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郁此刻早已被愤怒吞噬,哪里听得到他的话,手沿着他的后腰下去。
江与诺咬着唇,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砸落在秦斯郁的手背上,细若蚊音的声音,“求你……别在这儿……”
秦斯郁顿了下,伸手揩掉他眼角的泪水,搂着他的腰,看向客厅的方向,在一旁恭敬站着的管家接受到他的眼色,忙背着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一瞬间,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人。
“没人了。”秦斯郁抬高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对视,“现在该算我们的账了。”
这一场折磨一直持续到深夜,从洗手间一直辗转到客厅,再到楼梯间,楼上的房间里。
江与诺身体累的没什么力气。
确切地说,是他的身子才稍微好了点,原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下子更是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秦斯郁给他喂了点温水,磨着他说话,粗粝的指腹擦过他的殷红唇瓣,“江苑,睁开眼看着我。”
江与诺不想睁开眼,更不想看见他。
他想象着此刻灵魂与身体脱离,他的灵魂飘向远方,飘向他所向往的自由的远方,好麻痹身体所遭受的痛苦与折磨。
秦斯郁不让他如愿,捏着他的下巴,掐的他下巴生疼,疼的倒吸了口凉气,随即转悠悠的睁开眼来。
是一双充满愤恨与厌恶的眸子。
秦斯郁不愿看他这样的眼神,好不容易有了点得到的满足感,就这样被他的眼神彻底击碎。
他的手盖在江与诺的眼睛上,吻落在手背上方,江与诺的额头上。
江与诺的睫毛轻轻颤了下,扫的他手心微痒。
那一点痒直蔓延到他心尖上,一扫前一秒的失落,他抬高他的下巴,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江与诺紧抿着唇不让他再次深入,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
语气嘲讽道,“做都做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唇角擦过他的侧脸,在脸上留下暧昧的痕迹,秦斯郁伸手抚了抚江与诺的脸,忽的冷笑了下,“江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
他总能一句话就让自己动怒。
秦斯郁敛了眼底的愠色,抬手掐着江与诺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杯口怼着他的嘴,硬灌了半杯水进去。
江与诺被呛的低头一直咳嗽,唇角溢了不少水出来,沿着下巴滚落在他的锁骨里面。
流下的一道水痕一直蔓延到白色的衣领里面。
秦斯郁伸手,粗粝的手指擦得他锁骨泛红。
江与诺抬手打掉他不安分的手,止住了咳嗽,整张脸都蔓着不正常的绯红。
干涩的喉咙被水润了润,说起气人的话来都显得有了气势。
“滚开。”
秦斯郁被他推了个趔趄,扶着床沿堪堪站稳,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睥着笑,“有力气了?”
江与诺抬眼瞥见朝他伸来的手,身子一缩到墙角,顺手抓起个枕头就丢了过去。
秦斯郁侧身闪过,他冷了眉眼,也不知摸到了什么,抄在手上就对着秦斯郁砸了过去。
秦斯郁没躲,像是故意的,直挺挺站在那儿。
烟灰缸擦着他的额角而过,随后落在他的脚边,江与诺垂眸看到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愣住了。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流,一直滴落在木制地板上。
秦斯郁甚至都没眨下眼,俯身跪坐在床边,仰头按着江与诺的肩膀,对上他略显错愕的双眸,“消气了没?”
江与诺望着他神色幽暗的双眸,再瞥见他额角流下的血,冷冷的别过头去,“秦斯郁,你真的有病。”
“你知道就好。”秦斯郁站起身来,攥着他的手,扯起他的袖子,低头直接将血擦在了他的袖子上。
江与诺下意识想要抽回手,没抽动,便任由他擦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江与诺垂眸望着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紧紧闭了闭眼,随后下床去了洗手间把衣服搓干净。
他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微微亮了。
晨曦破晓,他拉开窗帘,猛地想起来请的两天假已经用完了。
他习惯性的把电脑装进包里,收拾好了衣服,还站在镜子前理了理衣领。
随后想起什么,他打量了下四周。
这才想起他是在秦斯郁的别墅里,他又一次被秦斯郁关在了笼子里。
就像三年前的那只鸟儿一样。
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电脑包的提手。
秦斯郁不知道去哪儿了,出去后就没再进来。
江与诺看着腕表,几番犹豫下,提着电脑包走下了楼。
透过走廊的栏杆,他看到了坐在楼下沙发上接电话的秦斯郁。
他要出门,无可避免的要经过沙发。
就算不碰到秦斯郁,没有他的允许,他也出不了别墅。
他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可此时此刻,却跟被关在笼子里的玩物没什么区别。
楼下的视线投落上来,如有实质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抬眸对视上,踌躇着下了楼,跟挪步似的往秦斯郁旁边走。
“我……”
客厅里落针可闻,安静的可以听见那头人说话的声音。
听起来是个女人,江与诺闭了嘴,打算等他的电话打完再说。
“我先挂了。”
自从他朝他走过来,秦斯郁就没再听见那头说了什么了。
随即挂了电话,拧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那眼神跟打量到手的猎物似的,看的江与诺极其不舒服。
偏偏他还得硬着头皮上去,目光触及到他额角的细小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刘海放下来,不细看基本上看不见。
江与诺移开视线,看向他身后的大门,“我……我要去上班。”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过于炙热,他无法忽视,又不得不再次对上秦斯郁的视线。
就在他手心出汗,做好了再一次周旋的时候,秦斯郁罕见的点了头,“可以。”
他陡然舒了口气,心里提着的石头落了下来。
倍感欣喜的同时,他又无可避免的感到一阵恶寒。
他再一次觉得,他就是被秦斯郁禁锢在笼子里的玩物,主人高兴了,就允许他独自出去溜溜,主人不高兴了,就把他关着哪儿都不能去。
而他,作为一个有独立自主意识的人,却要为他高兴了就放他出去而感恩戴德。
他低垂着眸,眼底一片寒凉,攥紧了手提包从他身侧走过。
手腕被人攥住,江与诺勉强维持着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忍了又忍才忍住甩开他手的冲动。
“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