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拯救女主,女医生的科举之路【完结番外】>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福祸相依

  众人在见到九王爷的到来后, 纷纷向他行礼。他们的动作齐刷刷地停下,姿态庄重而恭敬。一时间,场面变得肃穆而静谧,方县令和季元, 他们虽然内心有所不满, 但在九王爷面前,却不得不彰显出恭敬和礼貌。季元眼神闪动, 最终还是抱拳行了一礼, 声音虽然略显复杂, 却也毕恭毕敬:“学生拜见九王爷。”

  牧文光也不例外, 他作为牧府家主, 更是带头匆匆走下台阶至九王爷身前深深一揖, 表示对其敬意:“九王爷,有失远迎, 还请恕罪。”

  九王爷微微点头, 淡淡一笑,似乎在他的眼中,这些人的恭敬在他眼中无关轻重。

  他伸手一挥,示意众人免去了行礼, 声音沉稳而悠然:“诸位免礼。”

  众人听从命令,纷纷停止了行礼的动作,但他们的态度却依然恭敬,低着头目光专注地注视着穆向文。

  穆向文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最终停留在牧文光和季元身上,他缓缓开口:“这里似乎格外热闹, 小王正巧路过, 也不免被吸引到此处。”

  牧文光躬身一礼, 恭声道:“九王爷,实在惭愧,此事是由家中一桩婚约引起,倒是让乡亲们看笑话了。”

  “哦,”穆向文饶有兴致的问道:“方县身着官服,本王还以为是缉拿要犯。”

  “王爷恕罪,下官只是来替季元保媒,匆忙间没来得及换下官服,确是疏忽了。”

  “既是保媒,岂不是喜事一桩,何故闹的如此......”说着,看了一眼牧遥,“闹的如此不愉快?难道是牧家姑娘不肯,方县怕是......”

  “九王爷,”方德元连忙打断道:“九王爷明鉴,下官岂敢当那鱼肉百姓霸行乡里的庸官。”

  “方大人误会了,本王怎会有此意,只是想说,方县怕是白忙一场。”穆向文轻笑道:“本王瞧着季元一表人才,倒也能与牧家姑娘相配,那是牧老爷舍不得将爱孙下嫁?”

  “王爷,其实是牧家已与元静云定下婚约,此事,”说着为难的看了一眼方德元和季元两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季元见状赶紧表态:“九王爷,季某并非有意干预,只是早已对牧姑娘一见倾心,前一月已请媒人提亲,久未得到牧府答复,担心诚意不足,这才亲自带着纳采之礼,上门求亲。”

  元静云嘟囔道:“你那是求亲,还是逼亲。”

  在场的众人听到元静云的嘟囔,不禁轻笑,气氛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九王爷微微一笑,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牧文光见势,赶紧继续解释:“九王爷,也是小老未及时与方县令与季公子解释清楚,才导致了此次的误会。”

  “牧老爷倒是胸怀宽广之人,”说着,斜眼看向一旁伏着身子的季元。

  季元身子微颤,连忙表示:“九王爷,实在是季某急于求亲,未知牧府已有既定婚事,还请见谅。”

  九王爷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事情已经明了,便散了吧。”他的声音不甚高扬,然而蕴含威仪,众人内心皆为之震撼,纷纷颔首应允。

  季元与方县令哪里还敢纠缠,各自告辞离去。方才威风凛凛的提亲队伍,此刻却如惊弓之鸟,匆匆离去。牧府的氛围逐渐归于宁静,众人逐渐散去,唯有牧文光、牧遥与元静云三人留在原地。

  九王爷的目光仍然注视着远方,似乎思绪在飘渺之间。元静云上前躬身行礼,恭声道:“多谢九王爷明察,免了牧府的无妄之灾。”

  九王爷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元静云,温和地道:“元静云,你今日所作所为,倒也有几分意味深长。”

  “草民不敢。”元静云连忙低头道。

  “你不敢?那信若非你送到本王府上,还能是谁?”九王爷眯着眼看向元静云三人,他眼神锐利,似乎在审视他们的内心。牧遥心中微微紧张,她不知元静云是否真的往王府送了信,手指捏住裙摆心里有些替她担忧。

  元静云抬头,毫不犹豫地回答:“草民的确不知,但......”

  “但什么。”穆向文不置可否道。

  “草民猜测,此人定是为了王爷着想。”元静云恳切道。

  “哦,怎么本王瞧着,此人更像是替你着想?”穆向文轻笑道。

  “草民斗胆揣测一下方县此举用意,怕是想利用牧家身后的商行,替朝廷推行‘新政’,若是真如他们所愿,那对王爷而言,岂是好事?”元静云轻声道。

  穆向文微微一愣,身后的尚荣大声道:“放肆!”

  穆向文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后两步,似乎在思索着元静云的话。他看向元静云,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王爷乃聪慧之人,草民与牧遥姑娘定亲一事,乃两情相悦,并无算计之心,不瞒王爷,草民前几日外出猎雁,确也收到了一份密信,这才令我速速赶回宜州,致使这般狼狈。”元静云张开双手,衣衫上满是划痕,确是脏污破旧。

  九王爷静静地听着,目光逐渐深沉:“你也收到了密信?”

  “正是,”元静云从怀中拿出一张被捏成团的纸条递给尚荣,尚荣将纸条张开,皱眉朝穆向文道:“王爷,这纸上确实写着‘速归,牧府危’的字样。”

  穆向文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长时间地思索,似乎在权衡元静云的猜测。牧文光和牧遥也紧张地等待着九王爷的回答,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九王爷最终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元静云,你的推测倒也不无道理。‘新政’之事,本王确实有所涉与,但并非如方县等人所愿那般,本王所关心的是燕朝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宁。”

  元静云躬身道:“草民理解,王爷之心,草民自然不敢妄加猜测。”

  “嗯,”穆向文微微颔首,大步离去,尚荣回头狠狠看了一眼三人,紧跟着穆向文离去。

  “静云,你这身......”牧文光上下打量着元静云的打扮,皱眉道:“可有受伤?”

  牧遥在牧文光身后抿着唇,见元静云咧开嘴角笑着和牧文光说无碍,心里莫名有些心疼,愠怒道:“元静云,你怎么就不知道保重自己呢?”

  元静云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笑道:“没事,只是一些小擦伤,不碍事。”

  牧文光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明明可以不必如此冒险。”

  元静云笑容更加温和:“牧老爷,静云能做本就不多,所以,还请您谅解。”元静云微笑着向牧遥道歉:“静云能做本就不多,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实际上,我只是赶了一段路,外表狼狈点,并没有受伤。”

  牧文光松了口气,微笑着拍了拍元静云的肩膀:“好好,没事就好。”

  牧遥则侧过脸去,眼睑低垂,牧文光忽然问道:“你刚才和九王爷说的密信之事,是怎么想到的?”

  元静云微笑道:“一切都是猜测,但这也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静云不过无名之辈,怕是有人也不想季元与牧家联姻,只是这人,静云实在想不到是谁。”

  牧文光笑了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了,事情解决了,你能够有这番推断已是不易,后面的交给老夫处理,你先随小六先去处理伤口,换身干净的衣服。”

  牧遥领着元静云来到一间清静的房间,房内陈设简朴,桌上摆放着一些伤药和纱布。她温柔地关上门,然后转身注视着元静云,目光中满是关切。

  “你的伤口当真没事?”她轻声问道,语气充满了担心和关心。“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你放心,我将下人都支开了,没人会发现你的身份。”

  元静云微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握住牧遥的手,温柔地说道:“谢谢你,遥儿,我真的没事。只是来的狼狈,让你们担心了。”

  牧遥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他,她的手指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气极一笑:“呆子,你没事最重要,明明是你受了伤,为什么还要和我道歉,你若不让我看看,我倒是不放心了。”

  随着她的话语,牧遥慢慢地按着元静云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按坐在桌椅上。她取过一块湿布,温柔地开始擦拭她身上的尘土和伤痕,动作轻柔而细致。

  元静云静静地坐在那里,感觉到牧遥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颤抖,这微妙的触感让她心跳渐渐加速,双眼凝视着牧遥,见对方的头抬起来,立刻垂下眼,不敢再直视牧遥的目光。她明白,在看到牧府危的字条时,她心里的慌张得只想飞到宜州,现下见人安安稳稳的站在眼前,只觉得无比心安。

  “遥儿,刚才,我真的很害怕,还好我们都没事,幸好,你还在。”她的声音低沉而诚挚,内心的歉意溢于言表。

  牧遥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停留了一下,颦笑间仰首,温柔地注视着他:“你怎得偏好诸般愚言?岂忘我等所定之约,此两年间我等还需共度。”

  两人的目光交汇,牧遥处理伤口的动作逐渐变得轻柔而细致,每一次触碰似乎都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她垂下眼,不禁有些脸红,有些急促地道:“此类小伤,片刻即愈,何必费用如此昂贵的伤药。”

  然后见桌上摆着干净的衣物,她心头一动,迅速伸手从桌上取过一件干净的衣物,拿在手上道:“我现下,当更衣了,毕竟我们现下身份男女有别,你先出去,我会自己处理。”说完,便推着还拿着棉纱的牧遥出了房门。

  当牧遥走出房门后,房间里渐渐恢复了宁静。元静云背靠着房门,心中紧张的情绪这才逐渐平复,她静静走到房间中央,回想着刚才的一幕。牧遥的温柔关切,以及她眼中的情感,让元静云有些犹豫。她抬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心口,心跳似乎比往常快了几分。她低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惑,她究竟在为何而心跳不已?

  房间内的光线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仿佛也映照出了她内心的变化。她的脸上泛起一抹释然。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又何必多想呢。”她轻声自语道,心中的犹豫和困惑似乎都被驱散,留下的只有一份坚定和温暖。

  元静云轻轻地换好了衣物,走出房门,便看见牧遥正站在不远的廊道上,静静地望着远处,脸上带着一丝宁静和淡然。她的目光不禁落在牧遥身上,她的神情仿佛是一幅静谧的画卷,散发出一种温和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宁静安心。元静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仿佛这一刻的时间静止了,只有她和牧遥存在。

  牧遥似乎察觉到了元静云的注视,她转过头来,眼神与元静云交汇,元静云的发丝被整理得整齐,微微的湿润透露出她刚刚沐浴过的痕迹,皮肤在微风拂过的时候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她的双眸明亮而清澈,换上新衣的元静云整个人也变得更加精神焕发。新衣的颜色与款式并不奢华,但却无比贴合她的气质,显得清新自然。她的步伐轻盈,神情自信,仿佛一切的困扰和烦恼都被换装带走了,只留下了一颗坚定的心。

  “你这般看起来精神多了。”牧遥温和地笑着说道。

  元静云微微一笑,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到底是平日过于不修边幅。”

  “多亏平日你遮掩得当,这般俊俏的小郎君,若不是我眼尖,怕是出门便要叫人夺了。”牧遥调笑道,自从得知元静云真实身份后,牧遥与她反而亲密许多,在旁人看来倒更像是郎情妾意了。

  “你莫要哄我,若是日日有美人相伴,锦衣在身,倒真让人舍不得走了。”元静云轻声道。

  “方才我站在这儿思虑良久,往日总唤你元哥哥,现下倒觉得不妥,不如日后唤你阿元吧?”牧遥拧着眉,看着元静云似乎是想参考她的意见。

  “你随心便是,”元静云点了点头微笑道,每次听牧遥唤她哥哥,她心里也隐隐有些心虚。

  “阿元,你同我说要继续科举,那日后打算如何继续学业?难不成还日日跑去季前村吗?”牧遥的声音中带着关切。

  元静云思索了片刻,然后道:“那是自然,朱锡夫子学识渊博,相比县学的先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我听说,你娘亲不知所踪,你执意科举,是否也与此有关?”牧遥好奇地问道。

  元静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道:“或许有些关系。”

  “那你娘亲?”牧遥想到元家岭此刻的风言风语,不忍道:“你若孤身一人留在元家岭,我总归不放心,其次,牧府这些事荒废你不少时间,村学的课程恐怕已经跟不上了。现下你我一体,不如,你留在牧府,请两位先生单独辅导,也当是我们的补偿,如何?”

  “可是,”元静云还想推脱,却又被牧遥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我虽未参加过科举,但家中对族中子弟寄予厚望,我多少也有了解,去年宜州县参考者千余,考中者不过六十二名,并非仅靠恒心可成,你既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加科举,难道舍得蹉跎时光。”

  元静云沉默了一会儿,能够得到专人教导自然是好事,只是她现下内心原本杂乱,想要远离牧府安静思考,这才犹豫不决。

  见元静云沉默半响,牧遥的眼神稍微闪烁了一下,她转过头去,微笑道:“不过是早有定约,并无多深之意,不必多虑。”

  见对方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点头道:“我只是,担心拖累牧府。既然你这般说,那我就留在牧府,听从你的安排。”

  “你这话似乎我是在逼迫你一样,谁会真的在乎你留在牧府。”牧遥生气地说道。

  元静云微微一笑,看着牧遥的生气模样,不禁轻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逼迫我。”

  牧遥闻言,不由地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道:“若你能够留在我身边,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元静云笑着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温柔地说:“傻瓜,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暂时不会回元家岭,这段时间便住在医馆,你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牧遥撇撇嘴,眼中的不悦也逐渐消散:“谁担心你了,可别让我听你喊累。”

  两人相视一笑,元静云柔声道:“好,绝不喊累。”

  “好了,你走吧,大父定然还等着我回去。”牧遥道。

  “嗯,”元静云有些不舍的挥手,似乎有些后悔刚刚怎么就没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