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絮的房间很简单, 因为是匆忙间租下的,所以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么一些之前房东购买的东西。

  “家里很简陋, 见笑了。”

  段絮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又偏头问苏云徽:“白开水行吗?家里没有饮料, 也没有其它的。”

  苏云徽:“嗯。”

  苏云徽静静的看着段絮的身影, 目光直勾勾的, 透露着一丝急切和难以言说的想法。

  对于这些,段絮能感觉到, 但她没有阻止,只是把水推到了苏云徽面前:“喝吧。”

  苏云徽端起一杯就闷了,目光还是停留在段絮身上, 里面火辣辣的感情让段絮轻笑出声。

  她拉拉自己的衣领,露出里面清晰的锁骨,挑眉:“对我有想法?”

  苏云徽没有反驳,沉声道:“一直都有。”

  “从我们相见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对你存在着特殊的想法,现在也依然是。”

  “段絮, 你说的重新开始,是真的吗?”

  她微微起身略过茶几, 一手撑在段絮身后的沙发上,把人困在自己的怀里, 目光紧紧的盯着段絮的眼睛,不让她有丝毫的逃避:“这么多年来, 你有想过我吗?”

  段絮单手撑住苏云徽的肩膀, 不让她靠自己太近,闻言笑容溢满眼眶:“你是在质问我吗?还是说, 你对自己不够自信?”

  “苏云徽,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

  苏云徽苦笑:“面对你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自信过。”

  “段絮,我真的好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后,你就不见了。”

  段絮手伸到苏云徽脑后,按住她脑袋往下,而她往前一倾,吻上了苏云徽的嘴唇,天雷勾地火的热吻过后,段絮贴着苏云徽滚烫的嘴唇,淡淡道:“怎么样?现在有真实感了吗?”

  “我是活着的,不是在梦里。”

  “苏云徽,想要吗?”

  苏云徽眼眶瞬间一红,如同一头饿狼一样扑上去,狠狠的撕扯着段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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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迟锦卿辛苦拍完mv,随后接下了新剧《将行》,哪怕这个重点不是讲公主的事情,但在这里面戏份也极多。

  拍完mv都已经十月底了,《将行》开机在十二月初,她们得先去培训,这是一档严谨的影视,所以在各个方面都很讲究。

  像是替身和抠图是不行了,每个动作都得反复练习,其中有不少的打戏都得自己上,所以不管是肆泈沫和迟锦卿都得提前进入剧组跟着武术指导进行训练。

  迟锦卿努力跟着指导练习着挥剑,这剑虽然是假的,但还是有几分重量在,哪怕她极度努力也还是挥动的不够优美。

  “手腕要用力,不要拘束。”

  指导看着迟锦卿手腕没力,皱眉道:“你的手腕要学会发力,而不是只用手臂,这样你会省很多力气,也会灵巧一些。”

  迟锦卿:“好。”

  但迟锦卿试了好几次还是不得要领,一时有些丧气。

  肆泈沫走过来看看迟锦卿拿着剑苦恼的姿势,抬手握上迟锦卿的手,轻声道:“跟着我动。”

  “抬手。”

  迟锦卿抿嘴,跟着抬手。

  “用力挥。”

  下一刻迟锦卿的剑狠狠挥出,在角度不对的地方被肆泈沫用巧劲带了过去。

  “转弯。”

  在这一动一转之间,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好像一个人一般。

  等结束后,肆泈沫夸赞道:“挺好的,记住刚才的感觉就行。”

  “武打戏分你比较少,加上你之前没有怎么拍过这种戏,也没学过戏曲,所以难免会有一些不顺畅。”

  “不过没关系,以后多练练就好。”

  迟锦卿拿着剑也没有别扭:“嗯,谢谢。”

  肆泈沫:“不客气。”

  “别担心,你越紧张,动作越僵。”

  迟锦卿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我这不是第一次拍这种贴身打戏嘛,难免有些紧张。”

  肆泈沫理解:“我知道,我当年也是这样的。”

  迟锦卿一顿:“你当年也会紧张吗?”

  肆泈沫坦然的承认:“当然。”

  “因为我事事都想做好,事事都想争取第一,所以我也会紧张,我也会害怕。”

  她看着迟锦卿,轻笑道:“是不是觉得不紧张了?”

  “有点。”

  迟锦卿不自然的撇开眼睛。

  在特训一个月后,终于等来了开机。

  肆泈沫和迟锦卿举着工牌开机,两人站在一起,跟大家拍完合照,第二天就开始了拍摄。

  第一场戏就是大逃杀,不小心被叛徒劫持逃跑的路上被女扮男装的小兵救下,并且双方一见钟情,但由于自己是女子,所以肆泈沫饰演的行芷护送迟锦卿饰演的公主扶岭回到军营后,连名字都没留下。

  也许相遇便是缘分的开始,两人再次相遇,正是扶岭回宫的前一日,两人再次相遇,行芷还是火头兵,两人双目一对,两人瞬间就认出了彼此。

  扶岭看着行芷垂眸时的慌乱,知道对方不想认自己,他有自己的想法,估计是认为自己不合适跟他在一起。

  扶岭以为行芷是男的,所以只是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扶岭一走,行芷内心也是煎熬,她内心是想建功立业的,但是另一面她也想找个人过日子,但这个人却不能是扶岭。

  扶岭是公主,自己只是个火头兵,自己异想天开了。

  拍摄如茶似火的进行,很快就到了新年夜,剧组也没放假,继续拍摄。

  迟锦卿收工这天新年夜里想了想妹妹的手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面过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烟花声响彻天际,连迟锦卿的声音都被淹没在嘈杂声中,对面连连大声的叫喊了很多声,迟锦卿这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锦卿,有什么事吗?”

  对面接电话的是她父亲,在这一天里,第一句不是新年快乐,也不是问她怎么了,回去吗,而是问她有什么事。

  迟锦卿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轻描淡写的道:“没事,就是刚拍摄完,想问问锦月她的手术怎么样了。”

  迟父:“挺好的,手术很成功,还有那个手术费我等会儿转给你。”

  “之前看你忙,忘了跟你说了,你妹妹和你阿姨都说谢谢你,这次辛苦你了。”

  迟锦卿沉默片刻,轻声道:“嗯,没什么。”

  “嗯。”

  迟父沉默下去,两人的话题陷入僵硬,听着外面越来越响的烟花声,迟父再次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

  迟锦卿没听到想听的,也不太强求,淡淡道:“没什么事了。”

  迟父:“嗯,那我就先挂断了,菜要糊了。”

  “好。”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迟锦卿嗓音落寞的道:“过年快乐,父亲。”

  她收好手机,手指轻抚着着玻璃看向窗外明亮一片,呢喃道:“妈,又是一年过去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爸他有人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家三口过的很好。”

  “哐哐哐。”

  迟锦卿的门被敲响,迟锦卿回神,走过去打开门,肆泈沫提着啤酒和烧烤站在门外,看到迟锦卿出来,她浅笑着抬抬手上的东西道:“今年都回不去,不如我俩一起过吧。”

  虽然她们回不去,但是助理那边,小何却被迟锦卿放回去了,她一个人可以,反正也就一周的时间。

  何姳倒是没有回去,主要还是肆泈沫这边因为叶瑾不在,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安排人手,一时间就有些不够。

  不过肆泈沫开了四倍工资,何姳也没什么可说的。

  迟锦卿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我们在拍摄,不能吃胖了。”

  肆泈沫:“就一次,没什么的。”

  “进来吧。”

  迟锦卿让开身子,肆泈沫提着东西进门。

  “明天还要继续拍摄,不能喝酒,容易影响明天起床。”

  迟锦卿坐在凳子上,打开了盒子,里面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其中鸡胗、鸡翅、猪肺都有不少,她撑着下巴,目光扫过正在开饮料的肆泈沫。

  “怎么想着来找我吃?我记得你晚上是不吃宵夜的。”

  肆泈沫把果汁推到迟锦卿面前,轻声道:“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人陪。”

  “你已经有很多年没回家过年了。”

  作为迟锦卿枕边人这么多年,她几乎没见过迟锦卿说回家,就算是大过年的,也依然呆在别墅里,连门都很少出。

  她调查过迟家,知道迟锦卿是因为家里关系,父亲和继母有自己的孩子,她又已经成年工作,那个家里属于她的位置已经被代替。

  “看来那个家的确没有我的位置。”

  迟锦卿吃了一口鸡胗,平静道:“刚才打电话,他问我有什么事吗,说要还钱给我。”

  这个他是谁,肆泈沫明白,她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这一刻我才感觉到,其实从妈妈死后,我就在那个家里感受不到属于我的存在了,我努力的给他还债,希望他能多看我两眼,像过去一样再疼爱我一次。”

  “后来发现都是奢望。”

  迟锦卿又抿了一口果汁,眼眶凝聚出雾气,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改变了这么多,回头发现,我还是无地可去。”

  所以……

  新年的意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