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许氏集团年底将要召开的财报大会仅剩最后一周。

  陆时雨最近低调了很多, 不再像之前那样高频率出现在公众视野。

  许氏集团的股票持续上涨,市值也同时跟着上涨,已经回到了年初时的最高峰, 可见夏意背后的那个人有多财大气粗。

  为了找到消失的夏意,陆时雨几乎动用了所有人脉, 奈何夏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在S市消失的无影无踪。

  筹措已久的计划之中, 突然跳出两个不受控制目的不明身份不明的人, 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陆时雨一直怀疑, 那个在幕后操纵的人就是许风吟,可却她找不到任何证据和线索。

  而且从派去监视许风吟的人传回的消息来看,许风吟最近表现的很正常,应该说跟她之前一样正常。

  从flaot公司离开后, 她去了张家的房地产公司, 和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张云起混在一起, 平日里的交际顶多是跟张云起去见见客户。

  并且她再没有回过许家, 没有跟自己的父亲爷爷有半点接触。

  这样的反应放在以前或许正常,放在现在却很不对劲。

  陆时雨知道许风吟的底线就是温从谨, 可她差点害了温从谨,许风吟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宣泄愤怒没有出手报复甚至连责备都没有,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怀疑迟迟得不到印证, 陆时雨焦躁不安的情绪几乎积累到顶点, 但是计划不能再拖延了,她或许能等,可那些人等不下去了。

  陆时雨手上的底牌, 就是许氏集团内部被她收买拉拢的股东, 她现在能做的, 就是尽量稳住那些人,至少在财报大会前不能出半点纰漏。

  许氏集团的股权其实相对分散,许老爷子早些年一直把股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持股比例超过50%。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一来他在公司的地位的确无法撼动,可却并不利于公司的长远发展和对外融资。

  因此他逐渐放出一部分股权,交给了自己信得过的人。

  可时过境迁,如今公司股权经过不停的转让再分配,跟着许老爷子打天下,对他忠心耿耿的那一批人已经没剩多少了。

  陆时雨暗中联合那些有野心的股东,再加上之前许风吟答应转让给她的股份,只要有那些股东支持她,那她就能成功把许老爷子拉下决策层。

  仅凭利益拉拢显然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握有他们的把柄。

  陆时雨精挑细选才选中的那几位股东,都有把柄握在她手上,可她还是不放心,尤其是这种时候。

  思虑再三后,陆时雨决定联系他们一一试探他们现在的态度,之前为了避免这些人的身份泄露,她几乎很少会联络他们。

  就在陆时雨拨出电话后,待在别墅书房的许风吟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书房光线很暗,许风吟端坐在书桌前若有所思,收到邮件的提示音惊动了她,她点开粗略扫了眼,然后起身离开。

  下了楼,许风吟看到温从谨正在阳台浇花,她缓缓走到温从谨身后沉默注视良久,稍许犹豫后启唇问道:“今晚想不想和我出门走走。”

  温从谨闻言回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可以出门?”

  许风吟掀唇浅浅一笑:“和我一起,当然可以。”

  自从来到别墅后,温从谨就没怎么出过门,哪怕她就是在附近散散步,那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都寸步不离的跟着。

  她觉得这样很别扭,索性一天到晚窝在别墅大门不出,每天不是浇花就是泡在书房里看书,偶尔也看看电影打打游戏,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虽然她没抱怨过,但许风吟知道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今天主动提议带她出门透透气,免得她憋坏了。

  快天黑的时候温从谨换了身衣服,跟许风吟一起坐上了离开别墅的车。

  绕过大半个市区,最后许风吟带着温从谨去了海洋馆,就是当初她们初次相遇时相约去过的那个海洋馆,算是故地重游。

  出示完门票进入海洋馆后,温从谨还有点恍惚,许风吟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望着橱窗内在碧蓝水中游曳的群鱼,温从谨偏头看着许风吟,笑着道:“你知道吗,其实之前我一个人常常来这。”

  刚来S市工作时,温从谨没多少朋友,每次想起许风吟她就会来海洋馆独自逛一圈,最后几乎成为了习惯。

  后来和许风吟久别重逢,她就再也没来过。

  许风吟闻言垂眸,眼底含笑轻声回道:“出国前那段时间,我也常来。”

  话音落下,指尖被人轻轻捏了一下,许风吟抬眸望向温从谨,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年少时她们有过一段遗憾错过的时光,但没关系,至少她们现在重逢相恋了。

  海洋馆只有周末或节假日晚上才会开放,因此今晚人很多,尤其是穿过水底的玻璃栈道,几乎挤满了人。

  温从谨尽量护着许风吟,时不时指着一两只形态奇怪的鱼科普,语气轻松眼眸亮得出奇,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许风吟一言不发默默听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柔而又恬静。

  离开了人群最多最嘈杂的展馆,许风吟突然毫无征兆一反常态的拉着她加快脚步匆匆往前走。

  温从谨有些意外,但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许风吟的反常,她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后,果然看到两个陌生男人正挤在人群中,焦急的往她们的方向看。

  直到转过拐角,那两个人的身影才彻底消失不见了。

  许风吟并没有放缓脚步,而是拉着温从谨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海洋馆的另一个出口,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门口不远处。

  两人一上车坐稳,司机立马启动车子,径直往市区方向开。

  而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级会所。

  车停在会所门口,许风吟才和温从谨解释了来龙去脉,她今晚需要见一个人,并且这次的会面不能让陆时雨察觉。

  温从谨表示理解和支持,然后跟许风吟一起进入了会所。

  会所很大,划分了很多不同的区域,有桑拿浴健身房室内运动场,也有酒吧ktv舞厅。

  许风吟轻车熟路的带着温从谨来到了一间ktv包厢前,门口守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应该是保镖。

  他们看到许风吟时并不意外,反倒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认识许风吟。

  许风吟旁若无人的牵着温从谨,径直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闪烁着暧昧昏暗的各色光芒,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混杂的气味。

  温从谨进门后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然后抬眼看到对面沙发上三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只穿着浴袍的中年男人,正躺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大腿上,享受着女人往他嘴里喂切好的西瓜,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蹲在旁边给他捶腿。

  三人兀自调笑着,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了。

  这种场面温从谨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咂舌。

  许风吟神情冷淡的望着那个男人,然后缓缓开口:“李叔叔。”

  她的声音不大,勉勉强强能让那三个人听见。

  半醉的男人愣了一下,被酒精麻痹的头脑迟钝了许多,他转头茫然扫了几眼眉头已经皱起,显然不满被人打搅。

  可当看清来人是许风吟,他立马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似的,几乎是从女人腿上跳了起来。

  他慌张的拉拢浴袍,然后转头赶走了那两个满头雾水的女人,表情尴尬的像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许,你怎么…..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不来这种地方,怎么见得到李叔叔你。”

  温从谨竖起耳朵在旁边听,只觉这个男人明明跟许风吟父亲差不多年纪,但在许风吟面前却紧张的像个乖乖挨训的后辈。

  许风吟似笑非笑的望着李诚,眼底却冰冷一片:“李叔叔,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吧。”

  “我怎么会知道。”李诚表情不太自然,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小许啊,你要有事找我应该提前跟我说嘛,我请你吃饭,哪家餐厅随便挑。”

  许风吟闻言神情不变,淡淡启唇吐出三个字:“陆时雨。”

  李诚僵了一下:“你是说陆总吗,我倒是听说有她这么一号人。”

  一旁的温从谨看着有点想笑,这位李先生貌似不太会掩饰,心虚的过于明显,简直把我在说谎几个字写在脸上。

  大概是碍于温从谨这个陌生人在场,不管许风吟和李诚说什么,他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

  温从谨见状主动找借口回避,她退出包厢等在外面,跟那两个保镖站在一起。

  大概一个小时后,许风吟才从包厢里出来,李诚垂头丧气的跟在她身后,看到门口的保镖时,他还恶狠狠瞪了眼。

  回去的路上,许风吟告诉温从谨,这位李先生的母亲,是许老爷子的一位老下属,年轻的时候跟着老爷子打天下立下大功劳。

  后来离开自己创业攒下不少家底,老爷子念着她的好,给了她一些许氏集团的股份。

  她年轻的时候在外拼搏,唯一的儿子没怎么管教过,结果成了个贪图享受的花花公子,没本事就靠吃老本过活。

  为了避免自己走后儿子败光家产,她成立了一个基金会,把所有财产交给基金会打理,每个月按时按量给生活费。

  可李诚奢华惯了,那点钱压根不够他挥霍,于是他就对母亲留给他的许氏集团股份动了心思。

  温从谨听了个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李诚应该私下和陆时雨勾结在一起,打算把股份卖给陆时雨大捞一笔。

  她问许风吟:“像李先生这样的股东,陆时雨应该认识不少吧。”

  认识倒是说的挺委婉的,许风吟不置可否的微微挑眉:“这就是我最近在忙的事。”

  那就是把陆时雨暗中拉拢勾结的人一个个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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