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晚餐后,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们凑在了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八卦。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晚双双缺席的傅总跟安总身上。

  “他们两个不会打起来了吧?”

  “啊?不至于吧?”

  “我今天看他俩吵架了。”那个在开会前去喊人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就在开会之前。”

  “怎么个事儿?”

  把自己听到的话大概学了一下,那人又说:“我问了瑾城的朋友,他们都说之前安总在瑾城压根没露过面。也就是说,他俩之前因为别的事结仇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个事儿啊!不然傅总干嘛要去找安总说那些话!”

  “卧槽,这瓜也太大了吧!我记得那个安总是从别的地方去瑾城的,还没有几个月?”

  “是。所以短短几个月,就把傅总绿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豪门真乱。”

  “不过话说回来,安总的脸也太好看了吧!要是有人顶着这么一张脸每天对你嘘寒问暖,确实很容易心动。”

  “傅总也很帅啊!比起安总这种美貌来说,我更喜欢傅总那种儒雅的帅,简直宜室宜家。”

  “我记得,傅总的老婆也是个男的吧?安总……不会跟傅总老婆撞号吗?”

  “美1也是1谢谢!”

  话题聊着聊着就跑远了,直到其中一个说。

  “我怎么总觉得安总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哪儿啊?”

  “忘了。”那人挠了挠脑袋,“但我就觉得在哪儿见过,而且还是跟傅总有关的事。”

  “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这些老总们不管怎么样,也跟我们没关系。”

  而被讨论的两人,在浴室里又来了一次,最后以花重锦靠在傅琢祈怀里软了腿告终。

  “你每天坐办公室,哪儿来这么多使不完的劲儿?”

  “健身房。”傅琢祈给他打着洗发水,看着泡沫在头发上堆成小山,内心满足感简直快要溢出,“回去后要跟我一起练吗?或者,去正统学学散打什么的。虽然你很能打,可是每次都把自己搞到一身伤,我会心疼。”

  闻言,花重锦猛地睁开了眼,下一秒就痛呼起来:“洗发水进眼睛里了!”

  傅琢祈赶紧拿过花洒拧开:“还没冲,你不要突然睁眼。”

  “还不是你,突然说这样的话……”花重锦冲着眼睛埋怨。

  “是,我的错,对不起。”傅琢祈失笑,继续给他冲,“好了吗?”

  “好了。”花重锦顺势把头发上的泡沫也冲掉,“听你讲这种话,总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那更该多听,脱敏。”傅琢祈笑着把花洒挂回去,抽过浴巾给他擦头发,“或许以后我该每天睡前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说这些。”

  “不要!”花重锦斜了他一眼,夺过浴巾,“你要是敢,我就离……”

  食指点在他唇上,傅琢祈阻止了后面的话。

  “不论是离婚还是离家出走,我都不想听。”

  “要是你不想听我就不说,那还有什么威胁的意义?”花重锦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却被傅琢祈圈住腰拉进怀里,咬住了唇。

  “疼!”

  “疼了长记性,下次就不会再说了。”傅琢祈盯着他的眼睛。

  他最喜欢在这个距离低头看他,这样,小狐狸眼里便只剩自己。

  “你觉得我是能记疼的人?”借着这个姿势,花重锦直接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听着傅琢祈吃痛发出闷哼,花重锦笑得放肆:“疼了长记性,下次就不会再拦了。”

  傅琢祈没有再说,只是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花重锦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他怕挣扎狠了,两个人再重心不稳,一起摔一下。

  看他不敢真的挣扎,傅琢祈就这么把人抱了出去。

  路过镜子前,傅琢祈还特意停下照了照,看着锁骨上的牙印,笑了:“牙口挺好,没有蛀牙。”

  花重锦耳朵腾地一下红了:“傅琢祈你……”

  “夸你也不行?”

  “再多说,你就回你房间去睡吧!”花重锦恼羞地把头埋到他颈侧,却感受到他笑得浑身震颤。

  “衣服都那样了,我要是衣冠不整地出去,遇到其他人怎么办?”

  花重锦小声嘀咕:“我管你怎么办呢。”

  “可今天好多人看到我进了你房间,然后再见面就是我衣冠不整离开……”

  花重锦:……

  “好了!别说了。”花重锦抬手捂住他的嘴,却被他趁机在掌心亲了一下,又赶紧抽回手,“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我不懂得寸进尺,现在你早跑得没影了。”傅琢祈把人放在床上,从他行李箱里拿了睡衣递给他。

  花重锦一边穿,一边看着地上已经不能穿的衣服,问:“那你明天怎么出门?”

  傅琢祈从地上拎起一件衣服,在口袋里摸出房卡递给他:“只能麻烦你明天先去我房间,把我的行李拿过来。”

  也只能这样了。花重锦看了看房卡,接过来跟自己那张放在了一起。

  两人并肩躺在另一张干净的单人床上,因为床窄,只能紧紧贴着。

  花重锦后背紧贴他的前胸,不属于自己的心跳与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打散了所有困意。

  “傅琢祈。”黑暗中,花重锦蓦然开口。

  傅琢祈立刻便给了回应:“恩?”

  “你吵到我了。”

  “什么?”

  “心跳。”花重锦能感受到,自己耳侧的呼吸,像是冬日暖炉里的火苗。

  傅琢祈失笑:“真是抱歉。但,喜欢的人就在怀里,心跳它确实会变得十分难管。”

  他真的很喜欢自己。花重锦正忍不住窃喜,心口上就多出了一只手。

  “你的心跳,好像也有点吵。为什么呢?”

  “只……只是共振。”花重锦坚持嘴硬,耳边却传来身后人的轻笑声。

  “恩,共振而已。”

  花重锦转过身,动作过大,险些跌下床去,还好被人长臂一拦拉了回来。

  洗过澡,两人身上是同样的沐浴乳的味道,花重锦脑袋窝进他的颈窝,听着真的逐渐趋于一致的心跳声,心情异常地平静。

  “傅琢祈。”

  “恩?”

  “你说,如果明天我不去帮你拿行李,扔下你一个人在这,我自己离开,你会怎么样?”

  知道他只是没话找话想要说点什么,傅琢祈笑着说:“那我只好去找你的好朋友,控诉你的渣男行为。”

  “你小时候也会跟家里告状?”

  “不会。”他自小就很独立,即便父母关爱有加,在外面的事,也都是自己处理好,绝对不带回家。

  “那是长大后才学会的告状了。”花重锦有点享受当下这种放松的状态,话也多了起来,“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吧?”

  因为差了六岁,自己又晚上了两年学,花重锦上学那会儿,身边已经没有人会拿傅琢祈来对标他们了。

  “只是中等。”

  花重锦有些意外:“竟然只是中等?我以为,你应该是学霸。”

  “为什么这么想?”

  为什么?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花重锦所见到的傅琢祈,不管干什么,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下意识就会觉得,连学习也是这样。

  “可能因为你长了张学霸脸?”花重锦满嘴跑火车。

  要说的话,傅琢祈这张脸一点儿都不学霸,看起来反倒像是语文满分、数学不及格的那种偏科怪学生。

  “你成绩倒是一直不错。”傅琢祈说,“还有时间发展其他方面的特长。”

  知道他在说自己计算机跟公司管理方面的事,花重锦道:“是啊,我倒是能算个天才。”

  一开始计算机只是简单接触了些,报了几个班,黑客相关的倒都是靠后面自学;至于公司管理,他一开始只是砸钱给那些他筛选出来的人才,后面筛选出姜月还有其他几个高管,才跟着一起了解的。

  不过因为姜月一直觉得他偷懒不干事,所以经常给他塞事情,也会给他讲很多相关的内容,慢慢也就懂了。

  “我运气真好。抓住了世界上最好的宝物。”

  他说我是宝物。

  花重锦的心凫趋雀跃,手指不自觉抓住了傅琢祈的手腕。

  傅琢祈顺势拉下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相拥入梦。

  *

  花重锦带着傅琢祈的房卡出门,果不其然碰到了其他人,还不止一个。

  “安总这么早?”

  花重锦点头当做打招呼,换了楼层直接去了傅琢祈房间。

  “安总?”旁边房间门打开,一个人探出脑袋,有些迷茫,“这里……不是傅总的房间吗?”

  花重锦脸色有些难看:“恩,傅总让我来帮他拿点东西。”

  “啊……这样。”看着花重锦开门进去,那人又愣了愣,才看着花重锦把门带上。

  他俩……关系有这么好吗?昨天那样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把房卡给另一个人的关系啊。

  想起昨晚听到的八卦,傅琢祈从昨天下午进了安辞房间后,好像就没人再见过他了,再加上刚刚安辞的脸色简直像是要杀人的……

  那人突然打了个激灵:安总该不会……把傅总杀了吧?!现在来拿行李箱,是准备抛尸?

  不行,他得赶紧找人商量商量!

  花重锦黑着脸收拾着傅琢祈的行李,还没收拾完,傅琢祈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老婆,你还有多久回来?想你了。”

  傅琢祈没有衣服穿,只能穿着白色浴袍,系带没系,衣襟大敞,露出锁骨上清晰的牙印,胸膛上浅浅的划痕。

  以及,新鲜的、还带着浅浅水光的吻痕。

  ——早上起床,花重锦才刚坐起来,就被拉着回去。虽然没有彻底做到最后,但傅琢祈还是胡搅蛮缠了一通,要不是不想改签,花重锦觉得,他真能拉着自己一上午不起。

  花重锦脸色更黑了:“再胡说,我就直接带着你行李去机场。”

  “对不起,我错了。”道歉很快,只是神情里一丝歉意都没有。

  “……傅琢祈,我发现你好像变得油嘴滑舌了。”

  “你之前也这么想过。”傅琢祈看他想反驳,补充道,“日记里。”

  花重锦:……

  他就不该写那个日记!

  “还有,我要纠正一点。”

  花重锦狐疑地看向屏幕里的人。

  “你在日记里怀疑我之前有过别的人,实属污蔑。”傅琢祈嘴角挂着浅笑,“我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了你。初恋,初吻,初||夜,初……婚?”

  “你……!”花重锦顿时涨红了脸。

  他到底在干什么?!

  屏幕里的人笑出声。

  “傅、琢、祈!”花重锦咬牙切齿,只是气势看起来完全像在撒娇。

  “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聘礼。”

  花重锦:???

  这是傅琢祈会说的话?

  “你脑子进水了?”

  恩?他不喜欢?

  傅琢祈还是特意去网上学习了年轻人的沟通用语。但看起来小狐狸并不是适用群体。

  那下次不用了。

  花重锦并非不喜欢,只是单纯被吓到。

  即便知道傅琢祈私下并不想在外那样一本正经,可看着那张脸说这样的话,还是有种荒诞感。

  其实在听到傅琢祈澄清的时候,他心里的开心差点藏不住。

  不,应该说确实没藏住。

  “少跟我说话,打扰我收拾东西。”把手机扔在一旁,花重锦翘起嘴角,把傅琢祈的东西都收进行李箱。

  那边傅琢祈看不到人,也没有挂断,继续跟他说话。

  “搬回别墅那边,还是大学那边?”

  “……大学那边吧,我这几天可能要频繁回学校。”

  傅琢祈又问:“恩。那等毕业之后,你想去哪儿住?”

  “再说吧。”毕业啊……花重锦发现自己对毕业后的生活,压根没有考虑。

  到时候要跟傅琢祈回老宅吗?还是去公司旁边再买一套?

  好像都不错的样子。

  “你喜欢瑾城吗?还是想去其他城市生活?”

  “瑾城就挺好的。”有朋友在,还有那些自己都已经熟悉的存在。

  傅琢祈的轻笑声从手机里传来,听得花重锦心里一颤。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会蛊人?

  “行了!我收拾好了。”花重锦起身,突然出现在画面里。

  不等傅琢祈说话,那边已经手疾眼快按断了通话。但傅琢祈还是看到了,对面小狐狸通红的耳朵尖。

  可爱。

  *

  花重锦单手揣兜,另一只手拖着傅琢祈的行李箱。

  刚一出门,就发现走廊有好几个昨天会上见过的人,正装作不经意地在打量自己。

  “周总,有事吗?”花重锦随便抓了一个问。

  被点名的周总赶紧摆手:“没没……就是安总,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傅总……他人呢?”

  “喝多了,还在睡。”

  “啊?啊……喝多了啊。”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俩人是能一起喝酒的关系吗?

  “你们有事找他吗?那我回去叫他。”花重锦态度无比坦然。

  反倒把其他人给搞懵了。

  “不用,没事,就是一直没见到傅总,有点担心。”

  花重锦冲他们粲然一笑:“大家的热情关心,我会转达给傅总的。先代他谢谢各位前辈的关心。”

  “……不用客气。”

  等到花重锦进了电梯,其他几个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他俩关系不好吗?怎么还一起喝酒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关系不好,才要拼酒的呢。”

  “我还是觉得,他俩是干了一架,安总打赢了,傅总身上挂了伤,才不好意思出来。”

  “那要是真打了架,安辞还来给傅琢祈拿东西?”

  “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呗。”

  “可是,安总这小身板能打赢傅总?”

  “傅总一看就是那种从小乖到大的好学生,你别看安总昨天开会的时候那么礼貌,但他刚刚看人的那个眼神,一看就是狠人。”

  狠人安总掏卡刷开自己房间,就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哗哗水声。

  “傅琢祈?”他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把行李箱拉到床边,花重锦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昨天被随意扔在地毯上的衣服倒是都已经被捡起来,按主人分开,叠放在了那张床上。

  “回来了?”傅琢祈洗漱出来,就看到小狐狸正蹲在床边收衣服。

  因为低头的动作,漂亮的后颈线条紧绷,隐约还能看到衣领下那深深浅浅的痕迹。

  花重锦闻声刚一转头,就被人捏着下巴,被迫仰头,承受了一个淡淡的薄荷味的亲吻。

  “怎么去了那么久?”

  花重锦把自己遇到其他人的怪事说了:“那些人大概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看起来都很关心你的样子。”

  “八卦嘛,人之常情。”

  “也太八卦了点。”花重锦收拾好起身。

  傅琢祈看他连自己的衣服也装了起来,嘴角上扬:“谁让安总之前那么神秘。难得露一次脸,大家可不得多八卦几句。”

  “我看单纯就是闲得。”花重锦把行李箱拉起来放到一边,“你快去找衣服!我饿了,先出去吃饭。”

  “不能等我一起?”

  “不能。”说完,花重锦带上自己的房卡离开。

  早餐是自助形式,随便拿了点吃的,花重锦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不多时就有人前来搭讪。

  “安总早上好,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花重锦抬头,发现是个陌生面孔:“你是?”

  “我是这次会议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想了解一下,您对咱们这次会议工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听他这么说,花重锦点了点头道:“挺好的,没什么建议或者意见。”

  “那您对咱们这次会议招待的形式内容,还有与会的其他成员有什么看法吗?”

  这是想问为什么?花重锦察觉了不对劲。

  对方补充道:“安总放心,这些谈话内容都是保密的,不会被告知其他与会成员。”

  “没有……”

  “在聊什么?”傅琢祈刚一进餐厅,就发现小狐狸对面坐了个陌生面孔的年轻男人。

  果然离开那张假面,小狐狸就容易引来别人的注意。

  走过去,傅琢祈直接拉开花重锦旁边的椅子坐下:“安总,这位是?”

  “工作人员,来做满意度调研的。”察觉傅琢祈的吃醋,花重锦解释道。

  其实傅琢祈的出现,已经击破了昨晚的部分谣言,更不用说现在他直接一副亲昵的样子,坐到了谣言另一位当事人身边。

  “那正好,我们一起,也省了多问一遍。”

  “啊……”对面的人愣了一下,“啊,好的。那就麻烦傅总了。”

  花重锦看着对面拘谨到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人,突然起身:“我去给你拿早饭,你们先聊。”

  对面的人刚想回答“不用麻烦安总”,傅琢祈就先回答了。

  “我要一杯咖啡。”

  “知道。”冲对面呆愣住的人点了点头,花重锦去给傅琢祈拿早餐去了。

  傅琢祈冲对面温润一笑:“我们继续吧。”

  “啊……好的。那个,傅总您跟安总……看起来好像很熟?”对面人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刚刚他差点以为,安辞是在问自己。

  “还行,一见如故。”

  对面人心道:这好像不是一见如故能概括的吧?

  为什么安辞会去给傅琢祈拿早餐啊!而且两个人刚刚那段对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过于暧昧了吧!

  一个毫不客气地说他要咖啡,一个一脸“我就知道”地回答“知道”,这看起来简直就像老夫老夫一样。

  即便心里满是疑问,工作人员还是认真做完了调研。

  花重锦也已经拿了餐回来,一一摆在傅琢祈面前。

  “你吃饱了?”傅琢祈动筷之前,反倒转头先问了身边人。

  就见那个昨天还在跟傅总说不会给傅夫人转达消息的安总,一脸乖顺地点了点头。

  “饱了,吃你的吧。”

  “吃了不多?”傅琢祈看着他面前已经空掉的盘子,“再吃点吧,或者你想中午吃飞机餐?”

  “你好啰嗦啊。”即便这么说着,那位今早才刚被定为“狠人”的安总却乖乖接受了傅总分来的食物。

  “……那什么,感谢二位配合,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

  离开这边,那人立刻找了个角落,开始跟其他人八卦。

  [报!最新消息,傅总跟安总根本没有剑拔弩张!]

  [倒不如说,这俩人之间看起来好像有点过于暧昧了!]

  [突然觉得昨天他俩之间的对话,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

  [比如说,暗度陈仓的不是傅夫人跟安总,而是傅总跟安总呢?!]

  在满屏的“啊”跟问号中,那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以至于花重锦跟傅琢祈在瑾城机场降落的时候,那个早被花重锦搞得一团乱的八卦群,又热闹了起来。

  [听说傅琢祈这次去颜城开会,跟那个安辞搞在一起了!]

  [?我听的版本怎么是傅琢祈跟那个安辞打起来了,因为花重锦跟安辞搞到了一起,所以现在铁了心要离婚。]

  [怎么可能打起来!傅琢祈一看就不是会打架的人,我听说的是,有工作人员听到他俩私下谈话,傅琢祈让安辞转告花重锦,别再任性。]

  [傅琢祈要真跟安辞搞在一起,那干嘛还要安辞转告花重锦别任性啊?]

  [完蛋,我被你们说的搞不清楚了。]

  [先等下,有人跟我说下这个安辞又是谁吗?]

  [就是之前跟傅琢祈闹过绯闻的,那个姜月的幕后老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只是可能啊,他们四个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谁四个?]

  [傅琢祈、花重锦、姜月、安辞。]

  [你看,花重锦跟安辞可能有一腿,之前傅琢祈跟姜月也闹过绯闻。而傅琢祈跟花重锦是领了证的夫夫,安辞跟姜月这么多年伙伴,我就不信没点儿私情……]

  当花重锦得知这一串离谱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酒店里忙着收拾东西。

  傅琢祈又特意请了一天假,找了搬家公司来帮他一起搬。

  “我说你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别带我了!”姜月第一次打了电话过来,“我只是一个想努力赚钱吃喝玩乐的咸鱼,对你们豪门的爱恨情仇没有兴趣参与!”

  “……又发生什么了?”

  姜月讲起八卦是无比流畅,思路又清晰,很快就给花重锦讲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是说,瑾城这群人显得无聊,写了个四角恋的狗血故事当真的投去了《瑾言》?”

  “是啊,现在已经好多人来问我,是不是这么回事了!”

  花重锦:……

  倒是没人来问他。大概是上次在群里发了太多黑料,给那些人镇住了。

  “抱歉姜姐,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哦,倒是也不用道歉,给我买个包,你要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别说是狗血四角恋,就算你让我演你爸失散多年的妹妹,也完全OK!”

  花重锦:……

  他发现,好像自从自己不装了之后,身边每个人都在得寸进尺?

  “我会澄清的,包也会买的,但是演戏……就不必了!”

  傅琢祈从门外进来,就听到小狐狸迫不及待再说什么不必演戏。他又在跟谁聊?

  最近想要跟自己抢人的讨厌家伙,好像越来越多了。

  “知道了!我明天交完论文就去!”

  看花重锦挂断电话,傅琢祈才问:“是谁啊?”

  “姜姐。”花重锦抓了抓头发,把那些离谱的传言跟他说了,“这些人真是不长记性,明明我前几天才刚敲打过他们。”

  “人不就是这样吗?你敲打那些人,总会有没被敲打到的,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没被你掌握黑料的那个。”

  “再把那些人的黑料全放出来,也不是不行。”

  “不用,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傅琢祈拍拍他的脑袋,“你之前早起群里发他们黑料的事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终归是不太合法的事。”

  “哦——”

  “行了,东西还有没收的吗?都收好了的话,我们就先回家。剩下的回家再说。”

  花重锦环顾一圈:“都收拾好了,你送来的那些东西也都装箱让他们带走了。”

  果然有好好收起来。

  傅琢祈冲他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自己上次听这两个字,是什么时候呢?

  是花盛昌夹着他的公文包,梳着油头出现在他们镇医院上,带着那存着一百万的银行卡,对他说。

  “跟我回家。”

  可他那时候去的,并不是家。

  但现在呢?

  他要回到的地方,是他的家吗?

  “在想什么?”

  “没什么。”花重锦不想自己的担忧被他看穿,还是把手放进他的掌心,“走吧,回去了。”

  他终究还是没用“回家”这个词。

  再次回到这座房子,花重锦算是正式搬进了主卧,不仅把睡衣挂进了傅琢祈的衣柜,还放了几套正装过来。

  “明天去学校?”

  “恩,要把初稿拿给导师看一下。”花重锦在衣柜前挂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自己的衣服跟傅琢祈的并列挂在一起,心里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交完初稿呢?”

  “我答应了姜姐去公司一趟。这些年,尤其是最近一年我确实都把事情扔给她了,也该去看一眼了。”

  “恩。那后天呢?”傅琢祈坐在床边看着他,又问。

  “后天应该没什么事……吧。”花重锦回头看他,“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反正现在你也以安辞的身份在外面露过脸,要不要跟我去公司一趟,重新介绍一下。”

  “再等等吧。”花重锦说,“我想先找个时间,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

  “也好。”傅琢祈点点头,又笑着问他,“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花重锦不太理解,傅琢祈为什么不管什么事,都想要陪自己一起去,明明之前也没有这样。

  “哦。”

  傅琢祈看起来有些失落。

  花重锦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也是,自己不肯承认喜欢,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傅琢祈作为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只是想要陪着自己做些什么事,自己却还……

  想了想,花重锦主动说:“下个月……我母亲忌日,我要回去祭拜,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当然。我本来就该去拜祭一下的。”傅琢祈问,“具体是几号?我只是大概知道,是六月下旬。”

  因为小狐狸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花盛昌带回来瑾城的。

  傅琢祈只是听说,花盛昌在小狐狸母亲的后事办完后,就立刻把人给领回来了,那时候刚刚七月初。

  “六月二十七号。”花重锦说,“跟你的生日,是同一天。”

  傅琢祈愣住。

  他没曾想过,世上的事恰恰就是这么巧。

  自己心心念念,盼着与小狐狸过的第一个生日,竟然是他失去母亲的日子。

  “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啊,”花重锦反倒冲他一笑,“其实在知道你生日那天,我也想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傅琢祈伸手轻按住他的后脖颈,倾身过去,把人拥入怀中。

  “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回去看妈妈。看完妈妈,你再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说完,傅琢祈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一声蚊哼般的“好”。

  像极了初见那天,他站在花盛昌身后,看着自己,怯生生喊出那句“祈哥哥”的时候。

  *

  跟导师的沟通很顺利,花重锦提前就搞定了今天要交流的内容,最后又说。

  “对了,老师,我想问一下。我打算最近改名,会影响毕业吗?”

  导师愣了一下:“是必须要改吗?”

  花重锦点头:“我不太了解情况。现在马上要毕业了,是该趁毕业之前改,还是等毕业之后改好一点?”

  导师想了想说:“非要改的话,那你趁早吧。正好还可以变更学籍信息,毕业证上可以用改完的名字。你要是毕业之后再改,可能还得回学校开证明改毕业证信息之类的。”

  “好的,谢谢老师。”

  “能问下,你怎么突然想着在这个时候改名吗?”

  花重锦也没有隐瞒:“因为家里的缘故。我跟父亲关系并不好,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我想把名字改回母亲给与的那个。”

  花家这段时间的变故,导师自然也有所听说,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你就趁早改吧。”

  从学校离开,花重锦开着那辆傅琢祈送的车,直奔公司楼下。

  姜月在CBD租了一层写字楼,作为他们公司在瑾城的总部办公楼,至于之前在外地的总部,也一并搬了过来。

  当花重锦坐着电梯直达楼层出来,前台还愣了一下:“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姜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的,就是姜总让我过来的。”

  前台自然认识花重锦,最近有关那个狗血四角恋的八卦也没少听,此刻听到是姜总喊傅琢祈的夫人来,所有人都竖起了吃瓜的耳朵。

  姜月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不温不火地打了声招呼:“来了?”

  “……来了。您老开口,我敢不来吗?”花重锦笑着说,“包晚点送到。”

  姜月扫了一眼前台八卦的模样,干脆拉过他:“介绍一下,咱们公司真正的大老板,安辞,安董。”

  在前台明显震惊的眼神里,花重锦笑了笑,跟着姜月进了办公室。

  “那边还空着一间,给你改成办公室要不要?”姜月指着自己办公室旁边没挂牌子的房间说。

  花重锦摆摆手:“过段时间再说吧,我还没毕业呢。”

  “你这毕业证拿不拿有什么区别。”姜月不以为然,“反正你也没打算出去找工作。还是说,你其实真这么想了?是谁?!你老公吗?!”

  “……不,没有。”花重锦赶紧解释,“他没有要我去的意思。”

  看着姜月半信半疑地打量自己,花重锦又赶紧补充:“就算他要我去,我也会拒绝的!我才不会去给他打工。”

  “你最好记得。”姜月看他气色不错,打趣说,“我真怕你脑子一冲动,二话不说扔下我们去给他打工。”

  “哦对了,我之前想挖的傅琢祈那个助理,他什么反应?”

  “别提了。”姜月扔给他一沓文件,“开什么条件都挖不来,真不知道你那个老公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么死心塌地。”

  花重锦:……

  “不要总是‘你老公’、‘你老公’地讲,我跟他……”

  听他小声嘀咕,姜月说:“离了?”

  “……那倒没有。”

  “既然没有,那不就是你老公嘛。”姜月想了想,又问,“难道,是你老婆?我们之前都误会了?”

  “算了!”花重锦觉得跟她纠结这些也没意义,看完文件后又递回去,“挖不来就算了。反正当时我也只是想看看如果能挖过来,傅琢祈是什么态度。”

  姜月靠在椅背上,手托下巴看着他:“哦?那你跟他现在算是什么状态?听说开完会回来就搬回家了?不闹别扭了?”

  “哎呀,姜姐你今天叫我来公司是聊八卦的?”

  权衡了下利弊,姜月还是决定抓着劳动力来赶紧处理下工作。

  至于八卦,以后有的是时间,早晚都能吃明白。

  在公司忙到下班点,花重锦才被姜月放出来。

  两人一起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公司里那些八卦的员工。

  里面不乏一些之前在外城就跟着姜月的老人,听说他们那个“安董”露面,都凑过来看。

  “姜总好,安……安董?!”

  “大家好,这些年辛苦大家了。”花重锦挨个打了招呼,“以后我可能也会经常过来,到时候还要大家多多关照。”

  “安董客气了!”即便大家还身处震惊之中没有回神,但社畜本能还是让他们找到了应该有的状态。

  “今晚大家都有时间吗?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吧。”花重锦说。

  现在在总部的不是老人,就是曾经的高管,花重锦觉得还是有必要维系下关系。

  不过,还不等有人做出回答,电梯门就开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傅琢祈款款走来,最后站在花重锦身后半步的位置,看起来像是把人圈在怀中。

  “抱歉,今天要先借用一下你们安董。这顿饭改天由我们夫夫二人,一起来请大家。”

  不少人之前其实也没见过傅琢祈本人,此刻见到这位瑾城的风云人物,也都忍不住有些紧张。

  当即表示:“傅总请,傅总请。”

  花重锦:……

  为什么看起来这些人更像傅琢祈的下属?

  姜月看了一眼傅琢祈,笑着冲花重锦挤了挤眼:“行吧,去谈你的恋爱吧,我带他们出去吃一顿,你报销就好。”

  “那就麻烦姜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