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德寿一行人离开后, 秋梦期就去接苏韵回了衙门后宅。

  方氏本想着提醒苏韵如今虽然订亲了,但还没举行婚礼,还是不宜有太多亲密接触, 但一想到两人早之前就关系密切了,如今订了亲倒拘束起来, 就更没有那个必要了,最终还是闭了嘴。

  晚上吃饭, 秋梦期把许牧通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告诉了苏韵, 两人一起吐槽这许牧通这种又渣又坏的男人。

  秋梦期忍不住叹息:“可怜李婉, 遇到这么个人,真心错付,一辈子都毁了,连命都搭上去。”

  苏韵也是一脸遗憾:“在现代那样健全的律法和两性趋于平等的环境下, 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更不用说现在了。”

  “不过人有缺点, 容易掌控, 也不知道以后咱们能走到哪一步,先积累着一些人脉, 总是有益无害。”

  秋梦期点了点头,道:“可惜的是,郡守大人恨了他那么久, 就算被姓甘为难也没有求过他一句, 如今倒是为了我破了这个例,我心里挺难受。”

  苏韵放下筷子,看着她的眼睛道:“说起来都是为了我, 该是我心中内疚才是。”

  秋梦期对她这话表示不喜, 小声嘟囔:“为了你不就是为了我……”

  苏韵把这话听在耳朵里, 耳朵热了热,“事已至此,也只能受了他的好,等将来咱们有出息了,再报答他就是。”

  秋梦期嗯了一声:“对了,我想让郡守大人尽早去提亲,你觉得什么样?”

  前天半夜去找她父母商量这事,主要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应付甘德寿一行,如今他们走了,秋梦期却依旧如此积极,苏韵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她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如今你父母不在,李大人风评好,我爹娘他们当真了,定是要让他们安心下来。”

  秋梦期就怕她爹娘不当真,压着上扬的嘴角道:“许牧通找我的时候说得太久,等谈完郡守大人已经走了,不过也无妨,等下个休沐我正式上门拜见他专门说这事,不然今日直接相请也太草率了。”

  “好,听你的。”

  秋梦期看着她温柔如水的模样,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依旧还是不敢相信两人已经订亲了,总害怕是水月镜花一般的虚幻。

  见她欲言又止,苏韵问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我……咳……我是说,我以后不会像那姓许的那样……”

  苏韵原本低着头夹菜,听到她这句话,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半晌,才轻笑道:“我知道,我认识你很久了,你不是这种人。”

  笨是笨一点,眼睛也瞎了一点,肚量也小一点,但内里却不是那种朝三暮四背信弃义的人,这点还是能过关。

  秋梦期闻言,有些低落,苏韵说她认识自己这么久知道自己的为人,可自己认识她的时间也有二十几年了,却误会了她那么多年。

  “怎么了,说你是个好孩子,你倒不高兴了?”

  “没有,”秋梦期笑笑,“想着要去提亲,就挺开心的,对了,造纸坊和玻璃厂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苏韵见她扯开话题,知趣地不再去逗她:“造纸厂已经能生产了,现在产出的这些纸张已远超这个时代原有的纸张质量,这段时间还在继续调试,希望能一步到位生产出更好的,预计下个月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

  “至于玻璃,还在试验阶段,目前来看问题不大,但工艺需要调整,不然一个个瓶子吹出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实在拿不出手。”

  “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玻璃,这种东西的价值几乎能跟珠宝媲美,依我们的实力造出来了未必能护得住,如今才稍微得罪一个刺史就这么艰难了,一旦玻璃面世,皇家贵族的注意力也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只能拱手相让。”

  这也是为什么苏韵要先建设造纸坊过渡一下,等实力上来,再着手建设玻璃厂。

  秋梦期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有理,柳鄂的那张宝藏图,上至太子和其他皇子,再到下面各级官吏,还有一些平头小老百姓,都在蠢蠢欲动,若是知道我们能有一个日进斗金的玻璃厂,指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对付咱们呢。”

  “没关系,先暂时观望,许牧通那边你可以继续保持联络,他要是能给我们当挡箭牌更好,到时候分一些股份给他,也能帮我们挡去不少灾祸。”

  秋梦期笑了,苏韵就是这样,做事走一步看三步,所以才少有失败,照着她的方向办事,总会让人觉得胜券在握。

  “那我明天陪你去看造纸的作坊。”

  “明天不用上衙吗?”

  “这几天接待那几个大佬辛苦了,我给大伙儿放了一天的假,休息休息。”

  ……

  然而第二天早上,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说赵家来访。

  来的正是赵蕊和其弟弟赵铭。

  赵铭前段时间都是在大河村苏家住了一段时间,还拜了苏学林为师,苏韵那段时间回去,跟他也见过两次面,前些日子审判王家的案子,赵铭也上堂作证,加上和赵蕊之间的合作,一来二去,彼此关系已经很熟悉了。

  大老远见到苏韵,十四岁的少年扬着笑脸,快步上前,正要张口叫苏姐姐,但一旁的县令大人一袭红衣,耀眼得不行,他赶紧一揖到底叫了声秋大人。

  秋梦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笑道:“去跟你苏姐姐说话吧。”

  跟在后边的赵蕊这才上前,见过秋梦期。

  “你今天来的倒是时候,要是提早一天来,我可没工夫招待你。”

  赵蕊道:“昨日那几位大人的车辇出了城门,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嗐,提起那些人,就不得劲儿,走吧,书房说事去。”

  说着又回头看着正和赵铭说话的苏韵道:“卿韵,待会儿去书房。”

  苏韵嗯了声,冲着赵铭道:“你恩公在后罩房最里边那一间,去找他说话吧。”

  赵铭知道姐姐们要和县令议事,自己如今还暂时插不上话,也不敢打扰,高高兴兴地辞了她们去后院找影七。

  三人入了书房,落座之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赵蕊道:“船坊那边一边扩建一边造船,目前能同时建造三艘中大型船舶和两艘小船,船只的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的五月份。”

  “除了石千户派人订的那一艘中型河船之外,都还都有谁下了订单?”

  “石千户先是订了一艘中型河船,后又加订两艘。”

  秋梦期轻笑:“也忒小家子气了,若是真的能挖出宝藏,他这几艘船能装得了多少财宝。”

  “另外有人定了一艘大型的海船,造价三万两。”

  “是何人这么大的手笔?”秋梦期挑了挑眉。

  “来人不愿意透露姓名,只知道是隔壁苍梧郡的人。”

  “看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宝藏的秘密了。”

  赵蕊点头:“岭南道许大人也订了一艘战船,还有其他一些小型的货船漕船和载人船和加起来总计十几艘,这些订单光是定金就已经入了两万两。”

  秋梦期笑了:“这不比挖宝藏来钱更稳更低风险?而且还是个长久的生意。”

  “是,如今还没解除海禁就能有这么多收益,要是开了海,就更不用说了。”

  明朝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就新建和改建了约二千艘海船,其中每只宝船造价约五六千银两,为了保证造船质量的精良,明成祖还不惜“支动天下一十三省的钱粮”。

  而眼下这几艘船,才哪跟哪,等开了海禁,赚钱的在后头呢。

  秋梦期心里这么想着,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流入口袋,笑眯眯道:“放心吧,如今连海轮都有人预定了,解除海禁之事就更差不离了。”

  “全靠大人运筹帷幄。”赵蕊由衷笑道。

  秋梦期看了眼一旁的苏韵,嘴角含笑:“倒不是我运筹帷幄,是人苏姑娘运筹帷幄。”

  反正是自己媳妇,秋梦期可没想着藏着掖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有多厉害。

  赵蕊不知道二人已经定亲,但看她们的模样,想来彼此有情是错不了的了,心下不由感慨自己早些年为了当这个家,婚姻大事也顾不上,如今都成了老姑娘,本也没想再有什么心思,只是看着眼前一对碧人,眉眼间情意绵绵的模样,不知为何,居然也有些蠢蠢欲动。

  “苏姑娘冰雪聪明,大人坚定果敢,珠联璧合锐不可当,赵蕊能追随二位,三生有幸。”

  秋梦期喜欢听这种话,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压着嘴角轻咳一声道:“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给我们戴高帽子啦。”

  苏韵也笑笑道:“赵姐姐也不用太过见外,和淑娘一样,叫我卿韵就好。”

  赵蕊也乐得与她们二人亲近,从善如流道:“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句冒犯的话,虽说我虚长十岁,可却与二位言语投机,一时间不知道是我心智变年轻了,还是大人和卿韵过于老成持重了。”

  秋苏二人相视一笑,算起来,她们骨子里的芯可比眼前的赵蕊还要大上三四岁,如今不过是吃了穿越的福利,长了这么年轻的身子。

  苏韵道:“就当是我们两人过于老成了吧。”

  秋梦期不欲纠缠这个话题,忙转而问道:“今年税赋征收情况怎么样?”

  见她问起正事,赵蕊也肃容回道:“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经通知下去,把所有的丁税全部免除,只需缴纳地税,先前为了少交丁税,大家都隐瞒人口不往上报,如今赵家上万亩地分出去,按人头均分,百姓也纷纷将隐瞒的丁户上报,如此一来,全县已经多出几千口人,但有些百姓担心以后仍恢复丁税的征收,依旧不敢上报,应该还有半数隐瞒。”

  “嗯,不急,王家那件事还没结果,若是能将王侍郎给扳倒,等那几万亩地收上来,剩下的那半数自会争着报户头。”

  赵蕊点头,先前她和秋梦期说了,倘若封乐关于王家的奏疏被压下来,她就让二叔赵鸿联合别人弹劾王侍郎,但如今车马慢,只有计算好奏疏到达京都的时间后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否则赶在奏疏合理的上疏时间之前到达,就不妥了。

  “如今大人免了百姓的一人二钱的人头税,一年下来,五口之家能少交一两银子,百姓无不感激涕零,就怕少了这一部分银子,到时候上面问起,不知该大人该如何应对才好?”

  “朝廷给的是定额的税费指标,只要我征够银子给他们就行,往年你家那些田地不征税,如今分到百姓手里,征少部分的税,也能把人头税那一部分补回来了,刚好抵消,不打紧。”

  说完又叹了口气:“虽说百姓如今手里有田,但耐不住税赋高啊,今年的还是按往年的情况征收,明年开始按十税一收吧,卿韵,你觉得如何?”

  十税一就是10%的税率,比起眼下的三分取其二的66.67%简直就一个天一个地,但其实历史上还是有比十税一还更轻松的税收政策,那就是汉高祖时候的十五税一和汉文帝时候的三十税一。

  苏韵点头表示认可:“土地低产,就算三取其二也收不上什么东西,还不如大力发展商业,通过收取商业税来补充土地税,如此一来,百姓也能得喘息的机会。”

  秋梦期顺着她的话道:“百姓手里有钱,就要买东西,商业流通起来,商业税这不就收上来了嘛,何必盯着农民那手里的一亩三分地,不给人活路。”

  赵蕊一听,连声道受教了。

  “以前征税的时候,看不过百姓过苦日子,只能是拿自己的资产补贴,能帮一点是一点,但照这个样子,金山银山都不够补,如今大人和卿韵这么一运作,整个生计就活了起来,也根本用不着补贴了。”

  “这个办法还是得官府主导,前提是老百姓手里要有土地保持生计才行,不然百姓没有土地,税收减少了,朝廷收不上钱,银子都在富人和乡绅士族手中,两头都没钱,也是白搭。”

  ……

  聊了一个多时辰,赵蕊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秋梦期则携着苏韵去造纸坊。

  “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就不出来了,改天再看也行。”秋梦期道。

  苏韵今早才来的例假,还是第一天,秋梦期多少还是不愿她今天出门折腾。

  “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就走走看看。”

  大焱虽然已经生产有纸张,但质量很差,甚至很多地方还在使用竹简,比如衙门里面很多律例记载都是靠竹简,翻阅书写携带十分不方便。

  苏韵出品必属精品,秋梦期敢打赌等她们的造纸厂的纸品出来,必定会遭到哄抢。

  “除了书写的纸张,还有一些手纸之类也要生产吧。”

  苏韵点了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

  包括姨妈巾等等,都要做进一步的研究和改进,不然实在太不方便了。

  今天的任务除了要去造纸坊,还要在城中寻一处院子。

  先前苏韵就说了要在城中置办房产,如今苏二爷一家都在城里,苏韵也想把父母和弟弟们接上来,就算不长住,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这么一直窝在春熙巷娄家那里也不像话。

  同样还是找了牙行的张婶,张婶自从知道苏韵是秋梦期的人后,对她是越发恭敬热情,早早就来春熙巷这里等着了,见到县太爷也一起来,又惊又喜,慌忙上前见礼。

  秋梦期抬了抬手:“你们看你们的,不用管我。”

  张婶没想到县太爷如此随和,这几天她也去看了连环杀人案的堂审,但堂上的县太爷可凶了,一个眼神就能将那些犯罪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敢直视。

  张婶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看着县太爷果真就跟在后面东看看西看看,几乎没怎么插嘴,胆子这才渐渐大了起来,和往日一样招呼着苏韵。

  就在几人看完春熙巷要转到其他地方看的时候,却见路口走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这小人儿背着一个大大背篓,里面的东西比她个头还高,看样子快把人给压垮了。

  那小姑娘见到秋梦期几人,扶着墙停下来,张着小嘴微微呼了几口气,这才微微弯腰行礼道:“敢问几位姐姐,苏氏牌蚊香作坊是在这条巷子吗?”

  一旁的张婶听到这小姑娘居然把县令大人看成姑娘家,吓了一跳,忙上前想快点把她打发走,免得惹恼了这尊大佛,“就在这条巷子,往里走那个漆红色的大门就是。”

  秋梦期见她小小年纪,背着这么大一个背篓,两条竹呆子深深地勒进肩膀上的衣服里,小脸红彤彤的,头发都汗湿了,实在不忍心。

  “小妹妹你是来卖草料的吧,我帮你背过去。”

  小姑娘忙摇头道:“谢谢大姐姐,我自己能背的。”

  苏韵听她口口声声叫着秋梦期大姐姐,忍不住要笑出声,张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制止她:“你这小孩可看清楚了,这是咱们县县令,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什么姐姐。”

  小姑娘一听有些傻眼了,慌忙把背篓放在地上,冲着秋梦期跪下,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道:“小童眼拙认不出大人,还误认大人是女子,请大人恕罪。”

  秋梦期笑了,她本来就是女的好不好,上前将她扶起道:“不知者不罪,本县长得好看被人认女人也不是第一次,我就当做是夸我的,不算是什么侮辱人的事。”

  小姑娘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县太爷,觉得她跟传闻中的又不太一样。

  “你父母呢,怎么就让你一个小小的孩子背这么重的草料来卖?”

  小姑娘一听提到父母,低着头想掩饰通红的眼眶,简单道:“父母忙,家中还有急事,请大人恕小童无礼先行一步了。”

  说着又冲着秋梦期行了一遍礼,吃力地背起地上的背篓,摇摇晃晃地朝着娄家的方向走去。

  秋梦期看着苏韵,皱着眉头道:“这小姑娘明明家中有困难,却隐忍不说,这么小一只就要去采摘草料来卖,肩膀都给勒出血了,看得让我真是心疼。”

  苏韵看她这模样,道:“去吧。”

  秋梦期笑了,冲着王小宝道,“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

  说着朝小姑娘的方向跑去。

  张婶看着刚刚两人的对话,有些傻了眼了,苏姑娘不是秋大人的丫鬟吗,怎么丫鬟还能那么跟大人讲话的,而且大人听了还一脸开心的样子。

  她决定一会儿跟王麻子打探打探消息。

  秋梦期腿长步子快,很快就追上了那小姑娘,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她的小背篓道:“这么沉,你这个小肩膀还真能背。”

  小姑娘回头见到是她,叫了一声大人。

  “我帮你拿着。”小姑娘听她语气不容置喙,只得乖乖地将手臂拿出来,看来实在疼,忍不住揉了几下。

  “小小年纪却这么能逞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璟焕,大人可以叫我焕儿。”

  口齿清晰,声音清亮,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名字真不错,几岁了?”

  “八岁。”

  “才八岁就要帮家里干活,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爹娘呢?”

  小焕儿不说话了。

  “怎么了?不愿说,好歹我也是咱们封乐的父母官,要真有难事指不定能帮你解决了。”

  “……我娘生病了,大夫说要一两银子才能买到药,我手头攒一些了但还不够,听说苏氏牌蚊香的作坊在收着几样草药,这些草药能卖点儿钱,凑起来也许就够了。”

  似乎确信了眼前的县太爷确实有心帮忙,小焕儿终于没再隐瞒。

  看人眼色,审时度势,是一个遗腹子的必备功能。

  只是说着说着,眼眶发红忍不住掉下眼泪,她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生病好几天了,躺在床上发了高热神志不清,她好担心这次娘就熬不过去了。

  秋梦期见不得孩子受苦,忍不住出声责备道:“你这孩子有难处不说,这性子还倔,请人帮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走,我跟你去看你娘。”

  小焕儿指着她手里的箩筐摇了摇头:“先卖钱。”

  “我买下来了,”说着朝娄家院内叫了一声,很快就跑出来一个大福和汪汪叫的二福。

  大福根据秋梦期的指示把一筐子草药抱了进去。

  “走吧,带我去见你娘。”

  小焕儿知道母亲的病不能等,快步地走在了前头。

  两人走到路口的时候,苏韵她们还没走,见到秋梦期出来,问道:“怎么了?”

  “她娘生病了,得找大夫去看看,你身上带银子了吗,给我一点,草药钱我还没付给她呢。”

  王小宝刚要拿自己的荷包,这边苏韵已经把自己的荷包递了过去,见自家大人美滋滋地接过来,王小宝赶紧把自己的收了起来,大人和苏姑娘此时正甜蜜,他还是得降低一下存在感。

  “她家离这儿远不远,不然你们骑马过去。”

  秋梦期一拍脑袋,“焕儿,你家在哪儿?”

  一听地方是在南城被划分为贫民窟一带的旧四巷,离这里还有段距离。

  她看了一眼眼前拖着两条小短腿的焕儿,都不知道她背着那么重的背篓是怎么走到春熙巷的。

  “小宝,你骑马车去请大夫,然后直接去旧巷,我带着她走过去。”

  “那苏姑娘呢?”

  苏韵道:“你去请大夫,我和大人一起过去,张婶,今天先看到这儿,等我有空了再去找你。”

  张婶自是连连说好,王小宝也领命而去。

  秋梦期习惯性地伸手就要去拉苏韵手腕,却不想被她躲开,“大街上呢,那么多人认得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别耽搁,走吧。”

  秋梦期这才作罢,和她并肩跟在小焕儿的身后,朝旧巷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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