期契约的事情，可他也多少明白，下一次也好，下下次也好，川流再提出续约的时候，他大概还是不会拒绝的。
时间很快来到了线下集会的当天，楚凌已经能够自如的行走，他换上了赵泽旸带来的衣服，带上了齐遇安交给他的面具，跟着前来引路的赵泽旸，向着集会的场所走去。
赵泽旸今天穿了制服，看起来格外英挺，以至于楚凌也不由得看了他好几眼，才在赵泽旸红了耳朵后收回了打量的视线。
不止是赵泽旸，他今天的穿着同样十分醒目。虽然早就在游戏里见过057的身材比例，可是现实中的处境之前一直都是或坐或躺，很少有这样和赵泽旸并肩前进的机会。赵泽旸给他带的衣服已经足够修身，他穿起来却依然有些宽大。只是这种宽大丝毫没有显得奇怪，反而衬得他有些惹人怜爱。
只是他身上那种沉稳强大的气场又很好的中和了这种柔弱的气场，而面具带来的神秘感又更加引人探寻，因此，同样身高腿长气质佳的两个人这样并肩走在路上，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们没有从地上的外部通道走，而是走到了地下的内部通道。路上，他们遇到了同样匆匆前进的赵医生，赵医生在看到赵泽旸身后的楚凌之后，只是了然地挑了挑眉，显然确实是早有猜测。反而是楚凌在看到赵医生之后，有了一瞬的局促。
看出他的局促，赵医生笑了笑，开口：“快去吧，旸旸，他们应该等你们很久了。”这话是对着赵泽旸说的，可他的双眼看得却是楚凌。赵泽旸应了一声，开口：“那我们先走了，Z先生。”
赵医生眯着眼，点了点头，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开口：“有什么委屈不用受着，我虽然在院里地位不算很高，但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二人的脚步同时停顿了一瞬，楚凌抿了抿唇，开口，因为带了面具，语气有些发闷。
“知道了，谢谢您，赵、Z先生。”
赵医生只是笑着，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二人消失在转角，他才收起脸上的笑容，眯了眯眼，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怒意。
他没想到，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最后，楚凌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执行队”未免有些太无法无天了，他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着，顺风顺水太久了，看来有些人已经忘了，自己的本分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