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诺睁开眼,看清了眼前人,脸上浮现出惊诧的神情,更多的是困惑。
男人抚着他的下巴,近乎谴倦的动作,挑眉轻轻嗤笑了声,“真是个小骗子。”
他下意识的挥开男人的手,撑着柔软的床铺,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手肘撑着床铺,还没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他身上软的没有力气,跟之前去做了肠镜时,刚醒来麻药劲还没过的感觉如出一辙。
他身体是软的,意识却慢慢清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男人出神。
江与诺看在眼前的男人,很确信他以前没有见过,思及此,他就更加疑惑了。
才见一面的男人,把他掳到了这里?
不过能确信的是,面前的男人不是秦斯郁的人,他稍稍松了口气。
男人轻轻勾了勾唇笑了,“你这样看着我……”他一边说,一边凑近他,就在唇要贴上江与诺时,他移开了脸,俯身靠到了他的脖颈处,轻声道,“很容易让……”
“砰!”
男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江与诺放下手里的烟灰缸,随意的把男人就快要倒在他身上的身体一推。
不管眼前的男人跟秦斯郁有没有关系,反正才见一面就把他掳到这里来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倒在了软毛的地毯上,他半边身子还麻着,刚才砸他的时候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此刻下床都有点晕乎乎的。
他小步的踩在地毯上,先是确定了男人是真的晕倒了,伸手在他的动脉上摸了下,还有气,然后才去找他的手机,攥着手机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他所在的是一家私人的酒楼,平常基本上不对外开放,距离他来时的那个小镇,相距了有数十公里。
此刻正值晚上,他裹着并不算厚实的卫衣,跟着手机上的地图七拐八拐,终于又回到了那条街上。
他是打算先去秦双喜的帐篷里躲一夜,等到了第二天清晨,在去赶最早的一班车去临市。
但没等他走到小镇背后的小山丘上。
确切地说,是自从他出现在了那条街上,哪怕他低着头,弓着背,尽量缩小了在空荡街上的存在感,还是早就被找他的保镖发现了。
江与诺潜意识里觉得太顺利了,以秦斯郁的性子,就算是把这条街掘地三尺,都是要把他找出来的,更别提晚上街上一个找他的人都没有。
他心里闪过个念头,除非是秦斯郁小镇上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他,徒自以为他是去了别的地方,于是就离开了这里。
毕竟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直到他爬上了那个小山丘,蹲坐在了帐篷里面,周围只听见呼啸的风声,还有常青树沙沙作响的声响。
他松了口气,裹着小毯子,正要缩着脚钻进帐篷里。
山下响起细碎繁杂的脚步声,那声音把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倏的把毯子从身上扯了下来,举目四望下,树木萧条,没有一点可以掩藏的地方。
那脚步声随着凉风袭来,他可以确信,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会在大半夜,好几个人来这里的,他的心越来越慌,匍匐着身体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然而,他才跑没几步,前面就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直直的射向他的眼睛,逼得他不得不抬手遮住眼。
身后平稳的脚步声亦步亦趋的靠近,直至裹着寒意的身体贴上他的脊背,“游戏结束了,江苑。”
那股寒意从脚到头,直冷进了骨髓里,冰的他整个人都如坠冰窟。
秦斯郁揽着他的腰,往前走了半步,却没有带动身侧的人,他不由得眯了眯眼,低眸瞥向他。
江与诺攥紧了垂落在腿侧的手,仰头平静的和他对视,“秦斯郁,你放了我吧。”
秦斯郁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阴翳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的身体刺穿。
他盯着江与诺看了许久,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声音却是比寒夜还冷,“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