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靠近我?”

  迟锦卿冷笑:“你靠近我会有什么好事吗?”

  肆泈沫被怼的一噎, 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没什么好事。

  自从迟锦卿遇到自己,就在发生各种事情, 每一样都让人无奈。

  她难过的垂下头,握紧了双手。

  迟锦卿深吸一口气, 本来这种事情是不能够怪肆泈沫的, 毕竟这是后遗症, 谁也阻止不了,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迁怒。

  肆泈沫:“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但是气大伤身,你可以对我发脾气,但是你不要伤害自己。”

  迟锦卿:“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但你哪次让我好过了?”

  迟锦卿真的忍不住了,她真的生气了。

  “就当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这样肮脏的人入不了你的眼,我不想跟你纠缠了, 我想放弃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解释了。”

  迟锦卿吸吸鼻子,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痛苦的道:“你就看在我们过去关系的份上, 给彼此一个最后的颜面,我们和平的分开行不行?”

  肆泈沫神情紧张:“不行, 我不允许。”

  她紧紧握着迟锦卿的手, 哀求道:“既然你也喜欢我,那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呢?我们还可以回去的, 我把过去说的那些混账话都收回去,或者你骂我,你怎么骂我都可以。”

  “阿锦,只要你想,就算是打我也没事。”

  “你打我……”

  她拉起迟锦卿的手就往脸上招呼,但是半路却被迟锦卿用力停住了。

  迟锦卿崩溃的哭喊道:“肆泈沫,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对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了,你才能满意?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

  肆泈沫紧紧搂住崩溃挣扎的迟锦卿,神情哀伤又痛苦:“不是的,阿锦,我没想过这种想法,我就是害怕……”

  “我就是害怕你会再离开我,所以我才会这样做的,对不起,阿锦。”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搂住迟锦卿的手还在发抖,她也不想的,但是生性被掌控的她也没有办法,她只能这样去向迟锦卿认证。

  她一次一次的朝着迟锦卿认证想要的爱情,但是却忘了,爱情是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消散的。

  而且迟锦卿并不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所有物,她有思想,不会甘愿一直掌控在她手里,当一个她需要了就渴求的抱枕。

  “你想要我相信你,好。”

  迟锦卿停下挣扎,嗓音也没了一开始的慌乱,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把秦凇调回来给我。”

  肆泈沫抱着迟锦卿的身子一顿:“你要秦凇做什么?”

  “她是陪着我一路走来的经纪人,我离不开她,我们彼此清楚了解,也是最会为彼此考虑的人。我需要她在身边帮我。”

  迟锦卿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戳进肆泈沫的心脏,最清楚了解,最会为彼此考虑,这些词她从来都不是迟锦卿对于自己的标签。

  肆泈沫的沉默让迟锦卿的心往下沉,她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所以你是在骗我吗?”

  “其实你根本就没准备让我相信你,你就是在欺骗我,然后准备继续把我当成废物一样哄着,对不对?”

  肆泈沫:“没有……”

  迟锦卿步步紧逼:“那你答应我啊。”

  肆泈沫抿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真的只要我把秦凇给你,你就会重新相信我,然后让我照顾你吗?”

  迟锦卿:“对。”

  只要秦凇回到自己身边,她肯定有办法让自己不再受到苏云徽的掌控,只要摆脱了苏云徽的掌控,她就可以不用再夹在中间被威胁。

  在这三人的算盘中,她必须靠着自己打破这个禁锢。

  她不能再被这三人拿捏了。

  肆泈沫还不知道迟锦卿在想什么,但想到秦凇对于迟锦卿的心思,她其实很不乐意迟锦卿跟秦凇走太近。

  但这是迟锦卿的条件,如今迟锦卿不能受到刺激,身边能够熟悉人的帮助,多少是可以缓解她的情绪的。

  肆泈沫终于松口:“好,我会让她调回来,但是毕竟你如今已经转移到了苏云徽手下,而且秦凇已经降级,就算我再想帮你,秦凇也不可能再成为你的经纪人。”

  “她只能成为副经纪人进行协助,但其它的决定还需要苏云徽过目。”

  其实更多的还是要自己过目,这一点肆泈沫没有说,她还不知道这一切早就被迟锦卿知道了。

  面对这种事情,迟锦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点头:“我知道了。”

  “嗯,那……”

  肆泈沫看着迟锦卿面无表情的脸和微红的眼睛,轻声道:“我帮你再请几天假,到时候就直接进行集中补拍。”

  “你的戏份后面基本跟我有关,我会和你一起拍的。”

  察觉到视线,迟锦卿撇开脑袋:“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不用太急。”

  说罢,肆泈沫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像不想让迟锦卿好起来一样,她顿了一下,补充道:“这种事情顺其自然的好,毕竟急不来。”

  “我们时间是充足的,而且最近你并没有戏份,我们可以慢慢来。”

  迟锦卿:“嗯。”

  .

  回到酒店,肆泈沫牵着迟锦卿慢慢走到电梯门口,一开始肆泈沫是想背迟锦卿上去的,可是迟锦卿说什么也不愿意,就算是换小何来,她也不愿意。

  没办法,肆泈沫只能牵她上去,就算如此,迟锦卿也不太乐意,看起来就丧丧的。

  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上了楼,肆泈沫刚想去拿东西过来跟迟锦卿一起住,迟锦卿就道:“秦凇什么时候过来?”

  肆泈沫:“……”

  她叹了口气:“阿锦,比起我,你还是更相信她吗?”

  迟锦卿:“难道不应该吗?”

  她不想靠近肆泈沫,要不是肆泈沫一直赖着,她早就不想再看到肆泈沫一眼了,自从自己醒过来再遇到肆泈沫开始,自己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她不想这样。

  肆泈沫:“……”

  “她过两天估计就可以过来,你不用急,好好休息,我去拿东西过来。”

  “今晚我陪你睡。”

  迟锦卿刚想拒绝,肆泈沫就继续道:“医嘱,还有你答应过我的。”

  迟锦卿:“……”

  “你愿意就搬吧,反正过几天也要搬走。”

  肆泈沫假装没听见,上楼去搬自己的东西了。

  到了晚上,肆泈沫照旧给迟锦卿喂饭。

  迟锦卿慢吞吞的吃着,顺便听着小何在一旁念改过后的剧本,在某些情节上做了不少的变动,特别是加上了这个朱老师的角色后,剧本更加复杂化了。

  在段榕和朱旗这个角色的纠缠更细化了,其中还有不少本来可以略过的戏份,如今也要拍出来了。

  小何念着都觉得段榕这个角色真的惨,爹不疼娘不爱,收养她的奶奶也因为生病去世了,自己还被老师囚/禁羞辱。

  “还是于导敢拍啊,其他导演绝对不会写这种剧本,而且还要细化的拍出来,啧啧。”

  肆泈沫到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相信于导绝对不是那种低俗的人,就算拍一点细节,也不会要求她们真的做什么,顶多就是有个暗示性的镜头。

  而且这也是对于开放性拍摄的一种推崇。

  “这个剧本细看并不是那种纯青春剧,更多的是苦难吧,段榕这个角色就主要负责了痛苦的这一部分,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挑苦难人。”

  迟锦卿没说话,反正都是拍,拍什么都一样。

  小何被说了,只能讪讪退下,她不了解这些艺术,只觉得这些都太集中了,而且只在一个人身上,其他人都没有受过一点实际性的伤害,这也太过了。

  美好的人一直美好,痛苦的人一直痛苦。

  就像剧本里的段榕,本来就痛苦,从出生开始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好不容易被人捡了长大,结果还因为贫穷和学习好被人霸凌,学校也不管,老师也不信。

  甚至老师还让她自己想想,别人为什么只欺负她,不欺负别人?是不是她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让段榕不敢升起反抗的心思,就这样到了高中,沉默寡言任由欺凌的她遇上了卿尘,这才好过了起来。

  可是后来卿尘和白杞在一起,她们因为流言蜚语而一起转学了,于是又只剩下了段榕一人。

  她本来已经被教导和保护的稍微强大了一些,刚升起挣扎的勇气就被这个新来的英语老师拉进了深渊,从此一去不复返。

  这些事情分开放在别人身上,别人都挺不住,更别提都只堆在一个人身上了。

  所以最终段榕疯了,死了。

  而作恶多端的朱旗也死了。

  其他对段榕霸凌的学生并没有受到惩罚,最终来到段榕墓前的只有白杞和卿尘两个人,她们手牵着手,眼眸中闪过的都是对于段榕的亏欠。

  要是她们再坚持一下,再挺一下,或许段榕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