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龄道:“臣想让陛下,在长安城里再赐给臣一座宅子,臣那争气的妻子已经……又有了,孩子多了,宅子就需要的多了……”

  李叱看向余九龄,眼神里闪现过一丝心疼。

  余九龄这个国公,不要官职不要权势,哪怕是到了现在,他还是只想做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李叱语气有些触动地说道:“呸!你自己买不起?”

  余九龄:“陛下,臣买的起买不起,陛下心里没点数么……臣那点俸禄……”

  李叱哈哈大笑,看向坐在一边傻笑的丁青安说道:“回去记得提醒朕,在长安城里选个好地方给咱们余国公建个新宅子。”

  余九龄看向丁青安说道:“你可记住了,而且一定要坚持。”

  丁青安说道:“国公爷,我记住了是没问题,可为什么还要坚持?”

  余九龄朝着李叱努了努嘴:“咱就怕,到时候不知道怎么了,陛下就让你记不住了。”

  李叱哈哈大笑:“你让他坚持,朕若假装不记得了,他又能坚持什么。”

  余九龄:“好歹也得有个人证啊。”

  李叱道:“你找这个人证也不怎么样,随时都有叛变的可能。”

  余九龄叹道:“可臣也没别的法子了啊,臣也是想相信陛下的,可陛下伤臣太深……”

  李叱抬起手在余九龄脑壳上敲了一下。

  余九龄揉着脑壳说道:“不用选地方,臣觉得城南那边就不错,地方大,又清净,臣也不用再多要一处宅子了,臣就请旨在城南建一座稍微大些的,现在臣住着的那所宅子,陛下以后再赏给别人。”

  李叱心里一震。

  他抬起手想在余九龄肩膀上拍一拍,余九龄以为陛下又要弹他脑壳,连忙躲闪。

  李叱道:“你的就是你的,朕给你的,谁也不能再拿走。”

  说到这,余九龄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他提醒李叱道:“陛下,关于高真的事,现在大概用不到他与徐绩暗中周旋了吧?”

  李叱点了点头:“用不到了,所以朕打算回长安后,就下旨提升他的爵位和军职。”

  余九龄嘿嘿笑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开心。

  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现在就高真还没有获封国公,陛下现在既然说了,那高真这国公封号应该也不远了,不然的话,高真去南疆那边做大将军,身上没个国公的封号,都显得有些分量不够重。

  “九妹。”

  “陛下,什么事?”

  “你真的不想出去当个官儿?朕让你去领个道府如何?做封疆大吏!”

  余九龄听到这话连连摇头:“陛下你可饶了臣吧,也饶了百姓们吧,臣去做道府,那得把百姓们祸害成什么样,臣无祸害之心,可臣有祸害之蠢啊……”

  李叱又问:“那去做一卫大将军如何?”

  余九龄又摇头:“陛下可别劝臣了,臣是真的不想做官了,太累太麻烦,臣就一直做陛下的马屁虫多好。”

  李叱道:“你这马屁虫做的,也没什么好处可拿。”

  余九龄道:“是……陛下你终于能反思一下了,臣这马屁拍的辛苦啊,拍的不好,陛下罚臣的俸禄,拍的好了,陛下还罚臣的俸禄,拍的好拍不好,陛下还都说臣是谗臣……”

  这话当然是玩笑话。

  所有人都算上,得到的赏赐之丰厚来说,余九龄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李叱是没少扣他的俸禄,可李叱赏给他的,比俸禄多百倍。

  李叱笑道:“你也知道,御史台的那些大人们盯着呢,不但盯着你们也盯着朕……如果朕不扣你俸禄就给你赏赐,御史台的人就会说朕昏聩,朕时不时扣你们俸禄,再给奖赏,他们也没话说。”

  余九龄一挑大拇指:“陛下老奸巨猾啊!”

  李叱:“……”

  噌的一声,余九龄从马车上直接跳下去了。

  李叱往外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自言自语似地说道:“朕和内忧外患斗,还得和御史台的大人们斗,更要和你这样的反贼斗……你就说朕累不累。”

  长安城。

  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原礼部尚书,吏部侍郎,全都空缺了出来。

  来自西域的各国使臣就要到了,所以李叱在离京之前,将归元术调任礼部尚书,挂刀门大师兄贾阮调任礼部侍郎。

  这俩人这两天也很忙,毕竟各国使臣距离长安已是没多远,纵然不会巴结着他们,可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

  陛下对他俩说过的,不能过分热情显得上赶着他们,也不能失了大宁的礼数。

  归元术如今一身宽袍大袖,穿起来格外的不自在,他还是觉得那一身武装穿着舒服,也不用整天假装很斯文。

  现在最苦的是要重新读书啊,作为礼部尚书,总不能被人说没学问吧。

  以前他当然不是没学问的人,当初在大兴城里,可是正正经经在帝都最好的书院结业的高才。

  可是架不住他这些年丢的多。

  原来在书院的时候,要满嘴的之乎者也,出了书院后就满嘴的格老子屁。

  现在搞的,之乎者也不会说了,格老子屁还得憋着不能说。

  “大人。”