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将吃食香火纸钱等熟练地按辈分摆在三个墓碑前。
公冶长坐在第一个墓碑前的蒲团上,冲端方摆了摆手道:“行了,带着守一去玩吧。”
端方点头应了声:“是。”
随即非常干脆利落地带着谷守一走了。
公冶长叹息,倒了杯酒给自己,又碰了碰墓前的酒杯,开口道:“二哥,我来看你了,隔了一段时间没来看你,不会怪我吧。”
“二哥你是喝酒落湖走的,怕你在地下见酒伤心,所以这酒我就一个人喝了,看我多贴心啊。”
公冶长说完,回头看了一次身后,发现淳于量并没有跟上,心中的火一下子就燃了,不是说配合吗?
公冶长冷哼一声,烦躁地坐到了第二个墓碑的蒲团前,继续念叨道:“三哥你也是,那么聪明有什么用,身体才是第一位啊,弄得夺位都快成功了,结果却提前因病走了,是我我得气死。”
公冶长说罢,又一次回头,淳于量还是没来。
公冶长再次气乐了,起身坐到最后一个墓碑的蒲团前,心里的那团火直接炸了,他不耐道:“四哥,都叫你不要太强势!结果被人弄死了吧!”
公冶长说罢,蹙眉撇了一眼碑前的香灰,起身固执的再次回头,正撞上跟来的淳于量。
两人的视线便这样对上了。
公冶长今日头戴白玉莲瓣形发冠,身穿白色折枝梅提花纹圆领大袖襕袍,内衬大红色交领衫,腰束镶金红革带,脚踏一双白色暗纹锦缎翘头靴。
淳于量一眼瞧过去,只觉公冶长雍容华贵,明艳非常。
在淳于量的视线里,在淳于量的那方寸之地中,公冶长其实说是月光,更像似火骄阳。
照耀得他根本无暗处可躲。
“王爷怎么了?”淳于量在公冶长的怒视下先一步开了口。
公冶长被问得一怔,心里的那团火说熄就熄了,熄的公冶长一点防备都没有。
是了,他到底怎么了?
“你来的太迟了。”公冶长蹙眉开口道。
淳于量听罢,无奈一笑道:“王爷所来之地偏僻,应该也无需臣配合,何况王爷方才不是在上坟吗?臣想王爷肯定会有些悄悄话想说,也不会想臣一个外人听见。”
公冶长敏锐地觉得淳于量有哪里变了,可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晓得到底是哪里变了。
公冶长眉头皱得更紧,嘴快道:“你又不是什么外人。”
“不是……”
没等公冶长解释些什么,淳于量自己补充道:“臣明白王爷的意思,臣当然也更算不得什么内人。”
公冶长见淳于量说着说着居然轻笑了一下,他的心里滋味更是繁杂。
“王爷。”
公冶长听到淳于量唤了他一声,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道:“何事?”
“臣希望等幕后之人露出马脚后,能恢复到臣从前的生活。”淳于量神情认真道。
“好。”公冶长因淳于量翻腾的情绪刹那间化为虚无,他听着自己回了声好,随即继续道:“既如此,状元郎今日就先回吧,本王还有事,需要多待一会儿。”
“王爷保重,那臣便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