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了一整晚, 许风吟陪着温从谨在走廊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天亮手术结束,何伶素才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但情况还是非常危险,何伶素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

  爷爷奶奶接到电话一大早就赶来, 见到许风吟在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叫她们两个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医院由他们两个老人家先盯着, 有事打电话通知。

  其实温从谨压根不想离开医院半步, 可她也实在心疼昨天工作一天,还飞来N市在医院陪了她一晚的许风吟,最终还是答应回去休息。

  回去这一路上,温从谨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虽然整晚没睡, 但她脑子却异常清醒没有半点困意。

  她控制不住的一直在想, 那个把何伶素推下楼梯的人究竟是谁, 是单纯的无差别犯罪,还是来报复寻仇的。

  没有证据没有头绪, 就只是胡思乱想而已,可温从谨需要这样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她就会陷入另一种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期间许风吟的手机响过几次, 但每次只响一声她就挂断, 最后她索性直接关机了,温从谨也留意到了但什么都没说。

  一进单元楼,温从谨就看到楼梯口拦上了警戒线, 警察已经把这件案子列为刑事案件侦查, 正在着重调查。

  作为殉职警察的家属, 这是警方给予她们最起码的重视。

  温从谨目光停顿了几秒就迅速移开,和许风吟一起坐上了电梯。

  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都还新鲜着,就好像什么都没变。

  温从谨进门就直奔厨房,说是要给许风吟煮碗面,许风吟没阻拦由她去,默默站在厨房门口关注着她。

  煮完面端上桌,温从谨按住许风吟坐下,自己坐在旁边撑着下巴定定望着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吃完了我送你去机场。”

  许风吟愣了一下,刚拿在手上的筷子又放下,她眉头紧锁语气轻柔却又坚定:“我就在这里陪你。”

  温从谨拿起筷子放回她手上,然后合着她的指尖一点点握紧,语气软得像是在哄小孩:“我是认真的,公司需要你。”

  总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许风吟肯定要回去处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应该留在这里陪着温从谨等下去。

  许风吟挣开温从谨的手,抿着薄唇一字一句道:“我也是认真的,你需要我。”

  温从谨低头笑了笑,摸索着再次握紧许风吟的手,然后慢慢得贴在自己心口:“不管你在哪里,你都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我能感觉到。”

  说完,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许风吟的脸,失神的双眸亮起了光,那是从未消失过的光:“同样的,不管你在哪里我也陪着你。”

  许风吟眸光微微闪动,她闭上眼无声叹了口气,侧脸贴着温从谨滚烫的掌心,带着几分依恋和无奈不自觉得轻轻蹭了蹭。

  她的小呆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在替她着想啊。

  许风吟到底还是走了。

  送她去机场,目送她进入航站楼后,温从谨独自一人回了家,她脚步虚浮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脑子也昏昏沉沉。

  她走进浴室打算洗个澡清醒清醒,可等蓬头洒下来的水浇了一身,她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居然连衣服都没脱。

  就在这时,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突兀的震动让她心跳不自觉加速,她赶忙冲了过去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极具威严的声音,一开口就是不耐烦的质问:“许风吟在吗?”

  温从谨愣了一下,提到嗓子眼的心掉了下来,但很快又因对面的问话而揪紧:“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的人压根不在意温从谨说了什么,自顾自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叫她过来听电话。”

  “她不在。”温从谨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思考就猜出了对面人的身份:“请问您是许董事长吗?”

  老爷子轻蔑的冷笑合着细微的电流声,给人的压迫感十足:“你还算是个聪明人。”

  虽然他的语气实在让人不爽,但他毕竟是许风吟的亲人并且还是长辈,温从谨保持着适当的尊重和礼貌:“许总监回S市了,现在还在飞机上。”

  老爷子沉默了几秒:“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能找到你?”

  温从谨很冷静,至少她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慌乱:“我的档案里填了手机号码,不看档案随便问个同事也能知道,董事长能找到我并不奇怪。”

  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我翻了翻你的档案,你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员工,换做是以前,看过你的档案后我一定会把你抽调来总公司。”

  看过档案说明调查过,换做以前会抽调去总公司,那就是说现在不可能了。

  很明显,老爷子是在暗示温从谨,他知道她和许风吟的关系。

  老爷子也不管温从谨听没听懂,沉声继续道:“公司聘用员工是为了利益,员工被公司聘用也是为了利益,但公司是所有利益关系的组成,所以公司可以凌驾于员工之上,但员工不能凌驾于公司之上。”

  罐离浩,貳吴酒吴罢吴貳霖善吴】  说完老爷子顿了一下,就像是刚给学生讲完一道题的老师,不忘问一句:“听明白了吗?”

  温从谨脑子昏昏沉沉得,压根没心思跟他绕弯子:“董事长,您还是开门见山直说吧,别用什么隐喻类比了。”

  这次老爷子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冷哼了一声:“你的身份配不上许风吟。”

  温从谨听到这种话依旧冷静的要命,甚至主动说明情况:“我不缺钱,被辞退也没关系。”

  “你是在威胁我吗?”老爷子闻言更生气了,温从谨甚至听到他在对面重重拍了拍桌子。

  这次换温从谨沉默了,她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从她话中听出威胁的,于是耐心解释:“董事长,我没有威胁您,相反我的意思是您用这些威胁不到我。”

  “只要是人就有珍视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威胁不到的人。”老爷子突然冷笑了几声,语气轻蔑而又得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从谨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她张了张嘴还想问清楚,可老爷子没给她机会冷冷丢下一句话就直接挂断了。

  “你最好明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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