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国皇宫。
公冶律红了眼眶,一手下意识握住身旁林染的手,林染垂头瞧了一眼,默默握紧,在公冶律不舍到说不出话时,微笑出声问公冶长:“真的都打算清楚了?”
公冶长点头也笑,“皇嫂,我在很多年前便如此想了。”
公冶长说着,握起淳于量的手,同林染与公冶律说:“哥哥和嫂嫂该知道我这些时日的不易,我如今一是想让思明的名字入了族谱,日后我同他身死也不至于分离,不能一起下葬,二是想回青州……”
“我累了,想歇歇了,这辈子余下的时间我想守着青州城同思明好好过。”
公冶律半晌说不出话,他虽已经做好迎接这一天的准备,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免不了难过与不舍。
“那婚宴呢?不办了?”
淳于量张了下嘴,正想说可以,公冶长便先一步拒绝了,“思明如今看不得红,这些繁杂的礼节都可以省略。”
公冶律面露些许无奈,可眼前这二人的事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
终究是他亏欠良多,更何况他给的也不一定是他们想要的。
公冶律几瞬便思虑明白了,“一切都依你们,只是青州冬日终是不比雍京暖和,如若近期就要启程,至少让我们为你们准备点东西一起带走吧。”
公冶长沉默,与公冶律对视了好一会儿,了然这已经是公冶律的底线后,也退了一步,“准备可以,但不要太多,也不要太重。”
公冶律满心欢喜应了,“行。”
公冶长见公冶律脸上浮现了笑意,心中松口气之余,又有种不详之感,这不详的感觉在临行前应验了。
公冶长坐在如同小室一般的马车里的床上时,不由舒了一口气,行吧,这样也比他想象的好多了,况且冬天赶路,马车外冰天雪地,马车内暖如春日,也挺好。
公冶长挪到窗边,正想看看外头,手刚放到窗户边上,淳于量便拦住了,“子长,莫贪凉,你如今身体可不如从前。”
公冶长现在真的听不得“从前”这两个字,他求饶似的轻捏了一下淳于量的指尖,“知道了,都听你的。”
毕竟思明学了医,他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了。
公冶长思及淳于量学医的事,忍不住再次狐疑,“你确定师父跟过去,不会和爷爷吵起来?”
淳于量仍旧笃定般回答:“不会。”
公冶长展颜,“你自己说的,那到时候二老要是吵起来,你自己去哄,我可不帮忙。”
淳于量听罢,默默看了公冶长一会儿,瞅着公冶长现下面上已无忧色,目中点点星光,一时隐忍不住,低头便吻住了公冶长。
公冶长被吻的一愣,待淳于量唇稍稍退开,他又凑近贴了一下,小声问:“怎么了吗?”
淳于量余下的那点缺口继续填补着,“我在贿赂你。”
“那就是有所求,你想求我什么?”公冶长说着又贴了一下。
“求你帮我……”
“哄人。”
卷六:长相厮守——相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