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姐姐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巧合性，但是她却摇了摇头：
“数量上虽然是莫名其妙的重合了，但是房间内死掉的不是我们玩家。”
但众人还是会下意识地去想那个巧合性。
如果将之前的两场舞会对照在这个青楼里的话，那么白天的时间是审判者的杀人时间，晚上的舞会则是藤蔓的杀人时间。
今天晚上那三个失踪的人说不定会死，而明天说不定会死五个人。
这还仅仅只是将舞会的特性对照过来，还没有算上这个隐藏场景内的其他鬼怪——比如那位鬼舞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后天，不，或许明天就团灭了。
众人不寒而栗。
秋应水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他径直走到房间门口。
在目光落到那位死人的身上的时候，他眉头一挑，并没有太意外。
——死的人正是之前跟他对赌的那位胖子。
秋应水之前送灵泉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死在这儿倒是解释了他之前为什么不在那个房间内。
新人玩家中有人喃喃道：“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接着就又有一个人冲出来，他抓紧陈灵的双臂，“你为什么要审判他？！！”
至今，他们都不愿相信陈灵不是审判者。
——人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往往会欺骗自己，以此来获得心理安慰。
陈灵神色如常，也算是彻底放弃之前的柔弱人设了，他踹开那人，冷嗤道：
“副本内最忌无法保持冷静，今天晚上说不定你就是第一个死的。”
那人嘶吼，“我又没有错！！我只是想离开！！”
“谁都没有错，谁都想出去。”
陈灵说完就往胖子的房间内走去，边道，“最新一条线索应该出来了吧。”
其他玩家迅速打开自己的手机，线索果真再次更新了一条：
[歌声]
最令人不想接受的结果还是出现了，有玩家道：
“这还玩个屁啊！！那机器音审判我们只会是死路一条。”
没错，机器音。
在背后操控全局的机器音。
副本的线索给的已经非常明显了，即使众人再不想相信，也必须得相信机器音就是审判者。
陈灵在室内查看完胖子后便出来了，他推了推眼镜道：
“并不全是死路，审判者不会杀我，或许我可以去跟审判者谈谈。”
秋应水接话，“但前提是我们能跟机器音交谈。”
渣女姐姐有些困惑，“它不是掌控全局的吗？它应该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秋应水摇了摇头，“还记得第一条线索吗？”
陈灵的手指往上滑了两下，将第一条线索读了出来：“听说新来的那位花魁跟多位游客有情债纠纷，深海中的歌声无不让人流连忘返，小心不要被迷惑。”
“歌声？人鱼也会唱歌？”
众人皱了皱眉，这么说来，人鱼岂不是也有可能是审判者？
两个审判者，谁才是真的那一个？
秋应水直接道，“美人鱼不是审判者，但它能跟那位真正的审判者沟通。”
秋应水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继续道，“准确来说，是对弈。”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陈灵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美人鱼能用歌声跟那位机器音联系，或者说是对弈？”
美人鱼在这个副本内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受害者，美人鱼想要反抗跟操控全局的人对弈这么说也说得通，但是.....美人鱼拿什么跟机器音对弈？
机器音可是每次都能悄无声息地杀人，干脆利落。
难不成美人鱼拿美貌去跟机器音干架？
陈灵有些沉默。
秋应水望向陈灵，没有反驳。
陈灵更加沉默了，百年难遇的鬼怪造反、副本易主的事件偏偏被他给遇上了。
游戏app的玩家论坛里曾有过记录，几百年之前的那一次副本易主让前去过副本的玩家全死在里面了。
那些玩家还是高级玩家，全死啊！！全都死在里面了！！
高级玩家会没有保命手段吗？想也不用想，那些高级玩家都是死在系统清洗副本上的，而不是死在那些鬼怪手中。
陈灵欲哭无泪，这还玩个屁啊！
而且系统要清洗副本这件事件他们偏偏又不能说。
他转头看向渣女姐姐，果然，渣女姐姐也是一脸凝重的样子。
除了他们两个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鬼怪对弈将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之前被陈灵踹倒在地的那位玩家突然大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只要杀死那位美人鱼就能获得审判资格了？“
新人玩家冷笑一声，没听秋应水说需要靠美人鱼才能联系上审判者吗？
陈灵和渣女姐姐倒是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如果把造反者杀掉呢？
两人对视一眼，那就不会有系统清洗副本这种事情了。
秋应水面无表情，没同意也没反对。
他看着陈灵和渣女姐姐眉来眼去的眼神，有些微微皱眉。
“晚宴即将开始啦——嘻嘻嘻~”
诡异的机器音再次陡然响起在众人的耳边，他们站在四楼，并不高。
众人知道机器音就是审判者之后，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会被吓一跳。
新人玩家试图跟这位机器音沟通：“喂，既然你是审判者，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审判我吧，让我活，我想出去！！”“傻逼机器，有本事你应一声啊！”
但无论他们如何挑衅或是祈求机器音，机器音就像是听不到他们所说的话一样，就如同秋应水所说的那样。
众人心一沉，同时用余光打量着一身白衣的秋应水。
在他们还糊里糊涂的时候，这位衣炔飘飘的青年却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啪！”
青楼内的灯笼尽数熄灭，如同第一场舞会开始的那般，整个青楼内陷入了黑暗之中。
灯笼内的烛火再次亮起之时，众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次灯笼内的颜色有些不对——是蓝色的。
渣女姐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鬼火。”
幽蓝的鬼火照在众人难看的脸上。
秋应水神色淡淡，往下望去，在青楼的中心处放置着一个布满鲜花的金笼，里面美人鱼的身姿若隐若现。
但这次出现的还有失踪的那三个玩家。
三个玩家各自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藤蔓缠绕在他们的身上，吸吮着他们的鲜血，红玫瑰在幽蓝鬼火的照射下更显娇艳欲滴。
“在舞会开始前，我们先来进行一场审判吧。”
毫无机质的机器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内。
整个青楼的回廊内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他们嘴中还时不时大喊道：
“审判！审判！！”
众人一哆嗦，新人玩家颤着嘴皮问，“我们是不是要跟他们一起喊啊？”
这种时候没人想下去救下面被绑着的三个玩家，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保护好自己的性命，祈祷下一次不是自己。
但又希望是自己，万一呢？万一审判者会放了自己呢？
渣女姐姐回头瞪了一眼那个新人玩家，道，“你要是想送死别拉上我们。”
渣女姐姐也没打算救那三个新人玩家，只要她身边还有五个新人玩家就够了，她没必要为了那三个玩家去冒得罪审判者的风险。
机器音在众人热情高涨的回音下，终于继续说道：
“审判三人皆有罪，私通敌国将军，为敌国将军打掩护，判死罪！”
众人口号再次改变，“判死罪！判死罪！”
秋应水神色无常，但事实上他手心捏出了一把汗。
果然，机器音再次道：
“敌国将军杀害同胞无数，最近已经发现其踪迹，相信明日在这里被审判的就是那敌国将军。”
鬼火摇晃，众人狂欢。
幽蓝的火焰照在每一个的脸上，他们与平常不同，他们癫狂地看着被审判的三人，不，更多看向的是美人鱼。
美人鱼面色苍白，那双幽蓝色的眼眸好似失去了平日的鲜活，他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双手，脑袋微微偏着，远远望去倒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秋应水眉头狠狠跳了跳，直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缠绕在金笼上的藤蔓如潮水般朝白觉涌去。
藤蔓刺入白觉的心脏，将他一圈又一圈的缠绕住，不断汲取他的鲜血。
秋应水看到白觉的心脏被那些藤蔓给挖了出来，鲜血染红了白觉漂亮的鱼尾，也染红了那片水池。
耳边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嗡声不断，连带着他的眼前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声音再次尽数回归耳边——
“你怎么了，小秋？”
“人鱼要死了，我们不用担心了。”
渣女姐姐担忧的声音和陈灵激动的声音响起，秋应水莫名觉得陈灵的声音格外刺耳，也格外令人讨厌。
秋应水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后，才道：
“我没事。”
“诶？又活了。”
秋应水本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听到这句话当即抬眼看去。
那些藤蔓不知何时重新攀回了金笼上面，而美人鱼正漂浮在水池的正中央。
水池中的水翻涌，将美人鱼包裹起来，细细地为了擦去那些鲜血，而他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