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温从谨就破天荒的上班迟到了, 今天更是一整天连人都没出现。

  还是到了中午有人问起来,许总监的小助理沈怡才透露,温从谨因为有急事临时跟许总监请了一天假, 许总监还特意给她发消息确认了。

  说起来,许总监今天好像也没出现在公司, 就连身为助理的沈怡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原本安排好的行程, 在许总监的授意下能推的就往后推, 实在不能推的就在网上办公电话解决。

  同一天许风吟和温从谨都临时有事没来公司, 别人可能不会把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在一起,唯独只有知道些内情的唐莘表面镇定内心波澜壮阔。

  虽然唐莘私底下藏不住事最喜欢跟人八卦,但她好歹还有那么点分寸在,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 尤其这件事还跟她最崇拜最喜欢的温从谨有关。

  有秘密憋在心里的感觉尤其的别扭, 尤其是对于唐莘这种藏不住事的人来说, 她好不容易忍了大半个上午, 最后实在是没忍住趁着午休偷摸躲到没人的角落给唐桉宁打电话。

  这件事不能告诉公司的同事,跟不认识温从谨和许风吟的朋友说好像也没意思, 唐莘想到了跟她关系最好,她最信任的堂姐唐桉宁,而且唐桉宁刚好还认识事件中的两位主角, 跟唐桉宁八卦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最近唐桉宁特别的忙, 就连唐莘都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不过唐莘前段时间听说唐桉宁跟陆时雨来往的很是密切,就因为这事她还跟唐桉宁闹别扭, 大半个月没给唐桉宁打电话。

  唐莘打来电话的时候, 唐桉宁正在一家咖啡厅里喝咖啡, 而坐在她对面的人正是陆时雨。

  手机铃声一响,唐桉宁看了一眼就放下咖啡接通了电话,脸上浮现出吟吟笑意,一扫刚才的面无表情兴致缺缺的模样,就连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你不是在公司上班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唐莘的声音难掩兴奋激动,她甚至连寒暄都免了,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堂姐,我跟你说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唐桉宁勾唇一笑,宠溺而耐心:“所以你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跟我八卦一下这个天大的秘密?”

  低头看着手机的陆时雨闻言抬眸看了唐桉宁一眼,最近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跟唐桉宁在一起,但唐桉宁对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跟以前相比完全像变了个人,她甚至已经很久没看到唐桉宁脸上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电话那头的唐莘开始卖关子了:“要不你先猜一猜这个秘密跟谁有关吧。”

  唐桉宁笑着摇了摇头,指尖百无聊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她无奈嗔道:“你什么都没透露就让我猜,我又没有读心术怎么猜得出来。”

  “也对。”唐莘嘿嘿一笑又憨又傻,然后迫不及待的给出第一个提示:“那我先告诉你,这件事跟温组长和许总监有关哦。”

  温从谨。

  唐桉宁指尖一顿,眼底快速掠过一道复杂光亮,她突然想起好像已经很久没见到温从谨了,自从中秋节那天她跟温从谨互发了一条节日快乐的祝福信息后,她们之间就像是断了联系一样。

  温从谨从来就不会主动联系唐桉宁,而唐桉宁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时间应付陆时雨,她不去找温从谨,温从谨就更不会来找她。

  其实真要仔细算也就半个月左右,可当听到温从谨的名字时,唐桉宁居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唐桉宁怔住了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陆时雨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目光明目张胆的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打量着。

  唐桉宁回过神后,有意无意的抬眸扫了陆时雨一眼,然后当着她的一言不发站起身往洗手间走,直到走了一段距离,她才压低声音语气复杂的问道:“她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唐莘到底是藏不住事,明明刚才还卖关子想让唐桉宁自己猜,可一转眼就因为太过兴奋,直接就把这个天大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昨天晚上跟朋友去逛街,回去的路上碰到组长和许总监了。”

  唐桉宁靠在洗手间外走廊窗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了,她似乎已经从唐莘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低下头抿了抿唇没说话。

  唐莘并没有因唐桉宁的沉默而有所怀疑,她反而更加的兴奋了,要不是怕人听见她估计都要尖叫出声了,其兴奋雀跃的程度不亚于发现自己嗑的CP私底下偷偷在一起了。

  “她们走得特别近还牵着手,看上去好亲密好般配啊,我猜她们肯定是在一起了。”

  说完这句话,唐莘这才发现电话那头的唐桉宁沉默了,她贴近手机也只能听到唐桉宁细微的呼吸声,在她长久沉默中,唐莘的兴奋终于冷却了下来。

  稍微冷静了一下,唐莘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很久之前她好像还猜测过堂姐可能对组长有意思,只是堂姐并没有承认,之后堂姐和组长私下还没有没有来往,她也不知道。

  她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唐莘就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从刚才的兴奋不已变成了忐忑懊恼,她暗骂了自己一声,犹豫又小心的问道:“堂姐,你之前是不是对组长….”

  “没有,你别乱猜。”

  长久沉默过后,唐桉宁突然开口打断了童唐莘的话,明明唐莘话还没说完她就直接否认,仿佛知道了唐莘要问什么,语气平静的听不出半点异样。

  稍微停顿了一下,唐桉宁轻声提醒唐莘:“这是她们的私事,而且她们还都是你的上司,就算知道了什么你也别到处乱讲,温…你的温组长对你那么好,你别给人家添麻烦。”

  唐桉宁的反应完全不在预料之中,唐莘有点慌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弱弱保证:“我知道的堂姐,这件事我就只告诉了你,我不会跟别人乱说的。”

  “嗯。”唐桉宁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见身后有人靠近,于是她话音一转:“前几天我朋友给我寄了几箱冬枣,我尝过味道还不错,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两箱过去。”

  说完也不等唐莘反应,唐桉宁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然后不疾不徐的一转身看向身后几步远的陆时雨,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时雨抬手轻轻一指旁边的洗手间,似乎是表示自己只是想去洗手间,可唐桉宁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眼神冰冷而尖锐,看上去完全不相信她找的借口。

  陆时雨无奈摇了摇头,她缓步走近唐桉宁,唇角噙着笑俨然一副关切模样:“好吧,其实我是看你刚才脸色不太对劲,所以想过来问问你,你妹妹跟你说了什么?”

  这段时间唐桉宁已经看腻了陆时雨这幅惺惺作态假装关心她的样子,她毫不领情的冷冷开口:“我们说了什么好像跟你无关。”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关心你而已。”陆时雨一脸无辜的举起手,看上去仿佛认输了,可接下来她却又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让唐桉宁气得牙痒痒的话:“不过我记得以前,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

  这句话从陆时雨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讽刺至极,唐桉宁强忍着愤怒攥紧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不甘示弱的扬起白皙的下巴,挑衅的看着陆时雨:“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陆时雨再次逼近唐桉宁,脸上带着笑目光却阴冷晦暗:“可我们现在也好歹是合作关系。”

  唐桉宁警觉得盯着陆时雨,随着陆时雨的一步步靠近她便不自觉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窗台退无可退,她这才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强调:“你应该说的再清楚一点,跟你合作的人是我爸不是我。”

  一直把唐桉宁逼到墙角,陆时雨这才满意的停下,她看着一脸倔强不服输的唐桉宁,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爸上了船就代表你也上了船,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什么你还非要急着跟我撇清关系。”

  唐桉宁对陆时雨的态度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充满敌意,她毕竟曾经喜欢过陆时雨很多年,虽然后来失望死心了,但就算念在当初的情分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防备。

  实在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彻底颠覆了以往唐桉宁对陆时雨的认知,她亲眼看到了陆时雨的不择手段和阴险下作,现在的她对陆时雨没有丝毫的感情,有的只是恐惧和厌恶。

  陆时雨的心早就在仇恨和屈辱中扭曲了,现在的她变得绝情冷血阴晴不定,前段时间国内有家小公司拒绝跟她合作,她就利用自己的人脉财力以及各种手段恶意做空了那家公司。

  最后甚至逼的那家小公司的老板债台高筑,绝望的从公司楼顶一跃而下,虽然最后抢救及时并没有死,但后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而更让唐桉宁觉得恐怖的是,陆时雨用的那些手段竟然都是“合理合法”的,至少从法律层面来看她确实没有犯罪。

  明明差点就把一个人逼死了,可事后陆时雨却还能洋洋得意的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一家原本有底气有傲气不想跟她同流合污的公司,最后找上门来求着让她收购。

  唐桉宁好歹在商界混迹了那么多年,什么腌臜事没见过,类似的事情她也见过不少,但那些人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起码还会做做样子,没人会像陆时雨这样把这种事情当做炫耀自己手段的资本。

  在陆时雨身上,唐桉宁仿佛看到了人性两面的极端转变。

  唐桉宁的恐惧和愤怒陆时雨都看在眼里,可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依旧端着那副温柔关怀的假象,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唐桉宁微微发红的眼角,淡淡一笑:“其实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逞强但又爱哭。”

  “你别碰我。”唐桉宁身体一抖,几乎是本能的推开了陆时雨,神情间满是厌恶。

  陆时雨愣了一下却也没生气,她无奈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无论我对别人怎么样,我都不会真的伤害你。”

  唐桉宁只觉得讽刺,陆时雨何止一次伤害侮辱了她,要不是她那个不听劝老爸鬼迷心窍非要跟陆时雨合作想要搞垮许家分一杯羹,她恨不得离陆时雨越远越好。

  “一想到我曾经…..我就觉得恶心。”

  喜欢你,这三个字唐桉宁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她也懒得再看陆时雨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唐桉宁背对着陆时雨往前走,她快速整理好心情理了理发丝,仰起头嫣然一笑,仿佛又成了那个让无数男女趋之若鹜的交际花,而后傲首挺胸大步流星的穿过咖啡厅离开。

  回到停车场坐上车,唐桉宁疲惫的靠着座椅拿出手机翻出温从谨的号码,稍微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点下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温从谨含糊的哼唧了一声,似乎是睡觉时被吵醒了,声音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响接连传来,唐桉宁神色复杂的等了大概几秒钟,温从谨才好像清醒了一点,带着一丝疑惑轻声叫着唐桉宁的名字:“唐桉宁?”

  唐桉宁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温从谨,我想见你。”

  温从谨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犹豫问道:“怎么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唐桉宁径直启动了车子,对温从谨的疑问她避而不答:“我现在去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温从谨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唐桉宁能有什么事那么急着要见她:“我不在公司。”

  “那我去你家楼下等你。”唐桉宁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突然之间很想很想看到温从谨,这种感觉来的强烈带着不安。

  温从谨很犹豫,她斟酌着字句似乎想要找个借口拒绝唐桉宁:“可是我现在….”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唐桉宁却突然打断了温从谨,她的声音突然变的轻飘飘的,慌乱中夹杂着绝望甚至还能听出一丝恳求的哭腔,仿佛在承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痛苦。

  “求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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